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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山谷中長著很多珍奇的草藥,也有著一些珍禽異獸,以前時常有些采藥的郎中冒險前往的,現在自然是被封閉了……」

  說著回到了客棧,馬同回仍是很熱情地來招呼他們,而那些哈薩克人不知道他的底細,也對他很客氣,高興地談論著在天香樓的戰鬥以及殺死了些什麼人。

  馬回回很驚奇,卻沒有什麼驚惶的神色,似乎還高興的樣子,搬出了幾壇好酒來作為慶祝。

  可是哈吉泰的族人卻是不飲酒的,他們是很虔誠的回教徒,馬回回才感到有點掃興。

  吳長勝道:「馬掌櫃的,他們不喝酒,我卻不禁,拿一壇來,我陪你喝兩盅。」

  馬回回忙道:「是!老爺子恭喜你脫險回來,該好好的慶祝一下,你先喝著,我到廚房去招呼下人們宰兩頭羊去,回頭炒一盤羊肝來給你下酒。」

  他又高高興興地去了,吳長勝打開了酒罈,這次很小心地聞了半天才道:「這次沒放藥。」

  哈吉泰道:「老爺子,你聞得出來嗎?」

  「老頭子闖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什麼鬼手也沒能瞞得過我,不過上次卻在陰溝裡翻了船,一來是我對這兒太放心,二來也是多年未走江湖,有點疏懶了,藥是擱在茶裡頭的,我喝著覺得有點怪味,還以為這邊遠地方,沒什麼好茶葉,怕是茶葉放久了變了味,等到有點頭昏才知道著了道兒,卻已經來不及了,只拚力把我的那杆長槍收了起來。」

  「那是幹嗎呀,就算丟了,我還可以賠給你一杆,這次我足足弄了好幾十杆呢!」

  孫小琴笑道:「哈大哥,你沒玩過槍,對槍的習性不瞭解,這些槍雖是看來一個樣子,其實卻各有各的毛病習性,沒一支是相同的。」

  「那還能有什麼不同,難道還能使子彈拐彎兒?」

  孫小琴道:「拐彎雖不行,可是有偏差,有的偏這一邊,有的偏那一邊,有的往上偏,有的卻往下,只有用慣了才知道,修正那些偏差,才能一槍中的,所以一個用槍的人,必然要用自己的槍。」

  吳長勝道:「這固然是道理,但是我卻不是為了這個,這一路行來,我沒亮過相,沒人知道我是誰,如若在我的行囊中搜出一支槍來,那就犯疑了。」

  哈吉泰道:「老爺子到底細心,據青姑娘說,他們確是沒對你太注意,要是知道你跟夏兄弟的關係,恐怕就不會這麼隨便的對待你了。」

  吳長勝一歎道:「那還用問,夏維光一直就在找我跟老範兩個人,他也知道我們兩個人是老王爺最知心的弟兄,一定不會甘休的,聽說十年前他還懸下了兩萬兩銀子的賞格,要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呢,這幾年因為一直沒消息,才把我們給忘了。」

  孫小琴忽又說道:「最奇怪的是馬回回了。他聽說了天香樓被我們搗掉了的消息後,居然還十分高興。」

  吳長勝笑道:「他當然要表示高興,難道他還要向大家招認他跟那批人是一夥的不成。」

  哈吉泰道:「不!老爺于,我看他是真的高興,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實在不明白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吳長勝想想道:「那就是他認為從今後,可以獨佔這條財路了!」

  哈吉泰臉上浮起殺機道:「假如他是這個存心,那就更該死了!」

  吳長勝道:「小王爺,現在別忙著動他,我們還得住個一兩天,等少爺復位的事情定了再找他也不遲,現在你並沒有任何證據,一丈青也不能公開出來作證的,等到一切都告個段落,就不怕他狡賴了。」

  哈吉泰點點頭,忽然問道:「夏兄弟呢,他不是說先回來的,怎麼沒見人呢?」

  吳長勝與孫小琴也是一怔,哈吉泰把留在店裡看守行李的兩個老族人叫過來一問,他們都說沒回來過。

  孫小琴道:「他說要先走一步,應該比我們先到客棧才對,莫非又發生了什麼事?」

  哈吉泰道:「以夏兄弟的能耐,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也許是又遇上了什麼人耽誤了。」

  「他會遇上什麼人?他一個人也不認識。」

  哈吉泰道:「這倒不一定,據說他長得跟他父親十分相似,人家一見他,就認出來了。」

  吳長勝道:「不錯!他活像是老王爺年輕時的影子,這兒有很多是老王爺時的舊部屬。」

  「他們若是被夏維光收買了,認出了他就不是好事了。」

  孫小琴說出了她的憂慮。

  哈吉泰道:「那倒不至於,我跟夏維洛談過了,據我所說,夏維光對老王爺的人並不信任,大部份都被撤換了,不合作的人還加以暗殺,只有一些擔任著不重要工作的人,他們都很念舊,所以縱然遇上了那些人,也不會出賣他的。」

  吳長勝道:「只不過他若是遇上了一兩個老人,也不是好事,我現在才明白珠瑪大喇嘛為什麼不要告訴他以前的身世,一定要他先去登王位再說,那是因為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

  孫小琴忙問道:「什麼事。」

  吳長勝道:「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還活著?」

  「不但活著,而且還改嫁了夏維光,成了攝政王妃,這件事若是給夏少爺知道了,一定對他的打擊很大。」

  哈吉泰道:「是的,夏維洛也告訴過我了,據他說,在老王爺生前,王妃跟夏維光,已經有了戀情,而且老王爺的遭遇意外,很可能是他們兩人合力所造成的。詳細的情形只有他們知道,因為出事時,只有他們三個人在花園裡,老王爺出事後,遺言也是王妃口述的,叫夏維光攝政二十年,也出於王妃的口授。」

  孫小琴大感意外道:「那麼王妃現在那裡呢?」

  「據說是在鷹王府,不過也難說,因為後來的鷹王府裡,都是夏維光的私人,那裡究竟有些什麼事情,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夏維洛是鷹王府總管,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總管鷹王府的事務,而且他還兼了漠回之間的聯絡參事,大部份時間都在西寧辦公,極少到鷹王府去,最近半年,他就沒回去過。」

  「志昌會不會到鷹王府去了呢?」

  哈吉泰道:「應該是不會,後天他要到塔爾寺去參加八大王族的聚會,結束夏維光的攝政,取回鷹王府的主權,如果現在上了鷹王府,就來不及趕回來了。」

  孫小琴道:「如果他聽見了自己母親尚在人世的消息,會不會不顧一切地趕了去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夏維洛不肯跟他立刻見面,一定要等後天才把一切都告訴他,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吳長勝道:「我也聽說了王妃跟夏維光有點不乾不淨,但是為了老王爺,我們也不敢多說,這一路上,少爺似乎對自己的身世毫不著急,我也就樂得不說了,不過他若是遇上了另外一個人,別人又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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