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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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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兩儀神色一整,極其莊重地說:「沒有!絕對沒有,下官可以起誓,同時公公也可以到左元帥那兒查問,就知下官說的是實話了。」 歐陽樂貞「呸」了一聲,罵道:「不要臉!你這老賊敢說沒有這回事?呸?如果你不是存心奪取建文藏珍,你為什麼要暗算我們?」 洪公公道:「對呀!如果你錢大人不是存了歹念的話,怎會用毒害她們呢?嘿嘿!依咱家看……」 錢兩儀忙截口道:「這個賤婢是唯恐天下不亂,公公務請相信下官。」 洪公公想想道:「好吧!你把解藥拿來交給咱家,咱家就相信你下毒暗算她們並不是為了劫奪窖藏如何?」 在錢兩儀的心中,怎肯輕易地把解藥交給這奸閹?但洪公公既然這樣一說,就等於拿話把他給扣住了,他如果堅持不拿解藥,那就無形中等於承認了這件事實,可是,他這次帶了許多人馬出來,只有極少數心腹知道他的打算,那些小軍官以下的人,大家都真的以為是到黃山地區來執行山地作戰訓練的呢。因此,如果他承認了的話,那就問題大了! 氣人的是,碰巧孫三山已帶了部份人手去尋柳林四聖去了,不然的話,還可以跟人家一拚,現在,他唯一的希望是李仕方能趕快集結把守在樹林中的人馬帶回來,那就可以嚇唬對方一下,增加他自己說話的力量,可是……直到如今還不見有什麼動靜,大概又是出了什麼漏子了!錢兩儀心念電轉之下,只好決定將解藥拿出來,先穩住對方,然後再等候其他機會,另定良策……當下,他神色莊重地答道:「既然洪公公一意堅持,下官為了表明心跡,只好遵命就是。」 說著,探手入懷中,摸出了一隻小瓶……就在錢兩儀正要將小瓶遞給洪公公之際,陡地──「嗤─蓬!」的一聲,一道紅色的旗花信號在林中破空直上,在半空中爆了開來,照得半邊天都紅了。 錢兩儀一見旗花信號,知是李仕方已集結了人馬回來,登時心中大喜,一縮手,將小瓶重又放入懷中,含笑道:「下官這瓶解藥配製頗為不易,使用方法又極為複雜,不如請公公將她們留在此地,由下官親自替她們解毒,治癒之後方請公公領她們回去,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洪公公冷冷一哼道:「錢大人!你這就不夠意思了,說過的話怎麼又反悔了?不要耍什麼花樣了,快把解藥拿來吧。」 錢兩儀笑道:「剛才是下官不曾想及的緣故,如今恰好想起來,的確不便交給公公使用,並非故意出什麼花樣,公公請勿誤會。」 一直不曾開過口的公孫夢龍突然「哼」了一聲,似乎已忍耐不住了,氣哼哼地插嘴道:「錢大人!你不要以為咱們都是瞎子,老實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援兵已到就神氣起來了,哼哼!咱們來的人並不比你少,大部份還在外面候命呢,你信是不信?」 錢兩儀陪笑道:「公孫大夫說那裡話來?下官斗膽也不敢在二位面前神氣的,諸位如想離開儘管請便,下官當親自送行,絕不會有問題的。」 洪公公「哼」了一聲!沉聲道:「還是那句話,解藥拿來,咱家馬上就走,也不追究你錢大人和離襄陽駐地潛來黃山之罪,錢大人可要放聰明些!」 這時,樹林中人影幢幢,慢慢逼近營地,採取包圍的陣勢……錢兩儀這時已有恃無恐,也把臉一沉,沉聲道:「下官還是那句話,請公公將她們留下,下官親送諸位離開,否則的話,諸位就不用走了。」 洪公公「嘿嘿」冷笑道:「從你錢大人這幾句話中,可見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笑語之聲一頓,轉對公孫夢龍道:「就請大夫也發個信號,通知咱們的人也亮一亮相吧。」 公孫夢龍應了聲「是」!探手入懷中摸出一枚旗花信號,揚手朝空中打出去!「蓬!」一聲輕響,在黑暗的夜空中爆出一團藍色的光華!