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玉玲瓏·玲瓏玉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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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婆子道:「我知道啦!所以手下沒使勁兒,否則這小子早就腦袋開花了!」 古拉挨了七八棒,退到台邊上了,他一身氣功沒放,倒是沒有受傷,但是卻疼痛萬分,聞言勃然大怒道:「打都打了,還囉嗦個鳥,開始,吃佛爺這一拳!」 他徒手進招,拳大如碗,拳出如風,劈面就是一拳。 喬老婆子向下一蹲,木杵又啪的一聲,敲在他的足踝上,這一擊相當沉重,古拉哇哇痛吼,抱著腳蹲下來。 喬老婆子笑道:「想不到這顆狗頭還真結實,老奶奶的手酸了,懶得再打,你給我下去吧!」 古拉被打昏了頭,一聲虎吼,猛撲了上來,張開了雙手,想抱住對方,用摔角的手法來制服對方。 喬老婆子輕輕地一閃,木杵又在他的膝蓋上一敲。 古拉的右腿一屈,又酸又麻,再也無法用力,收勢不住,一直沖出臺緣,咚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台下。 四周爆起一聲如雷的喝采,誰都沒想到這個天橋賣藝的老婆子,竟有如此驚人的技業呢! 她的出手並沒有精招,卻就是一個快,一個巧,而且很重! 古拉的一身硬功相當扎實,她上來不問青紅皂白,一頓亂棒,打得對方暈頭轉向,方寸大亂。 以後古拉出手已經沒什麼章法,一身本事都沒使用,只揮出了一拳,就被打下了台下去啦! 他自然不服氣,吼著還要上臺,馮都統在臺上金鑼一鳴道:「鷹王府勝!大師不准上臺了!」 古拉逞強還待硬上,那邊的嘉音已厲聲道:「沒用的東西,滾回來!」 古拉不敢違拗師尊的命令,只有怏怏地回去了。 馮紫英問道:「老夫人是否還有意繼續領戰!」 喬老婆子連連搖頭道:「不了!不了!谷平是我乾兒子,老婦是因為他闖了禍,不得已才被他拖來賣老命的,好容易撈了一場,得意不可再往,老婦告退!」 馮紫英恭敬地施了一禮道:「那自然是隨老夫人的意,反正老夫人還有一次登臺的權利!」 喬老婆子還是搖搖晃晃的下臺回到這邊座上;這次可不同了,每個人都起立恭賀向她致意。 王丁泰恭一恭身道:「前輩的降龍杵雖然減了尺寸,但火候精練,尤勝往昔,實在令晚輩傾服!」 喬老婆子瞪了谷平一眼,谷平連忙道:「乾娘!我可沒泄您的底,人家王老爺子早年見過您!」 王丁泰道:「是的,三十年前,晚輩初出道,在邯鄲曾見前輩以一杆降龍杵,擊敗關中八怪。 「那一戰風雲變色,四海震驚,晚輩心折無限,只可惜日後前輩就遠避人世,再也聽不到前輩的消息,想不到今天又重睹前輩英風。」 喬老婆子輕歎一聲道:「老婦年輕時氣盛,雙手染滿血腥,仇蹤遍及天下,不知不覺地避仇,在天橋過了二十來年安靜的日子。 「想不到今天又被拖了出來,那一份安靜的日子又要過不成了,這都是小平那個小子挑的。」 谷平笑笑道:「乾娘!這可是我乾兒子的一片孝心,您跟乾爹都是一大把年紀了,何必還要颳風下雨的去賣藝呢?平兒以前受您指點的那幾手,勉強有了點好處,又娶了媳婦兒,正想接您兩老人家來享享清福呢!」 「放屁!你小子攀上了高枝都好幾個月了,怎麼沒想到我們老兩口兒,出了事情,才又找到了我們!」 谷平道:「那您可冤枉平兒了,兩個月前,我就在王府西街為二位老人家買了所宅子,正在整修,連房契都給了大妹子,不信您可以問她!」 老婆子笑道:「我早知道了,金花那丫頭沒事就跑得不見人影,原來就是去看房子,要不是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你就是叫人打扁了,我們也不會管你的事兒。你小子也不正經,教你練功夫,你總是躲懶,就那麼幾手三腳貓功夫,居然敢在京中闖字型大小了。」 谷平笑笑不說話,這時鷹王也過來道謝,他禮貌極恭,卻不多話,恭恭敬敬地道了聲勞,又恭恭敬敬地離開了。 喬老婆子道:「這位王爺倒是很懂得作人,他若是喋喋不休,我們兩個老人家一定拔腿就走。我們就是最怕跟豪門牽扯,但看王爺他這個樣子,我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來還得為他出點力。」 說著,對方又推出第二個應戰者,卻是個瘦小枯乾的老年番僧,自報名為枯木,請戰喬老婆子。 谷平道:「這位王爺是個腳色,到現在為止,我對他還是莫測高深,不過他對江湖人,倒還客氣!」 鷹王著人送個小字條過來,谷平看了皺眉道:「這老傢伙很難纏,卓錫在西藏邊疆的天龍本院,一直都在清修,最近才來到了京師,算起來他的輩分是極高,還是嘉音大師的師叔!」 喬老婆子道:「你是怎麼弄的,早先你不是說沒什麼高手嗎?怎麼一下子冒出來都是些難纏的人?」 谷平道:「這個番僧來得很秘密,才到了幾天,王爺也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這張字條他剛接到就轉給我了!」 他取出字條,還是寫給鷹王的,字條大概是他們在瑞祥家中的耳目偷偷著人送了出來的。 上面敘述枯木的來歷,只知道他的功夫極深,卻不知道深到什麼程度! 王丁泰道:「嘉音已經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此人為嘉音的上輩,必然更為難纏,這要派誰出去呢?」 喬老婆子道:「實在沒辦法了,只有老婆子再出去了,好在我已退出江湖,不在乎虛名的,了不起輸給他一場,讓他扳平好了!」 上官玲一直在陪著她邀請來的兩個人,坐在一角聊天,這時她自動地過來,看過了那字條。 上官玲笑笑道:「叫快口張去試試好了,他的本事自成一套,不敢說必勝,至少不會叫人討了好去,拳腳上輸了,他罵也能罵回來!」 谷平慎重地道:「渾家,張師傅的鐵板快書我常聽,但不知他另有絕技,不過你得慎重一點! 「別使咱們對不起朋友,看這老和尚陰沉沉,似乎不懷好意!他們首場失利,又丟了一次人,這一場派出這樣一個人,出手必凶,大概是不想叫我們全身而退!」 上官玲微笑道:「我知道,沒關係的,快口張一張口從小就陰損缺德,幾十年來沒改德性,不知開罪了多少人。若不是他能挨,早就被人揍扁了,他有一門挨打的本事,再重的手法下也能保住性命,跟另一個邢老頭兒一樣!我們若不是居心求勝,不妨用他們兩個人出去混混,正好叫人家給打下台來,卻不會出人命!」 谷平聽她如此說了,毫不猶豫就填了單子,馮紫英報出的名號,快口張的大名張曉堂,可是無人知曉。 等他拿了一副鐵板上臺,左手居然還執著那把小茶壺,不禁引起哄堂大笑,心想鷹王府今天怎麼盡找些天橋的人物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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