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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可是為了身份,先後三任監督人尚不便下場,綠綾等人經驗不足,恐怕會上人家的當,自從君山一戰後,她已慎重多了,一兩場勝負因不足影響大局,但武林監督人的威信卻又不能受挫太多。

  白居仁知道她的心意,含笑在她身旁低語。

  宇文瓊瑤點點頭笑道:「那是最好了,只是太麻煩白老了!」

  白居仁道:「老朽對監督人謁誠擁戴,理應效忠陛下!」

  說完用手一指道:「哈賢弟!你去向祁峒主領教一番!」

  一個身軀粗壯的大漢應聲而出,此人就是白居仁手下最得力的心腹勇將,也是綠林道第一勇士孔雀王哈國興!

  他是長白原始森林中窩集土著魚皮韃子,屬於一種未開化的蠻族,勇力出白天賦,為白居仁所羅致!

  白居仁所以能連任三屆綠林盟主,得力於此人頗多,孔雀王菩薩是佛教經典中力氣最大的佛,他以此為號,可見其勇力與驃悍,而郝通極力培養副寨主馬伯樂也是為了對抗此人!

  哈國興一出場,手上擎著一尊獨腳佛像,通體烏黑,頗系純鋼鑄就,重逾五百斤以上,拿在他手中輕如燈草。

  而且哈國興身軀之魁偉也是全場之冠,祁赤連身高丈二,已經是夠魁岸的了,比他還矮一個頭。

  窩集中終年苦寒,所以哈國興的身上也只圍著一塊小小的獸皮,遮化下體,露出一身鐵似的肌肉!

  祁赤連見這手巨無霸出場,怔了一怔道:「你們沒人可派了,找了這個野人出來?」

  白居仁微微一笑道:「祁峒主,你出身苗夷,也不是華夏正宗,哈賢弟出來對付你最適當,此所謂以夷制夷……」

  這句話使得祁赤連勃然震動,連百粵的碧目天王南彪也生氣了,俞士元連忙莊嚴斥責道:「白盟主,這話欠通,大家都是炎黃世胄,無所謂華夷之分,嚴格說起來,你世居長白,史稱東胡,何嘗又是華夏正宗,自聖人德施教化後,澤及天下,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已經沒有種族之分了!」

  白居仁笑道:「俞幫主見教得是,白某自承失言!」

  哈國興用他那悶雷似的聲音,打著關外土腔吼道:「少說廢話,咱們是怎麼比法?」

  祁赤連道:「今天不是比武,自然以分出生死而止!」

  哈國興大笑道:「好!過癮!」

  俞士元剛要表示反對,宇文瓊瑤道:「俞士元,你只管監場,可不是當仲裁人,我的目的也不是擊敗這批人就夠了,所以不需要你的意見!」

  俞士元想了一下,覺得這兩個大力土對陣,出手就重逾千斤,想點到為止是不可能的,因此也不作聲了!

  通天金龍郝通忽然道:「白大哥!哈兄今天是以什麼身分出場?」

  宇文瓊瑤道:「今天他是代表監督人出場,生死榮辱,與綠林道全無關係,你不必緊張,也不必多問!」

  郝通笑笑道:「那就行了,因為白大哥是綠林盟主,他手下的弟兄出戰,關係綠林道榮辱,我必須問清楚!」

  白居仁冷笑道:「俞幫主折劍毀符之後,舊有的武林黑白兩道組織算是全部解體了,因為他這個武林盟主已不能沖施權力,我們也只好各自為政,郝老弟,你如果有意重組織綠林道,今天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郝通微微一笑道:「白大哥如此一說,大家都可以為自己作個打算了。否則白大哥以盟主身分發下令來,我們如果不遵,給你太下不了臺。如果遵守了,為不相干的人賣命又太冤枉,這樣對大家都方便一點!」

  白居仁冷笑不語,哈國興剛提起鐵佛,當頭驟砸而下,既急且猛,祁赤連倉猝之下,只好雙手舉矛橫架!