緊接著在東、南、北三個方向的夜空中,一齊升起了三團藍色的光華,與公孫夢龍打上去的那一團藍色光華相互輝映,照得這半邊黑暗的天空都成了一片藍色的光幕,一時蔚為奇景。 洪公公冷冷說道:「怎麼樣?錢大人不妨估計一下,咱家在這三個地方大概擺了多少人手?嘿嘿!這絕不是弄的噱頭,錢大人可不要搞錯了。」 當然,在這種情形之下,很有可能是這奸閹故布疑陣,說不定僅僅只是派了三個人分頭發放信號而已。但若從這奸閹的神色判斷,那一副目中無人,有恃無恐的模樣,又似是確有大援在後面不是虛聲恫嚇。錢兩儀心念電轉,一時竟拿不准對方的虛實,想來想去,但覺都有可能,而不知那一個是真?那一個是假?這時候,李仕方與周武所集結回來的人馬已然逼近了營地,赫然是數十名匣弩手與弓箭手,在營地外面半環列陣,將那十余名洪公公帶來的高手堵住了。照目下的情勢看來,在人數方面自然是錢兩儀這邊要多的多,撇開那些大弩不算,光是匣弩就有四五十具之多,再加上二三十張強弓,那殺傷的威力就十分可怕了,何況還有像錢兩儀這等高手呢!固然在洪公公這邊差不多每一個人都具有上乘的身手,如要動手殺這些匣弩手和弓箭手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在頭一輪的數百支弩、箭猛襲之下,這些高手(包括「雲台九劍」在內)最低哏度也要傷亡過半,損失慘重的。 洪公公自然也十分明白這道理,因此他也不希望真的要動手,他要想辦法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誃兩義猶豫不決,正好給了洪公公一個攻心的機會,只聽他又嘿嘿冷笑了兩聲!沉聲開口道:「錢大人!咱家再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即使你目下能勝得過咱家,但咱家擺在外面的人只消有一個把今夜之事報到京去,嘿嘿!後果如何,你錢大人自己想想好了。」 錢兩儀「哼」了一聲道:「軍營重地,擅闖者格殺勿論,律有所載,下官倒不怕公公的人往上報。」 洪公公冷笑道:「可是錢大人別忘了咱家是奉旨而來的,怎能算擅閭?」 話聲一頓,沉聲喝道:「閒話少說,解藥拿來,咱家拍腿就走,也不提今夜之事,你錢大人好好把任務完成就回襄陽去,否則休怪咱家不給面子。」 錢兩儀又盤算了一下,覺得目前仍以不跟這奸閹翻臉比較好些,於是,一咬牙,探手又將那只小瓶掏了出來,朝洪公公擲去,口中冷冷道:「好吧,解藥拿去,下官希望公公能遵守諾言,大家不提今晚的事。」 洪公公接住小瓶,嘿嘿笑道:「當然!當然!不過,假如咱家碰到錢大人又在別的地方訓練隊伍的話,咱家還是要查看一下的。」 錢兩儀冷笑道:「如果再有這種機會的話,下官倒是歡迎得很。」 洪公公奸笑道:「好說好說!咱們彼此彼此,打搞了半夜,實在不好意思,咱家要告辭了。」 說著,揮手命雲七飄跟雲八回將路金花和歐陽樂貞押了先走,他和公孫夢龍帶著雲初飄等人斷後。歐陽樂貞卻賴著不肯動身,叫道:「你這太監已把解藥拿到了,就該讓我們服下,不然的話,我們可走不動。」 洪公公獰笑道:「現在怎能給你們解藥,嘿嘿!走不動不要緊,背你們走就是。」 對雲九回道:「麻煩九小姐代令兄把姓路的背上好嗎?」 雲九回應命上前,仍舊跟原來一樣,與雲八回一人一個,將路金花跟歐陽樂貞背在背上,當先往營外走去…… 錢兩儀揚聲道:「李兄請讓他們離去,一切佈置仍按原來規定,以後凡有擅闖防區者,一概當場格殺,勿須請示。」 李仕芳雖然將雲家兄弟恨得牙癢癢的,但聽了錢兩儀的命令,只好忍著一肚子氣,打手勢命帶來的匣弩手和弓箭手退至兩旁,讓出一條出路。洪公公帶著一批爪牙,大搖大擺的出了營區,消失在樹林裡去了。一條人影像幽靈般在樹梢之間毫無聲息地飄飛著,緊跟著這批西廠的人馬,同時消失在夜空中…… 李仕方眼看洪公公等人走的沒了影子,這才氣忿忿地進入營地,老遠就開口說道:「二哥今晚怎地這般懦弱?竟被這閹狗唬住了?」 錢兩儀苦笑道:「不是愚兄怕了他,而是怕萬一不能將他們全部收拾下來的話,後患就無窮了,再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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