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東入陽關無故人 | 上頁 下頁
二三


  洪九郎哈哈大笑,手攬她的細腰,吻上她的紅唇,周圍的女郎們則一起拍手大笑,白玉的手中還執著那只盛酒的牛角。

  馬伯樂卻覺得不太對勁。因為白玉的另一隻手,也握住了牛角,變成圍抱住洪九郎了,似乎已被他的吻所融化了,難道這小夥子真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忽然,白玉的手在牛角中抽出一支細細的長針,一下子刺進了洪九郎的後腰,而洪九郎也突地放開了白玉,引起一陣哄笑。

  原來,洪九郎把喝下去的酒又吐一半出來,灌進了白玉的口中。

  白玉是嗆著掙開的,離開洪九郎之後,拼命用手挖喉嚨,似乎要把准下去的酒挖出來。

  洪九郎則似乎不知道自己腰上已中了暗算,笑著道:「姑娘,實在對不起,那是因為我喝得太多,蒙你賜吻時,心中一高興,就失去了控制,又湧了出來,回敬你一半。」

  白玉挖了半天,總算吐出了一點,卻是一種深綠色的汁液。

  她的臉色急變,連忙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向口中,然後才喘著氣道:「該死的惡賊,現在該姑奶奶來消遣你了,我會叫你舒服的!」

  洪九郎依然目中泛著醉意笑道:「姑娘,你這種口氣就不像是斯文可愛的女郎了,倒有點像是後街賣春的婊子,你幹過那一行沒有?」

  白玉的眼中厲光更盛,口角噙著獰笑道:「洪九郎,你得意好,你以為識破了我的毒酒,就可以安然無事了,你在做夢,我白玉蠍子要殺人時,不會只靠一種手段的,你今天已經死定了!」

  馬伯樂大驚道:「什麼,你是五毒門的殺手?」

  「不錯,姑奶奶叫白玉惜,白玉是我寄身在此地的名字,外號叫白玉蠍子!」

  洪九郎絲毫不在乎地笑道:「母蠍子在交尾後,習慣把公蠍子釘了,我們還沒有上床,你總不能下手殺吧?」

  馬伯樂大驚道:「兄弟,她已經下手了,她還在你的腰上刺了一針。」

  洪九郎道:「不可能,我摸過她的全身,她連內褲都沒穿,裙子裡光光的,藏不下一根針。」

  「是真的,針是插在那支盛滿酒的牛角中的,她抱著你時,在你後腰上紮了一下。」

  洪九郎愕然地道:「是真的,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白玉惜拾起那支牛角,抽出一支藍色的細針冷笑道:「你看見役有,就是這支針,針上淬了天蠍的尾毒,沾血就能致命,你被色心迷昏了頭,死了也是活該!」

  洪九郎看看那支藍汪汪的細針道:「有解藥沒有?」

  「當然有了,可是我不會給你解藥的,有人出了四十萬兩銀子要買你的命!」

  「真想不到我命去那麼值錢。」

  「你應該感到驕傲,五毒殺手門從開創以來,你是討價最高的一個人,連天山劍派的掌門人淩無咎,都只討價三十萬兩。」

  「我在塞外聽說天山大俠淩無咎被人暗算身亡,那也是你們五毒殺手門下的手?」

  「是的,而且也是姑奶奶下的手,淩無咎那個老殺手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色心不死,姑奶奶也是用同樣的手法給了他一針,當時就叫他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花錢買他的命的?」

  「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天山的門人子弟對掌門人之死十分痛惜,懸賞黃金萬兩來查訪兇手,那也是二十萬兩銀子,你告訴了我,我就可以發筆橫財,你放心,我到手之後定會分給你的。」

  「洪九郎,你還想發財?」

  「誰不想呢?象你為人出來做殺手,不也是為的發財嗎?我只要通個消息,就能賺到黃金萬兩,這種便宜事上哪兒去找,我分你一半如何?」

  「洪九郎,你別不知死活了,錢要有命去享受的,你已命在眉睫,還要夢想發財?」

  洪九郎這才哦了一聲道:「我忘了這回事了,不過沒關係,我賺不到這筆錢,別人也可以賺,比如說這位馬老哥,他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我幫他發筆橫財也算是朋友一場。白玉,你在我身上賺了四萬兩,至少也該讓我沾點光吧,何況萬兩黃金,你還有一半的份呢!」

  白玉惜哼了一聲道:「我告訴你們,讓你們去發財,卻叫天山派的人來找我報仇,我是活得不耐煩了?」

  洪九郎笑道:「你已經承認殺死天山大俠了,他的門人弟子遲早會找到你的,倒不如借此機會撈一筆了。」

  白玉惜冷哼道:「姑奶奶才不想發這種小財,倒是你提醒了我,這個老傢伙知道我殺死天山大俠,我得小心防著點,不叫他亂說話!」

  馬伯樂大驚道:「兄弟,你這是在為我打麻煩了,白玉蠍子手段毒辣無比,她要找上我,我這條老命就難保了。」

  洪九郎笑道:「老哥哥放心好了,有兄弟在,她不敢動你一根汗毛的。」

  「可是你已經中了她的毒針。」

  「她的毒針若是淬的天蠍尾毒,我就不擔心了,你別忘記我是在天山出來的,對那種毒物,早有防禦之法。」

  白玉惜叫道:「胡說!天蠍尾毒無藥可解。」

  「你不是說有解藥嗎?」

  「不錯,姑奶奶是有獨門解藥,但是我不會給你!」

  「白玉,天蠍尾毒可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藥,維吾爾都知道,把母蠍子搗料了一半內服,一半外敷,可以解被螯的毒,至於我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在天山,經常以天蠍為糧,從小吃到大的。那玩意兒,吃下去可以解百毒,而且還能禦寒、清目、寧神,你的毒針是見血封喉的,可是刺上我半天了,可曾有一點中毒之象?」

  白玉惜看了他一陣後,臉色突變,怒叫一聲,張開雙手,拼命地撲上來,像是要找他拼命。

  洪九郎在對付敵人時,是不講什麼憐香惜玉的,也沒什麼君子風度,他一手上抬,架開了她的雙手,底下跟著一腿踢出,蹬在對方的小肚子上,把白玉惜蹬得連退了十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玉惜臉色蒼白,想是這一腳的份量很重,她歇了半天的氣,才開口罵道:「洪九郎,你簡直不是人,是畜生!」

  洪九郎笑道:「我難道要姑在這裡等你來捏斷我的脖子,就算是人了嗎?玉蠍子,你太看重自己的份量,你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會對你客氣嗎?在我眼中,你比一條母狗還不如,對母狗我是不會客氣的!」

  白玉惜的臉色變了,她原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可是洪九郎的話,卻使她大傷尊嚴。

  因此她咬著牙道:「洪九郎,總有一天,我會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的!」

  她吃力而蹣跚地爬了起來,準備要退走了,那些回回女郎們只覺得十分過癮,可知白玉惜平時在此很不得人緣。

  甚至於有一個女郎問道:「漢郎,她是要殺你的,你就這麼放她走了嗎?」

  洪九郎一笑道:「照理說我應該殺了她,可是男子漢是不能殺女人的,對討厭的女人最多只給她一頓拳腳,我已經打過她,自然就不能殺她了。」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有名的殺手,她會再來殺你的。」

  洪九郎含笑道:「我不怕她來殺我,因為一個殺手只要有一次失敗就完了,以後她只擔心別人去殺她,沒有機會再來殺人了,何況她很快就會再回來求我救她的命。」

  那女郎好奇地問道:「這麼快就有人去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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