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東入陽關無故人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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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九郎道:「是的,所以就要看這天拿星能不能撐過這一段時間了,大姐的攻勢很絕,除了刀砍之外,沒有第二種解法,所以他明知長綾越短,攻勢越強,卻別無他法,只有咬牙削下去、撐下去。」 他們分拆的形情很不錯,天拿星已經砍掉五六截了,可是嶽天玲那條彩綾威力強得令人難以相信。 她抖過時獵獵有聲,有時一個躲不好打在身上,就像是挨上一記猛鞭,打得人整個跳起來。 天拿星是學過瑜珈術的,他身上的肌肉別具韌性,刀砍劍利都不在乎,但是挨上一抽,居然痛得他出口籲嗥。 而嶽天玲的攻勢更形見烈,天拿星只好硬撐下去。 到了七十多招時,嶽天玲又是一招攻勢,這次是抖向他的雙目,天拿星自然不敢在這個部位挨一下,連忙封刀又砍了出去。 由於已往都是一砍就斷,而且還沒有到對方威力十足之時,在他的想像中,以為這一刀必然也可以把彩綾砍下一截來,只是下一招的攻勢更為猛烈而巳。 他在劈出一刀時,已經做了應付下一招的準備,用勁不敢太足,以避免把招式用老,收招變招不易。 那知道這一刀卻出了意外,刃綾相觸,不僅沒有如所想的砍斷長綾,反倒發出錚的一聲,有火光冒出,不但如此,那反震之力也強大無比,把他的刀震脫了手,他更沒想到嶽天玲的暗器在這時也出了手。 十幾枝簪發的銀針,也一起飛出,刺進了他胸前的穴道,可是更厲害的是嶽天玲手中的長綾,一下子卷住了他的脖子,天拿星子舞足蹬,拼命掙扎。 端木方駭然色變,連忙道:「岳女俠,請手下留情。」 嶽天玲道:「他身上要害已中了我幾十枝狐針,我放了他,他也活不成了。」 「天拿星老師習過天竺奇術,體能逾于常人,那些暗器傷不了他的。」 「我的天狐針上淬了天蠍劇毒,他能解嗎?」 「他身有百毒不侵之能。」 嶽天玲冷笑一聲道:「這樣一個頗強的敵人,我放過了他,豈非我自找麻煩,我知道他們這一派的人,氣量最窄,一招之失,卻引為終身之辱,千方百計,也會設法殺我,對方以雪恥,我今天放過他,宮主能保證日後不再找我來報復嗎?」 端木方怔了一怔,還沒有答覆,天拿星的喉間已發出格勁一聲,接著是那頭蓬發亂首飛了起來。 是嶽天玲手上運勁活生生地勒下了他的首級。 嶽天玲這才朝端木方微一恭身道:「宮主!請恕我方命之罪,我知道宮主無法提出保證的,就算宮主能保證,我也不敢相信,因為我知道這一派的瑜珈術士仇心最切,沒有人能阻止他們的。」 端木方神色變了一變,終於一歎道:「女俠說的是,敝人只是在情切之下提出請求,後來女俠一問,敝人實在不敢提出保證來。不過女俠殺了他,也會引起很大的麻煩,他們這一派在天竺頗具勢力,他也有許多同門,將來都會找上中原來,各位的麻煩就多了。」 嶽天玲冷笑道:「我不怕他們來,倒是你們該小心一點,他不是自己來找我決鬥的,而且被你派出來決鬥的,你的責任比我更大。」 端木方一怔道:「他死於決鬥,技不如人,於我有什麼責任。」 嶽天玲道:「但是你知道他不如我,必死無疑,你的目的就是要他死,死在我手中,好激起天竺派向我們尋仇,可是我也知道他們一派雖然最重恩怨,有仇必報,但是認事很精明,不會受人矇騙,所以你這一手嫁禍之計未必行得通。」 端木方道:「敝人何嘗嫁禍之意。」 嶽天玲冷笑道:「有沒有都無所謂。我外號叫靈狐,又豈會輕易受人愚弄,我只告訴你,若是天竺派的人前去找我報仇,我就把今天決鬥的情形說出來,看他們是否會放過你們呢!」 端木方道:「隨你怎麼說好了,我認為他足可勝過你才會派他出來的,誰知道他的技藝不夠精。」 