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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松月真人神色一莊道:「不,可是我必須按照規矩行事,這六人算是為武當而死,我要為她們主持殮葬事宜,公開宣佈她們為武當門下,賜名定輩分後,再邀集同門,替她們報仇!」

  玉貞子這才不做聲了。

  陳揚卻冷笑道:「你們是說得好聽而已,如果你毫無顧忌,豈肯如此輕易罷手。」

  松月真人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以為我怕你們在別處鬧事,那可是打錯了主意,我們名門正派門下都是忠義不屈之徒,即使你把我們四人殺了,只有增加他們的仇意,絕不會屈服的,何況我們四家根基深厚,門中高手如林,想憑一二人之力去鎮服他們,更是癡人說夢!」

  陳揚昂然道:「你要不要試試看!」

  松月真人道:「試不試在於你,我們行事卻必須講究規矩,你帶著崆峒的人走吧!」

  陳揚冷笑一聲,才與祁海棠率眾呼嘯而去。

  這邊玉貞子吩咐小紅叫人收拾地上的屍體,同時把張自新等三人,請到內屋坐定,朱梅一歎道:「今天幸虧張老弟將那狂徒擊敗了,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燕青也道:「張兄弟,我真佩服你,先前我替你吹噓,原是虛張聲勢,嚇唬人的,想不到你真有兩下子。」

  張自新道:「我爺爺這一式袖底藏刃,原是右手式,要拋開手中的長劍才施展的,我換成左手,知道可以唬人一次,但下一次就不行了。」

  朱梅歎道:「這姓陳的小子只是那魔頭的三傳弟子,即已如此厲害,那個再傳弟子,一定更為高明了,目前的難關雖過,來日方長,真不知要如何應付呢!」

  張自新道:「你們各位不是有一套五梅劍陣嗎?」

  朱梅搖頭苦笑道:「少了崆峒這一環,劍陣練不起來了,我剛才故意說大話,嚇嚇他們罷了。」

  燕青奇道:「掌門人怎能報出劍式的?」

  朱梅道:「那兩式是連擊配合所用的招式,我們根據四家的劍式需要,判斷必不可少,可是最後五劍齊發,各出精招時,都是各家的秘傳劍式,我們根本無由得知。」

  張自新聽了十分失望。

  楊青青道:「可不可以用別家劍式來更換呢?」

  朱梅道:「我們考慮到這個問題,只怕不容易,天龍大俠學究天人,他創設的劍陣,豈是別人所能更易的?」

  燕青笑了一下道:「我有句不知進退的話,要說天龍前輩之學固然山高海深,但也必就高至無人能及,以天龍二十五式而言,我與楊師妹就各破了一式。」

  張自新道:「這話不錯,燕大哥的師傳也是位絕世高人,我想絕不會比我爺爺差多少,我跟楊姐姐兩人合手也沒有勝過他呢!」

  朱梅點點頭道:「不錯,破解一兩式可以各憑聰明,可是想要更易一套完整的劍法,就是不容易的了,三位天分都夠了,但火候仍未達洗煉之境……」

  楊青青道:「我並不是想由我們來更易……」

  朱梅道:「我們四個人都只能專攻本身的一部分,而且受了所學的影響,絕對無法更易別人的劍法。」

  楊青青道:「四位的同門長老呢?」

  靈虛上人道:「都是一樣,因為所學的路子已限死了,除非要找到另位老一輩的名家,或許有可斟酌之處。」

  楊青青道:「我就是這個心思,燕大哥,是否能想法子把你師父請來商量一下?」

  燕青道:「家師靈遊無定,而且從不公開現身江湖,這個我實在不敢保證。」

  楊青青道:「我想事關天下安危,他老人家總不好意思坐視不理吧?」

  燕青道:「可以試一試,但沒有把握,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兒去找,每次都是他老人家主動來找我。」

