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字劍 | 上頁 下頁
七六


  她細小的身子,發育卻頗為亭勻,膚如凝脂,潔白中帶點嫩紅,胡正群欲火大熾,撲上去大笑道:「喝!看樣子老子又遇上一頭小乳虎,老子倒不相信會叫你給制住了,回頭你不叫饒就算好的了。」

  歐陽樂貞卻微微一側道:「你慢點行不行,這麼大的個兒壓上來,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最好是你在下面,讓我來主動。」

  胡正群被她逗得心裡直癢,看她那一臉半嗔半怒的小女風情,竟是別一種情趣,往床上一仰,大笑道:「好!一切都依你,老子非跟你大戰三百回合不可,沒想到你竟是個小浪貨,恐怕不用酒灌醉,你也願意的。」

  光赤赤的一身黑肉,醜態百出,歐陽樂貞翻身往他腿上一坐,單手突然猛力下插,胡正群一聲怪吼,猛力把她掀了起來,摔在床上,歐陽樂貞一個滾翻而起,臉上帶著冰冷的寒笑道:「老殺才,只一個回合,你就受不住了。」

  胡正群小腹處一片殷紅,鮮血直流,他畢竟功力深厚,連忙運氣止住血脈通行,伸手拔出一段白色的碎瓷。那是茶壺的壺嘴,原來歐陽樂貞根本沒被酒醉倒,她的功力並不遜于路金花,甚且猶有過之,而且她心細如發,剛開始飲用不久,已經發現胡正群夫婦與兩個女兒,甚至於四個姨太太都有幾下子。再者那時候對方的行色未明,善惡難分,她也不便立時表露,何況路金花已有六成酒意,萬一要動手,也一定難以得到好處,所以她乾脆裝醉倒了下去。因為她年紀小,幼得真傳,誰也看不出她裝假。及後在胡家姐妹口中聽說胡正群是個聞名江湖的大惡魔時,她更不敢輕舉妄動了,一直裝迷糊下去。直到胡正群醜態畢露,準備污辱她們時,她才心生一計,裝模做樣,藉喝茶的機會,暗中將壺嘴扳下來,藏在手中,又裝做生氣把茶壺摔破,正因為她做作得太佳了,所以連老奸巨猾的胡正群也不免中了她的計。以武功而論,她的確不是胡正群的對手,但是她極端聰明,咬牙忍辱,然後在出其不意之瞬,予以重創。

  胡正群痛得渾身亂顗,歐陽樂貞一下子截斷了他的淫根,這是致命的部份,他居然還挺潯住。碧桃飛身在牆上摘下一口長劍,就要衝過去。胡正群卻咬牙一擺手道:「等一下,老子要親自劈了這小婊子。」

  歐陽樂貞卻挺然不懼,空手護著路金花,胡正群舉步慢慢逼過去,卻因創處太重,停止了叫道:「來人呀,帶傢伙來。」

  他的另外三個姨太太都守伺在屋子外面,等著看隔壁戲,變生肘腋,反應倒很快,立刻都仗劍闖了進來,胡正群手指道:「看住這兩個小娼婦,等老子來收拾她。」

  他急於去裹創上藥,匆匆地走了,四支長劍緊逼住兩個女孩子,不讓她們逃走,路金花急叫道:「小貞!你快走吧。」

  歐陽樂貞冷笑道:「走?我不宰光這一窩禽獸絕不走。」

  說著身形急進,空手入白刃,首先沖向大姨太,她可能是武功最差的一個,胸前挨了一掌,腹上中了一腳。這兩招打得她口中噴鮮血,倒地不起,手中劍卻到了歐陽樂貞掌中,有了兵器,她更如虎添翼。剛好那三個女子都攻了過來,手起劍落,施展開柳依娘震天劍中精招風雷俱發,頃刻間兩女授首,碧桃的劍也脫手了,被她用劍逼住咽喉。那賊女人沒想到這小姑娘如此厲害,膽搖魂飛,光著身子跪下了,全身瑟瑟直抖哀聲道:「小姐!饒了我吧,我也是被他們強擄來的……」

  歐陽樂貞冷笑道:「剛才你對那老頭子可巴結得很呀。」

  碧桃嚇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哭著道:「有什麼辦法呢,那老鬼強橫得很,賊婆子更凶,違抗他們就沒命了,我只是為了活下去。」

  歐陽樂貞用劍一比道:「你先別急,殺你汙了我的劍,但你必須告訴我,用什麼方法可以使我姑姑立刻能行動。」

  碧桃手指道:「那架上有醒酒藥,喝兩口就行了。」

  歐陽樂貞道:「去拿來,要活命就別作怪。」

  碧桃戰慄到櫥架上取下一個瓷瓶,歐陽樂貞道:「你先喝一口。」

  她十分細心,唯恐碧桃搗鬼,碧桃果然喝了一大口,歐陽樂貞見她喝時毫不猶豫,才放心拿過來,給路金花倒了兩口,然後急速地挑斬她的繩索,解開她的穴道,路金花慢慢能動了,搶起劍來就要衝出去。破陽樂貞道:「老鬼一時還來不了,我們先穿好衣服。」

  路金花才意識到兩人都是光著身子,連忙找到服,兩人替換著穿好,歐陽樂貞一劍將碧桃揮成兩截了。路金花微感一愕道:「小貞,你怎麼殺死她了?」

  歐陽樂貞恨恨地道:「這婆娘根本不是人,您沒看見她剛才無恥的樣子嗎?」

  路金花一歎道:「可是你答應不殺她的。」

  歐陽樂貞怒道:「我沒說不殺她,只說殺了她會汙了我的劍,但這不是我的劍,是這獸窩裡的屠刀!專用來屠獸的。」

  路金花默然片刻才道:「小貞,多虧你了,我真慚愧,帶著你出來,卻不能保護你,反過來還要你來照顴我。」

  歐陽樂貞卻搖頭一笑道:「不!這是我惹出來的麻煩,如果我不從天南三煞那兒拿出那口鬼劍,我們也不會遭到這場災禍了。」

  「還是該怪我,若不是我疏於防備,你也不會受辱了。」

  歐陽樂貞苦笑道:「如果我們在席上發作,恐怕逃不過一死,這一家子都是好身手,尤其是兩個老賊,武功高出我們多多。」

  路金花不禁默然,歐陽樂貞苦笑了笑又道:「算起來該感謝天南三煞,如果他們不在地窖裡給我一番磨練,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人脫我的衣服的,那樣我們兩人都只有伏屍此地……」

  路金花終於長歎一聲道:「小貞!江湖究竟不適合我們女孩子闖的,處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有惡人,我實在感到膽寒了。」

  歐陽樂貞卻不以為然地道:「路姑姑,你怎麼喪失了銳氣呢?別忘了你還是金陵鏢局的女鏢師呢,才受了一點挫折,你就害怕了。」

  路金花道:「我是真的害怕了,處處風波處處險,以前在金陵,仗著師父的照料,處處受人尊敬,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離開金陵時,我還是雄心萬丈,卻不料連番受挫,幾度受辱,我實在沒勇氣再在外面闖了。」

  歐陽樂貞道:「路是人走出來的,江湖越闖越老練,上一回當,學一回乖,以後我們就不會再吃這種虧了。」

  路金花黯然道:「我並不是怕危險,而是怕受辱。」

  歐陽樂貞笑笑道:「那有什麼呢,欺侮過你的人都被殺死了,何況除了方衣之外,別的人都沒有真正侮辱到你,而方衣的那回事怪不得他,也怨不得你,當時大家都在無可奈何的狀況下,再說他畢竟是你喜歡的人,算不得是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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