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勇士傳 | 上頁 下頁
六五


  歌喉乍歇,弦聲一頓,錢笑吾坐起大笑道:「仙娘的歌喉如鶯囀,珊娘的櫻唇如火熱,最難消受是嬌娘的玉指,搔得我混身的骨頭都酥了,美人情重,我可吃不消了,再溫柔下去,我這薄薄青衫,可掩不住要醜態百出,唐突佳人,罪莫大焉,告辭,告辭!」

  說完拱拱手,搖搖晃晃地下樓而去,口中還念道:「踏花歸去馬蹄香,惱人相思最斷腸,碧羅帳是英雄場,溫柔不住住何鄉!」

  簾門不卷,樓下的客人都圍在樓梯上目睹這一場豔劇的演出,他們看不懂薛嬌嬌的點穴手法,也看不見席錦霞琵琶下彈指暗射銀針,卻是為三個女子的美色顛倒了,一致羨這狂生的無上豔福!

  錢笑吾走到樓梯口,見大家堵住了路,忙叫道:「借光!借光!我年紀大了,不堪佳人垂憐,等我走了之後,各位機會多的是,不妨前去領教一番,此三妹頗為不俗,簡直是妙透了,哈哈……」

  說著忽而張口,哇的一聲,連酒帶菜,直噴而出,大家連忙讓開,躲不了的被濺在身上,也只有自認倒楣!

  俞士元見他一個踉蹌,跌了過來,也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飛快地伸出一隻手,握住他的膀子道:「錢先生,走好了!」

  錢笑吾一皺眉,俞士元已經放開了手。

  錢笑吾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兄台好一表人材,今天酒醉了,改日再聚聚!」

  俞士元道:「異日當專誠趨訪!」

  錢笑吾點頭道:「好!後會有期!」

  一昂頭揚長而去,有幾個急色鬼果然等不及,邁步上樓就想往吳韻珊等屋子裡闖去!

  南彪大步趕上,伸出巨靈掌,一把將那兩個人夾背提了起來,往樓下一拋,直滾而下,大叫道:「這幾個姑娘今天洒家包了!」

  被摔的人跌得臉青鼻腫,爬起來欲得理論,可是看見南彪天神般的身軀,嚇得不敢再動!

  俞士元客氣地笑道:「各位原諒一點,在下這位服友是南方來的,不太懂規矩,今天就讓讓他吧,各位改天再找機會!」

  聽說是南方的人,再看看南彪的穿戴長相,知道他一定是蠻人,誰也不敢再去找晦氣!

