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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張自新道:「燕大哥那一劍對他毫無影響呀!」

  燕青笑道:「怎麼沒影響,我的功力雖不足以傷他,但是我的劍上塗了一層麻藥,使他的功力大為減弱。」

  李鐵恨道:「是真的嗎?我們看不出呀!」

  藥師道:「強永猛何等精明,如果藥性用重了,他立刻就會知道,燕青的劍上只用了極輕微的藥量,初時毫無所覺,等他動手了百招之後,藥性才漸漸發作。」

  張自新忙問道:「就是這原故他才受劍斷臂嗎?」

  藥師輕歎道:「不錯,起初我擔心的是你們交手不會超過百招,等事實漸漸接近希望時,我正在高興,誰知你只砍斷他一條手臂乃使功敗垂成……」

  李鐵恨道:「自新的那一劍如果砍在別的部位,就能殺死強永猛了嗎?那倒是太可惜了一些。」

  藥師道:「誰說不是呢?張自新劍發的正是時候,那時正是藥力行至最高的時機,也是他功力最弱的時候,如果劍中要害,強永猛必然難逃一死,可惜你只取了他一條手臂,而且使他產生了警覺,立即中止戰鬥。

  所以你一再逼他,他只是躲避不還手,等他暗運功力,抗過藥性,再想跟你一鬥時,你還有一手機會,可是東門夫人又出了手,跟著雲老發掌無功,所有機會都失去了,如果不是他心存怯意,急於退去,硬拼下來,我們都是死路一條。」

  李鐵恨愕然道:「在他斷了一條手臂之後,他還能勝過我們這邊每一個人?」

  藥師一歎道:「是的,管仙子與雲老都清楚他的功力,他的功力之深,實是無人能及,他離開得太早,如果他多等一會兒,就會知道藥性已過,單憑一隻手,仍然可以殺死我們每一個人,否則我剛才拼死也不會叫大家放走他了!」

  東門雲娘愕然道:「那他很可能又趕回來找我們了?」

  燕青笑笑道:「我想不會。」

  東門雲娘道:「你怎麼知道?」

  燕青道:「他逃走的原因是為了懼怕張兄弟,他只以為是張兄弟的功力傷了他,根本還沒察覺是麻藥的作用,否則他就不會逃了。」

  藥師想了下道:「這也有可能,因為那藥力起作用的時間很短暫,他又在斷臂之餘,無暇留心這一點。」

  張自新道:「那就不必擔心了,等他把斷臂的傷勢養好,我的傷也好了,而且我在養傷的時間內,並不影響功力的進展,到時候就可以同他一拼。」

  藥師輕歎道:「老弟,我對你的估計略有錯誤,但對強永猛的瞭解絕不會錯,你雖然仗著天生異稟與天龍大俠超常態的培育方法獲此進境,但要想勝過強永猛,仍是不可能的事,你必須另作準備。」

  張自新道:「這個我知道。」

  藥師道:「知道是最好了。」

  張自新又道:「可是他少了一條胳膊,再加上我有了這柄烈女劍,我們的差距就不太遠,何況我還有一點比他強的!那就是他怕我,而我對他始終有必勝的信心,就憑這一點,我必克制他無疑。」

  藥師想了一下道:「這倒可能,他雖然一直沒把你放在眼中,可是見到了你的表現之後,他的心中一直在驚恐、怯懼,因為他的功力已至極限,而你還大有發展,不過,老弟!我費盡心血的安排,只把他在齊天教的勢力瓦解下來,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如果要對付他,完全要看你的了!」

  張自新慷慨地說道:「沒問題,憑此一劍在手,我絕對有把握不讓強永猛再加害任何一個人。」

  哈回回這時才笑問沙麗道:「你這小鬼還不錯,怎麼把烈女劍弄到手的,張自新能劍創強永猛,全仗這柄寶劍。」

  小沙麗笑笑道:「是白少夫給我的。」

  燕青也是一怔道:「白少夫怎麼會給你劍呢?」

  小沙麗笑道:「白少夫早就認識我的,他昨天送他父親回來後,就找我問得很詳細,尤其是關於張大哥的武功進展,我老實地告訴他後,他就偷偷地把劍給了我,叫我在適當的時機下交給張大哥。」

