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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張自新默不做聲,一面聽他們談話,一面要注意臺上的打鬥,使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多作考慮。

  這時臺上已進行了五十餘招,仍然是楊青青搶攻,無常堅守,沒有回出一招!而台下觀鬥的人歡聲雷動,全是替楊青青叫好的。

  一則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再者也因為她是京師武林的代表,長春劍派連番得利,大家雖然勝負不關己,到底也覺面上無光。

  白長庚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沉聲道:「賽老弟,你不如下臺去吧!長春劍派被人打得無法還手,還是從你這第一個開例的!」

  也許是白長庚的話說得太嚴重,賽無常羞愧難當。

  忽地手上一加緊,全力反架,「當」的一聲,將楊青青左手的劍擊得脫手飛去,趁機一劍反撩,橫掃前臉。

  楊青青身子已靠近台緣,見狀往後一倒。

  躲過那一劍急砍,卻無法穩住身形,飄落台下,可是她右手的劍勢是跟著上一劍而發的,橫削頸項。

  賽無常縮頭躲開,但距離拉近,被劍刃掃過左頰,劃了一道血痕,邱廣超揮旗停戰,卻無法平定勝負。楊青青一劍脫手,又被人逼下了台,照理應該算輸,可是賽無常臉上掛了彩,實在也不能算勝。

  ▼第十一章 原形畢露

  邱廣超頓了一頓道:「這一場算雙方平手吧!」

  長春劍派的監場人裘世海卻沉聲道:「不!這一場敝方認輸!」

  賽無常臉上的傷勢並不重,聞言不服道:「啟稟總護法,屬下已將對方擊下臺去,而且還令對方棄劍……」

  裘世海冷笑道:「那麼你是勝了?」

  賽無常低下頭道:「這倒不敢,侯爺評定雙方平手……」

  裘世海臉色一沉道:「你們比的是劍,不是鬥力,如果你不是仗著臂力,擊飛楊小姐的劍,人家不會下臺!」

  賽無常低頭道:「在比武的規定上,下臺棄劍都算是輸了,屬下不敢言勝,但至少還是在臺上。」

  裘世海厲聲道:「下去!你敢跟我頂起嘴來?」

  邱廣超笑笑道:「平手之論,乃兄弟拙見,裘老師雖然認輸,但至少請給兄弟一個指示,說明理由!」

  裘世海淡淡地笑道:「長春劍派是以劍論技,被人連攻了五六十招而無法還手,已經夠丟人了!」

  白長庚覺得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忙賠著笑說道:「裘兄的見解極是,不過賽老弟到底還回了一招。」

  裘世海冷冷地道:「雪花劍法乃白兄精心獨創之神技,難道只靠著臂力雄厚以取勝嗎?何況賽無常勝得並不光彩。」

  「他臉上挨的那一劍連站在最後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白兄以為這還不算輸,兄弟這個總護法也幹不下去了!」

  白長庚忙道:「裘兄,這是何苦呢?」

  裘世海冷冷地說道:「兄弟在幫中只是客卿,中原武林道上仍然有不少故人,兄弟還要見人。」

  白長庚微微一笑道:「裘兄說得對,這一場應認輸!」說完還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長春劍派數十年來所維持的不敗之譽,今天付之東流了!」

  裘世海微微一笑道:「一兩次小敗無損於大局,我們只要能爭取最後的勝利就夠了,你放心吧!」

  楊青青聽了他們的話,在台下仰起臉來道:「白先生,你說長春劍派不敗之譽,恐怕是欺人之談吧?」

  白長庚的臉色微變,但瞬間恢復,仍維持著他原有的笑容道:「楊小姐劍技非凡,敝派甘心認輸!」

  楊青青冷笑道:「你別假客氣,我的兵器脫了手,又被人擊下了台,即使你們假大方認輸,我也不好意思算贏,不過我知道你們長春劍派還有輸得更徹底的一次!」

  白長庚臉變色道:「哪一次?」

  楊青青冷笑道:「你心裡會不清楚?」

  白長庚道:「還是請楊小姐說明吧!」

  楊青青朗聲道:「貴派掌門人白少夫,曾經在一個月前被人打得丟兵棄甲,躺在地下裝死,如果不是對方心地忠厚,他根本就無法活著回去。」

  白長庚臉色連變,冷笑道:「那是小兒不成器,可是他孤身一人,而對京師幾位高手,自然占不到便宜。」

  楊青青道:「你說什麼?」

  白長庚道:「那天賢父女加上劉總鏢頭,還有一位小白龍張自新,四人聯攻,小兒劍術未入堂室……」

  劉金泰憤然起立,怒聲道:「白先生,最好將令郎叫出來,問問那天情形!」

  白長庚冷笑道:「劉老師,兄弟是為大家留分餘地,所以才沒提那件事。」

  劉金泰怒叫道:「胡說!劉某雖然不才,尚不至於做出那種倚多為勝,倚大壓小的事,楊老弟更是一代名家,何至於四個人合攻一個後輩。」

  楊青青更是生氣,大聲叫道:「白少夫,你出來,跟大家對證一下,那天到底是幾個人跟你交手?」

  沒有回聲。白長庚愕然回顧道:「少夫!你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叫了幾聲,白少夫帳篷中迄無回應。

  裘世海見情形有點不大對勁,連忙道:「不必再問了,反正那是暗中私下的打鬥,與今天的比武無關。」

  劉金泰怒道:「不!一定要弄清楚。」

  裘世海道:「這又何必鬧下去……」

  劉金泰怒瞪著他道:「劉某今天目睹長春劍派劍法精絕,自審莫如所敵,可是如掌門人所言,聯手合攻之惡名,劉某還擔當不起。」

  白長庚頓了頓道:「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青青道:「那天劉老伯與家父在場,不過沒動手,我跟白少夫鬥了一場,確實輸給了他,可是後來張兄弟一個人奪下他的兵器,將他打昏過去。」

  白長庚變色道:「有這種事?」

  楊青青冷冷道:「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寶貝兒子?」

  白長庚氣得臉色鐵青,厲叫道:「少夫,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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