嶽天玲道:「別人說這話還可以推脫,唯獨你無法用得上這個理由,赫連達的兒子赫連玉偽稱溫如玉,假意投到我們門下時,帶了一個天竺術士搭檔前去,那名傢伙素行不端,被我親手劈掉的。他雖有滿身的邪術,在我面前卻無從施展,因此你當知道,天竺派的術土,在我面前是要不出花樣的。」 端木方道:「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在東靈宮所掌的就是魔教在東方的一切活動,你怎麼會不知道。」 端木方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嶽天玲冷笑道:「你向我強辯沒用的,問題在於你必須向天竺派的人說明,使他們相信你不知道。」 說完泰然回座,洪九郎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大姐!多虧你了,這傢伙的邪術很詭異,武功也別出一格,莫非大姐深知其虛實,別人還真難應付。」 這番話是當著所有各大門派的人說的,但卻無人不服。 因為他們都目睹戰況進行的,天拿星的招式詭奇,大異常軌,往往由人想像不到的地方出招,假如不是嶽天玲,別的人的確很難撐過二十招。 嶽天玲道:「這只是碰巧了而已,換個對手我就沒有如此輕鬆了,中原武學博大精深,只是門戶派別太多,各精其乎,才容易為一些邪技所困,假如大家能開誠佈公,把自己的所長公開起來,供人研究,去蕪存精,使技藝更上層樓,我中華技藝,必能冠絕天下。」 這些話不知有多少人提過了,卻始終未見突現過,當然也有很多的礙難之地,所以各家的掌門和代表聽了只是搖頭苦笑而已。 洪九郎也知道這番話的牽扯太多,不是在場的這些人能作決定的,忙變轉話題道:「大姐!你說天竺瑜珈派的事,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所以我覺得這個端木方用心可誅,當面把他叫開來,使他不敢採用這一套。」 「其實大姐已有制他們之策,真是找來了也沒什麼。」 「找上我自然不在乎,找上我天狐門也應付得了,不過很討厭就是了,因為這一派的人為數頗多,而且死纏不休,偷襲暗算,無所不用其極,跟他們作對,實在很不上算,所以我把難題推給魔教去。」 「端木方有辦法遏止他們尋仇嗎?」 「我想一定有的,這一派的人多半是受雇為人做殺手的,只要魔教是化了錢雇來的,那就沒有多大關係了,得人錢財,替人消災,賠上性命也沒話說了。」 「如果對方是受雇的,大姐殺死他也沒關係嗎?」 「當然了,對方受了代價而做事,被人殺了也怪不到任何人去,所以我才咬住端木方,就是怕他胡說,出面把天竺邪教拖進來,現在大概不再有麻煩了。」 洪九郎歎道:「幸虧大姐深明其虛實,這件事換了個不知情的人,豈非叫他們給耍了,這個端木方看起來頗有一派宗主氣度,心地也許詐得很。」 嶽天玲笑笑道:「我早年為修靈狐之道,曾經廣開交遊五門,雖然換來個淫婦的名稱,卻也因為接觸過很多人,知道了很多事,這在對付魔教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魔教之所以為魔教,就是因為他們人人都以魔為祖,絕不可以把他當作君子看待的。」 端木方這時又遣出一個老婦人,年紀很大了,走路時拉著一根拐杖,滿頭白髮,脫得只剩稀稀的幾十根,身上卻穿了一襲彩色的衣服,端木方介紹時只說是——本教長老華華夫人。 既沒有說明所長,也沒對她作進一步的介紹,卻隱隱給人一個感覺,這個老婦人必非易與。 天狐老人笑笑道:「這老婆子是我的老相識,還是由老頭子出去會會她吧!」 洪九郎道:「師父認識她。」 「是的!四十年前有過一番交情,那時她可是風華絕代的一位大美人,不知何以會蒼老若此,若不是對方報出了她的名字,老頭子真還不認識了。」 洪九郎不放心的問道:「她的功力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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