  燕青道:「白少夫居然肯如此幫忙,倒是想不到。」

  藥師笑道:「那恐怕是白長庚的意思,他率眾遠出,弄得全軍覆沒而返,如果不設法除去強永猛,他在朝中的地位搖搖欲墜,所以才想假手張自新去完成這件事。」

  楊青青道:「張兄弟殺死了強永猛,對白長庚並沒有好處,張兄弟也不會受他的節制與利用的。」

  燕青道:「那倒不然,至少張兄弟沒有野心,不會與他的職務衝突,強永猛的齊天教能號令江湖,又有著嚴密的組織,齊天教的存在,對他是個絕大威脅。」

  張自新又問道:「可是白少夫又跟強永猛去了,強永猛的勢力已崩潰,他沒有理由再跟著去呀?」

  燕青道:「這傢伙最懂得利用時機,強永猛雖然垮了,手下仍有一大批高手,他如果要將長春劍派重振聲威,這批人仍是一股很雄厚的實力,他怎麼捨得放棄呢?」

  楊青青道:「可是那些人會聽他的嗎?跟去的那些人,誰都比他高明,說什麼也不會受他的指揮。」

  燕青道:「強永猛已經有了戒心,今後用人惟求其才幹而制其武功,這是因藥師而得的教訓,他帶去的那些人武功雖高於白少夫,才幹卻不如遠甚,強永猛如果要東山再起,白少夫必然是第二把交椅上的人物。」

  楊青青道:「那也是靠著強永猛而已,一旦失去了這個靠山,誰也不會再聽他的。」

  燕青道:「白少夫自然有辦法拉攏住那些人,而且他還可以借此機會向強永猛提出一點武功傳授的要求,只要他不超過強永猛,這個目的不難達到的。」

  李鐵恨道:「這麼說我們倒是成全他了?」

  燕青笑道:「他也幫過我們的忙,我們幫他一點也是禮尚往來,目前為了對付強永猛,我們必須借重各方面的助力,等除此巨孽後,再談到其他的問題不遲,白少夫如果有繼之而起的野心,也總比強永猛好對付。」

  藥師沉重地道:「問題是目前我們倒該怎麼辦?強永猛帶走了一半的人,還有一半的人留下來。」

  東門雲娘道:「我們沒有那種野心,現在能夠與鐵恨重晤如願已足,那些人給遣散了也罷!」

  燕青道:「夫人!這可不行,他們留下,是信任我們能抗強永猛,才毅然擺脫那股惡勢力,現在如果遣散他們,無異是叫他們去送死,強永猛絕不會放過他們的,何況這片基業也須要人來維持。」

  東門雲娘道:「我也不要這片基業了,我只想帶著靈鳳,跟鐵恨一起躲到個僻靜之處,永遠擺脫江湖。」

  藥師一歎道:「夫人!在強永猛未除之前,沒有一塊地方是能容身的,我們這兒的人,誰也不會戀棧權勢,誰都沒有野心,可是目前我們必須聯合在一起,把局面撐下去,直到我們能真正享受安靜的日子,才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拂雲叟莊容道:「夫人!純陽兄的話是對的,老朽與管仙子都是為了追求自由寧靜的生活才參加你們這邊,在強永猛未除之前,我們都脫不了身,因為單打獨鬥,我們都不是強永猛的對手,只要結合在一起,勉強可自衛。」

  東門雲娘道:「那該怎麼辦呢?我們總不能也佔用齊天教的名稱呀!何況要留守此地,人手也嫌不足,這片山莊廣闊十數裡,守衛起來,是個沉重負擔。」

  藥師笑道:「建莊是樂和的設計,我也參與其事,如此精密的佈置,放棄了太可惜,讓強永猛占回去了,後果嚴重,所以絕不能輕離。

  至於人手問題,倒是容易解決,現在有朱兄與松月道長都是一門之長,可以將昆侖、武當兩門的人手召來,名義上也可以借用這兩家聯合出面,主旨在對付強永猛,想來二位掌門人一定樂於支持的。」

  松月道長道:「武當幸得各位之助,才免于淪為齊天教的迫害,貧道一定率全派弟子聽候驅策。」

  李鐵恨笑笑道:「道長不必太客氣,只有二位是名正言順的一門之主,大局應該由二位來主持。」

  松月道長羞慚地道:「貧道為保全門戶,曾經苟且屈膝于齊天教下,無顏再居主位,還是由朱兄發號施令吧!」

  朱梅道:「道兄別開玩笑,本門弟子人數並不多,星散各地,召集不易,如果要調集人手仍是以武當為主,這個擔子說什麼也不能由兄弟來挑。」

  李鐵恨道:「這也是事實,朱兄為了避免門下受齊天教的殺害,早已通令遣散,一時調集不易,只有道長因為忍辱負重,保全了門人的完整,現下急需用人,自然是以借重貴派的居多了,主持大局,旁人也不便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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