  俞士元上樓進屋,放下門簾,大家見熱鬧也看不成了,只得怏然歸座,俞士元進門之後,薛嬌嬌忙問道:「俞幫主看怎麼樣?」

  俞士元道:「他絕對就是宇文瓊瑤的師父,也是上一任的監督人!」

  席錦霞憂形於色道:「毒酒穿喉,銀針射體,勁指戳穴,對他都毫無作用此人功力之高,簡直出人想像!」

  吳韻珊卻問道:「俞相公剛才試了他一下,可也給了他一點厲害!」

  俞士元道:「我已用了全力,也只使他皺皺眉頭而已!」

  吳韻珊道:「那就表示他的功力還抵不過相公神力,否則他不會皺眉頭,更不會說出後會有期的那番話!」

  南彪道:「岳陽樓頭本來就有一場約會嘛!」

  吳韻珊笑道:「他那人眼高於天,如果不是能有令人心折的地方,他根本不屑一會,現在他擺出那句話,可見咱們還不弱!」

  席錦霞皺眉道:「今天這一試得不償失,我們只弄清他的身份,他卻測出了幫主的虛實,岳陽樓之約,他不會再以力勝了!」

  俞士元卻笑道:「那也有價值的,至少在約期之前,他對我們丐幫的人不敢輕易加害,而且我們也可以防著他了!」

  席錦霞道:「我們的生死算什麼,幫主被他摸清虛實,岳陽樓上,幫主的兇險又增加了幾分,那才得不償失吧!」

  吳韻珊笑道:「當然俞相公虛實未泄,比鬥時力勝一籌,可以占點便宜!」

  席錦霞道:「倘只一點而已,也許就一鼓而擊潰他們,現在他一定想其他方面來對付幫主,勝負更難料了!」

  薛嬌嬌也道:「我們已經測出他的身份,俞幫主實在不必再試!」

  吳韻珊搖頭道:「我們試出他的身份,卻全落了下風,俞相公如不給他一點厲害鎮住他,他很可能就毫無顧忌,先下手對丐幫的長老們開刀以清除異己了,在幫主的心目中,各位的安全比本身的安全重要得多!」

  俞士元道:「這番話太捧我了,但是我仍然很高興聽!」

  席錦霞以為俞士元是在跟吳韻珊客氣,其餘三人卻是明白俞士元提醒吳韻珊要接任幫主的必具心胸!

  吳韻珊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心裡的話,不是說來好聽的,如非相公引我為知己,我就不必多嘴來賣弄聰明了!」

  俞士元也知道她是表示自己的決心,遂微微一笑!

  薛嬌嬌卻是埋怨道:「吳小姐,你說要整他一下的,結果反而給他輕薄了一場,連汗毛都沒動他一根,真太不上算了!」

  席錦霞卻道:「這也難怪,是他的功力太深,針刺,毒鴆,指戳,他全不在乎,遇到這種人有什麼辦法呢?」

  吳韻珊卻微微一笑道:「我們的便宜那有這麼好占的,回去後有他的苦頭吃呢!」

  薛嬌嬌忙問道:「你給他下的毒能有效?」

  吳韻珊笑道:「我用的毒很烈,他在腹中也不敢久留,所以才急急離去,才下樓就吐了出來,毒對他是沒有效了,可是我給他另外加了一兩樣絕貨,保管有他舒服的!」

  薛嬌嬌道:「是什麼?」

  吳韻珊道:「是瀉藥,最少要拉他三天肚子,瀉得他有氣無力!」

  俞士元愕然道:「連毒藥都奈何不了他,瀉藥怎會有效?」

  吳韻珊笑道:「我用的是君臣相輔之劑,毒可止瀉,瀉可泄毒,他非挨上一樣不可,如果他識知藥性,回家後,開始瀉的時候,立刻服下止瀉劑,毒盡瀉止,藥性互濟,這傢伙不明厲害,將毒藥凝聚丹田,吐了出來,瀉劑充分發揮,用藥也止不住了,我這三天還是以他特殊的體稟而言,如果換了個差一點的,可以活活把命瀉掉!」

  俞士元又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把瀉劑也一起吐掉?」

  吳韻珊笑道:「你這是外行話,除非他是沒有肛門,否則那有從口裡往外瀉肚子的,不信你等著聽消息吧,他走不到家門,就會有情況發作了……」

  剛說到這兒,樓下負責監視的俞光上來報告道:「相公!那老傢伙出酒樓沒幾步,就手摸肚子,然後加快腳步,沒到多遠,一陣響屁,拉了一褲子稀屎!」

  吳韻珊笑道:「如何,他沒爬著回去,已經算好的了!」

  薛嬌嬌萬分佩服地道:「吳小姐,我實在有點怕你,以後絕不敢吃你弄的東西了,否則叫你整死了還是個糊塗鬼呢!」

  南彪也道:「吳小姐,洒家真服你了,想起第一次在成都吃你燒的菜,你只用了點迷藥,被洒家識破了,洒家還自以為很了不起,其實你要真心害我們,恐怕連屍骨都能給你化得毛髮不存!」

  吳韻珊笑道:「我是有這種藥,到現在還沒試過,哪天找個人試試!」

  南彪連忙拱手道:「吳小姐,只求你高抬貴手,別找上洒家!」

  俞士元卻正色道:「吳小姐,我知道你是開玩笑,但也知道你確有此能力,可是我希望你今後也不要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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