  楊青青道:「朱掌門人可否將消息傳出去?」

  朱梅道:「這事情不能敞開來做,惟一的辦法是由我們四家與燕老弟公開傳柬,遍邀天下武林道,商討對付齊天教祖的事,借這個機會,或許可以驚動他的尊師。」

  燕青連忙道:「在晚怎敢與各位掌門人聯名具柬?」

  朱梅輕歎道:「那倒沒什麼,事實上燕老弟的心計武功,也是夠獨當一面的。」

  楊青青道:「這麼做主要的是為了邀請你師父出頭,燕大哥就不必客氣了。」

  燕青道:「要具名,我們三個人都具名,絕沒有我一個人單獨具名的理由。」

  楊青青笑道:「張兄弟是天龍大俠的後人,具名自然夠資格,我卻不行,因為我還有父親呀!」

  朱梅道:「這話對,楊小姐雖然技藝非凡,可是她的尊翁汝州俠也是望重一方的武林名家子,要具名也必須具楊大俠的。」

  張自新道:「華老爺子的唯心劍法論威力,並不比我爺爺的天龍劍法差到哪裡,如果把他們列名帖上……」

  朱梅道:「濁世三神龍舉世同仰,只是具名之事,最好先取得他們的同意,因為這關係著個人安危。」

  張自新道:「我想他們不會反對的。」

  燕青道:「他們三位避世多年,必有說不出的隱衷,這次出頭與長春劍派宣戰,還是受了你的牽累,這件事明知他們不會置身事外,但還是先取得他們同意的好。」

  張自新道:「對,那我就上京師去找他們,而且我也要找李大叔問問毛文水的事。」

  靈虛上人道:「我們伴同張小俠一起上京師去。」

  張自新忙道:「各位何必要跑這一趟呢?」

  朱梅道:「我們必須跟著老弟,因為老弟的身世已經公開,那個齊天教祖可能隨時都會對老弟不利,再說與老弟同行,對我們也有好處。」

  燕青笑道:「不錯,朱掌門人說出五梅劍陣可由四家聯手合習,有陳揚回去通報後,那個齊天教祖一定頗為忌憚,四位如果分散了,他可能會個別擊破,所以四位一定要輕常在一起,而且現在他還忌畏張兄弟身懷天龍秘笈,有四位在路上護持,他更相信其真實性,還不敢猝然發動。」

  朱梅笑道:「老朽只是怕張老弟落了單會有危險,給燕老弟這一說,還有更深的作用,我們是非去不可了。」

  楊青青道:「四位門戶中的事放得開嗎?」

  朱梅道:「放不開也沒辦法,因為這是關係到今後門戶絕續存亡的關頭,好在我們有特殊的聯絡方法,隨時可通消息,有什麼事,我們仍然可以傳令攝理。」

  這時滌凡神尼也恢復了健康,出來向張自新道謝救命之恩,朱梅的女弟子杜月華因為受的是外傷,一時無法痊癒,還留在內屋休養。談起經過與先時的決定,滌凡也滿口贊成,同時對具名柬邀武林道共禦齊天教祖之事,她有更深的見解道:「我們五大門派平時與江湖朋友太隔膜了,引起很多誤解,這次有事要請大家幫忙,理應四家掌門人親自前去拜訪各地名家,方今武林知名人物,以濁世三神龍為其中翹楚,我們應該先從這三位高人開始,具誠邀請共商大計才對。」

  松月真人笑道:「神尼之言,深獲吾心,大家就這麼決定,而且事貴從速,免得齊天教祖那老魔頭知道了,又橫生枝節。」

  第二天,由松月真人主持,為陸芳霞的六名侍女安殮,列為玉貞子名下的再傳弟子,宣誓必為她們復仇。

  杜月華留下養傷,玉貞子暫留攝理四家門派的聯絡事宜,大隊人馬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北進了。

  因為有四大門派的掌門人同行,聲勢自是不凡,前面有人打前站,後面有人壓陣,沿途都有各門派的俗家弟子侍奉歇宿,安排飲食等事宜,像是軍隊行軍一般,由此也見得四大門派的聲勢確實是不小。

  也許因為他們走得快,洛陽方面與崆峒門下都沒有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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