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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老族長搖頭道:「我不同意,競技是為了聯絡大家的感情,所以才只有競賽而沒有比鬥,在這個光輝的日子裡不能有流血的事!」

  關飛駝大聲道:「那我退出競賽,用私人的身份挑戰!」

  索諾木也飛快地道:「我也以私人的身份接受挑戰!」

  哈山雖然是盟主,卻也沒有權利阻止私鬥,因為在維吾爾的法律中,這是解決問題的手段!

  尤其是索諾木也為一族之長,他答允了,這場比鬥就成了不受干涉的私務,而且四周的維族青年更想目睹一場刺激性的好戲,大聲呼叫加以鼓勵,哈山處在這種情形下,只得搖頭歎息道:「既然如此,我只好退出不管了!」

  他蹣跚地走過一邊,關飛駝笑道:「我在決鬥時不習慣步戰,因此我要求騎鬥!」

  索諾木含笑道:「行!任何方法都行!」

  關飛駝撮口作了一聲長嘯,立刻由人潮中,沖出一頭全身銀白的駱駝,步伐沉穩,快得卻像一陣風!

  關山月見到那匹銀駝之後,立刻吃了一驚,因為,那太像他的明駝了,只是比他的那一頭體形較小!

  不過最令他吃驚的還是那頭銀駝身上的武器,那是一柄獨腳的金神,也是他以明駝令主身份威震江湖時所用的獨門武器,明駝走近後,他注意那柄金神,看清了上面的凹痕之後,更認出這就是他交給馬伯憂帶走的那一柄!

  銀駝!金神!姓關的年青人,這一切,都太巧了!

  假如關山月不在現場,連孔文紀都會認為這個叫關飛駝的年青人就是叱吒武林的明駝令主了!

  關飛駝俐落地跳上了銀駝,伸手取出了獨腳金神,跑到遠遠地等候著,這是比武場中的規矩!

  即使是對一頭野熊,他也必須等三通鼓罷才能進攻!

  關山月只好退過一邊,孔文紀也不避形跡地道:「關老弟!這小夥子是怎麼回事?」

  關山月怔然道:「我也不清楚,他的兵器是我的,騎的也是明駝,雖比我那一頭略小,恐怕那一頭還要精壯!」

  孔文紀叫道:「是啊!連氣度都很像,五年前我們在大漠上第一次見面,你也正是他這般年紀,若非你也在場,我真認為是明駝令主易人了!」

  關山月道:「可惜時機不當,否則我一定要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孔文紀略作思索道:「你不是叫馬伯憂替你訓練下一代的傳人嗎,會不會就是這小夥子,不然哪能這麼巧呢?」

  ▼第三十五章 生死存亡寄一搏

  關山月搖頭道:「不可能吧!馬伯憂才去了一年多,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造成一個人才,再者我還沒有死,明駝令主還沒有到易人之時。」

  孔文紀道:「也許有此可能,等一下你看看他的招式就明白了!」

  這時,正好三通鼓罷,索諾木已經放鬆了巨熊的項圈,退到一邊,關飛駝輕催銀駝,從容地迎了上去!

  千萬人的聚會,卻像死般的靜寂,每個人都眼睜睜地盯著場中,銀駝走到兩丈多處,巨熊已人立而起!

  關飛駝已高舉金神,他座下的銀駝也突然加速了步伐,像風一般地卷了過去,擦過巨熊,金神猛地下落!

  人與駝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巨熊的利爪還沒有遞到人身上,銀駝已載著他沖了過去!

  而關飛駝那一金神擊個正著,敲在巨熊的頭顱上,器沉力猛,那頭巨熊雖然頭骨堅實,也被打得一翻!

  再度爬起來時,頭皮已經被擊破了,雪白的毛片上滲出殷紅的血漬,雖不致命已受了輕傷!