  當的一聲激響,祁赤連退後了好幾步,那杆鋼矛已經被敲彎了,足見哈國興勇力之強,高出於他!

  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吳次仁與藍夢蝶等人神色激動,郝通與史元敬馬伯樂三人交耳細語。

  俞士元聽見他們在詫異哈國興勇力較前大出幾倍,付之微微一笑,哈國興一擊退敵,哈哈大笑道:「你還差得遠,經不起老子兩下子!」

  祁赤連臉色深沉地道:「你忙什麼,今天是生死之一搏,躺在地下的才是輸家!」

  ▼第三十二章

  哈國興大笑道:「你出場以前大吹特吹,說什麼較力較技聽我們選擇,老子如果跟你較力,你已經輸了!」

  祁赤連道:「誰叫你出場前不說說清楚,現在說也太遲了!」

  哈國興笑道:「老子砸扁你以後就不遲了!」

  說完又是一下橫掃,祁赤連知道力不如人,只好雙手握矛,又架住了這一擊,可是一枝長矛已彎成了半圓形,人也往旁沖出幾步,才拿穩身架!

  哈國興得意地笑道:「你還能挨幾下?」

  祁赤連道:「挨幾下都沒問題,當我回手時,只要一下就夠了!」

  哈國興道:「老子讓你還手攻一招如何?」

  祁赤連道:「不要你讓,我到出手的時候,自然會給你瞧瞧厲害的!」

  哈國興大笑道:「你用的是長予,只能行刺挑擊,現在彎成了馬蹄形,出招的時候,矛尖對準了自己可千萬小心點!」

  祁赤連不理他,只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遠遠地繞著,哈國興的鐵佛較短,必須夠上距離才能出手!

  因此慢慢移步進逼,爭取有利的地位!

  俞士元又回到草席上,吳韻珊低聲問道:「俞相公看這一場勝負誰屬?」

  俞士元道:「優劣分明,那還用問嗎?」

  吳韻珊道:「相公以為哈國興會勝?我看不見得!」

  俞士元笑道:「我說哈國興會敗,祁赤連分明力氣不如對方遠甚,卻纏戰不退,必然是另有取勝之策!」

  吳韻珊道:「原來相公是從這個角度去觀察,我卻另有看法,結果雖同,觀點卻異,祁赤連的長矛應該是鋼籌的,純鋼寧折不彎,他的長矛卻會被擊彎,可見不是他原有的兵器,恐怕長矛上另有花樣!」

  俞士元笑道:「你以為有什麼花樣呢?」

  吳韻珊道:「我想矛幹是中間空心的,聽聲音就知道了,如果裡面藏著毒汁毒粉之類的東西,哈國興再打兩下,把矛幹震斷了,就會遭殃了!」

  俞士元笑著搖頭道:「你對用毒是大行家,才有這種看法,我卻不同意,今天這種場合,如果施用這種手段,會引起公憤,觸犯大忌,祁赤連請我監場,要求維持決鬥公平,他絕不會如此幹的,一定另有妙著!」

  吳韻珊忙問道:「什麼妙著呢?」

  俞士元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不過在必要時我會給哈國興一點幫助,今天幸虧是他出場,否則就該我倒楣了!」

  吳韻珊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

  俞士元道:「哈國興的勇力出人意外的強,那是你父親事先沒想到的,祁赤連的長矛是專門用來對付我的!」

  吳韻珊想了一下才道:「相公說得不錯,以別人的勇力標準,不可能擊彎他的長矛,這定然是專為相公而設的圈套……」

  俞士元神色一動,口中低語,喃喃念著圈套二字,連吳韻珊後面說的什麼都沒聽進耳去。

  這時哈國興已將祁赤連逼到絕路的死角處,再退過去就是宇文瓊瑤的身邊了,如果他撞到宇文瓊瑤身上,人家給他一劍也無可申訴,因為雙方在對壘的情勢下,總不能讓敵方貼近身邊,殺死他也是預防暗算的正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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