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劍嘯西風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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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她遇上這種男人,一定要把對方整得哭爹叫娘。南宮少秋對她說這種話,不惹她立即拔劍相向才怪。 那知胡風居然笑了起來道:「不錯,四不像,還沒開始比賽,我倒已經服了你了,因為你想出來的點子,竟然妙絕所思,連我也想不出來。我以後倒是要小心點,千萬別得罪你,因為我惹不起你。你沒有規定了,我倒有一個問題,就是這次比賽,勝負的賭注怎麼說?」 「這還要有賭注?」 「當然要了,費了這麼大的事,訂了這麼多的規定,已經不是單純的遊戲了,當然得有些采頭。含沙射影昨天對我說了一下,她們很願意幫你的忙,容容也不反對。問題就在我,所以我把賭注開在前面,我們輸了,聽你的驅策,幫你去做這件事,但是你輸了呢?」 南宮少秋一頓道:「我跪在地上做馬,讓姑娘騎著在獅子林中遊行一圈如何?」 他提出的這個賭注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對南宮少秋而言,的確是夠嚴重了,他這麼做,比殺了他還難堪,因為他是南宮家的人! 連胡風都大感意外道:「你這個賭注不是太兒戲嗎?那對你南宮家的聲譽是多大的打擊。」 南宮少秋道:「小有薄毀無傷大雅,因為南宮家的聲譽不是我建立的,自然也不會因我而毀掉。只不過爬這一趟十分辛苦而已。」 胡風瞧瞧他,又瞧瞧胡美珍,想要證實一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南宮世家的人。 胡美珍苦笑一聲道:「風姐,我知道他的確是南宮世家的那個寶貝少爺,也知道他的武功的確不錯,除此兩點外,我對他全無所知!」 「一無所知你就跟著他了?」 胡美珍紅了臉道:「風姐,我也是打賭輸了答應協助他行事,假如你們輸了,也要跟著他。」 「我們怎麼會跟著他?」 「我不知道你說的跟是什麼意思,但你準備怎麼跟法,我也是那種跟法。」 胡風笑道:「我還沒有輸呢。」 胡美珍笑道:「我認為你輸定!因為你今天太反常,喜怒全形之於色,方寸已亂,平時那種鎮定與冷靜都不見了,這會使你的武功、注意力都大不如前。」 南宮少秋立刻抗議道:「美珍大姐,你不公平,怎麼偏向別人呢?我們現在是站在一邊的。」 胡美珍一笑道:「我絕不偏袒。少爺!我希望你贏,但要贏得光明,你故意用言詞去激怒人家,再趁亂得手,那可不像個大丈夫的作為。」 「我只是替她戴朵花,可不是性命相搏,這勝負的關係沒那麼嚴重。」 「但是風姐不同,她如在激怒中失了手,會一怒拔劍自刎的,只有在心平氣和之下輸給你,她才會服你。」 南宮少秋笑道:「這次我想她不會如此激烈,因為她跟我訂好約,要幫我辦事的,即使她要抹脖子,也得等辦完了事情之後。」 胡風本來倒是平靜下來了,但聽了南宮少秋的話後,不禁又犯了性子,怒聲道:「你們都好像認為我一定失敗似的,美珍,你少開口,開始計數,四不像,這就開始了,瞧你如何替我們簪花吧!」 南宮少秋點點頭。 胡美珍開始輕拍手掌,一聲聲的開始計數了。 她數得不快不慢,每呼吸一次,計數一下。 照這種計數法,數滿五十下,大概要一刻工夫。 那四個女郎中,只有一個胡風是滿懷不服氣的,其餘三個人都是有心想幫南宮少秋的忙了。 可是她們卻不想輸在這場打賭上,寧可事後再賣一份交情,也要爭回一點面子。 她們實在不能相信,南宮少秋能在十招內,在她們的抗拒之下,把花同時插上她們的鬢角。 雖未經過會商,但她們都是久經戰陣,自然有一種默契,四個人各據花圃的一角,讓南宮少秋一個人停在中央,靜觀他如何出手。 計數進行到二十幾了,南宮少秋卻毫無動手的樣子。 他只是蹲下來在花圃中,把一些凋殘的花朵摘下來,捧在手中,也拾起那些掉在地上的殘花。 同時口中連聲道:「可惜!可惜,落英委地無人收,忍叫芳魂泣風雨,我來做個好事,替你們找個歸宿吧!」 他把手中的殘花、落英碎葉、枯枝一起拋了起來,衣袖一卷,朗聲吟道:「曾在枝頭駐芳華,閉月敢把嬌客誇。飄零不怨東風惡,重將春色托卿家。」 吟罷,那些花枝花瓣、花朵,有如滿天花雨,各向四個女孩子湧去,有的吃了一驚,紛紛舉袖遮拂。 但胡風卻冷笑一聲道:「你這套手法太陳舊了,玩不過我的,我偏不上當。」 她不阻擋,反而把身形迅速地移開了。 但南宮少秋卻不放過她,長袖卷處,更多的花朵向她追了過去,胡風乾脆展開身形,左晃右飄,就是不讓那一陣花雨追到。 胡美珍仍是一聲聲地數下去。 進行到四十八時,胡風一掃另外三個人,卻發現她們的鬢邊,不知何時已經插著一朵鮮花了。 她不禁一怔道:「你們的花是什麼時候簪上的?」 那三個女郎都是一怔,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向鬢邊,摸到了一朵鮮花,深深地插進了發根,不禁呆住了。 席容容拿下了花朵。南宮少秋忙叫道:「席姑娘,我們說好記數未滿之前,不准取下來的。」 席容容道:「我只求證一下而已,絕不會賴皮,既然花已簪上,我認輸就是!」 這時胡美珍恰好數完。 胡風笑道:「你們認輸,我可不服輸,因為我的花可沒簪上。」 可是另外五個人,包括南宮少秋在內,都對她微微地笑著。她不禁詫然道:「你們笑什麼,難道我鬢上有花?」 胡美珍笑道:「表姐,你簪上這朵紅花,不知增添了幾許嫵媚,我不知道你有這麼美麗動人過。」 胡風愕然道:「活見你的大頭鬼,我幾時戴過花?」 語畢忽然發現不對,情不自禁地一摸頭上,人整個地呆了,因為她的鬢邊端端正正地插著一枝花,卻是一朵深紅色的薔薇。 這朵花插進她的發根,她竟然毫無知覺,這實在太難以相信了。 呆了半天後,她才向走過來的三個女孩子問道:「你們看見我這朵花是什麼時候插上的嗎?」 三個人都搖頭。 白含沙道:「風姐,我們頭上的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插上去的,相信你也沒有看清楚吧。」 胡風無法不承認,她的確沒看見。 因此,她只有一歎道:「好了!四不像,我承認輸了,只是有些不服氣,你用的不是真功夫,只是一些障眼的小巧手法。」 南宮少秋微笑道:「我承認是用了點小手法,也用了點障眼法,但不承認這不是真功夫。事實上我練這一手浮香暗送的暗器手法,足足費了我十年苦功,才能小成。」 「什麼?這是暗器手法?」 「是的。這是我姑姑南宮素秋的傳授,她和南海素心神尼是方外知交,因而學得了這種獨門的菩提珠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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