  四周采聲如雷,關山月失聲道:「這小夥子比我還行!這頭巨熊比我鬥殺的那一頭還厲害,一身皮骨刀劍難傷,他卻用那笨傢伙打傷它!」

  孔文紀神色微動問道:「關老弟!金神若是在你手裡,能將巨熊打傷嗎?」

  關山月道:「恐怕不能,除非這是頭普通的野熊!」

  孔文紀搖頭道:「不!狄蘭娜講過,她父親訓練的三頭熊比你遇上的那一頭更兇悍,我認為她絕不是虛言恫嚇!」

  關山月道:「是啊!而且在舉重的時候,那小夥子的力氣分明比我差,怎麼金神到他手裡反而更厲害了呢?」

  孔文紀微笑道:「我倒明白其中的道理,關老弟!你在使用這柄金神時,可曾學得什麼特異的手法?」

  關山月搖搖頭道:「沒有!這柄金神重一千餘斤,必需要有上萬斤的氣力才能揮舞得動,還需要什麼手法呢?」

  孔文紀道:「記得你在大漠上初會群雄時,曾經用金神與天目越女劍韓如瑩鬥了六十招,她的劍不過才十幾斤重,怎麼能抗住你千斤重器的?」

  關山月笑道:「她用內家手法,自然不是以力道大小論勝負的!」

  孔文紀道:「對了!這頭雪熊皮堅肉厚,自然不是蠻力所傷!」

  關山月立刻表示不滿道:「這怎麼可以,獨腳金神是重兵器,照便不是使用內力,否則就是勝了敵人,也算不得光榮!」

  孔文紀微笑道:「可能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馬伯憂!」

  關山月不通道:「孔兄認為這小子是馬伯憂的傳人?」

  孔文紀道:「是的!我有這個把握,因為剛才那一招正是令師獨孤明初訪落魂谷,擊敗家兄的那一式!」

  關山月道:「不可能吧!家師從未用過這種招式。」

  孔文紀莊容道:「我絕不騙人,因為那天我也在場,獨孤明舉金神下擊之時,家兄也以為這是一招硬功,乃凝全力以抗,誰知令師在這一招上用的是內家手法,觸之虛如無物,繼而暗勁洶湧而來,家兄才一招落敗!」

  關山月正待表白,孔文紀卻正色道:「在下無意詆毀令師,可是獨孤明為明駝令主時,絕沒有老弟這份磊落胸襟,這也是大家對他不諒解之處!」

  關山月呆了一呆才歎氣道:「我也無法替家師多作辯解,不過這件事在我手中絕不允許發生,假如這小夥子真是馬伯憂找到的令主繼任人選,他就不准再用這種手法作戰!」

  孔文紀沒有說話,因為關飛駝勒轉坐騎,又開始準備作第二度的衝鋒了,兩人的精神也集中在他的動作上。

  這頭巨熊果然厲害多了,第一招吃了虧,既未發聲咆哮,也沒有野性暴發的表現,只是沉穩地再度人立!

  孔文紀低聲道:「這小子如果故技重施,恐怕要吃虧了,那頭熊受過武功技擊訓練,第一招是疏而未備,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銀駝四足平穩地沖了過來,關飛駝舉起金神作勢橫擊,可是雪熊不再上當了,探爪急攫居然抓住了金神的頭部!動作奇速!

  關飛駝人在坐騎上,沖勢未緩,兵器被攫住後,巨熊的身形很穩,眼看著要連人被拖了下來!

  四周立刻發出一聲驚呼,正在替他擔心,誰知關飛駝竟是存心賣個花招,他身子被拖得後仰之際。胯下的銀駝卻猛然後腿雙飛,踢在雪熊的小腹上,這兩腳的力量比金神一擊更強。

  雪熊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叫,攫住金神的前掌鬆開了,身子滾在沙地上,掙扎了一陣才爬起來!

  四周的驚呼聲又變成了叫好聲,關飛駝騎上挺身,揮舞著手中的獨腳金神,發出得意的笑聲!

  那頭雪熊連受兩次挫折,依然十分沉穩,而且,不待關飛駝迎擊,擺動四肢追了上來,目中凶光逼射!

  關飛駝故作沒看見,直等雪熊追近了,張口咬向銀駝的後股時,他才忽地一旋身,金神直伸將出去!

  雪熊一口咬在金神頭上,由於齒堅力猛,居然將上下兩對獠牙深陷進金神之內,關飛駝手腕一振,勁力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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