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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南宮俊道:「南宮世家行事的準則跟別處不同,我們不能以忖測之想來強人入罪,我們重視的仍是事實,在未能證實琅琊十八魔故態復萌之前,我們絕不採取任何傷害他們的行動,真到了他們怙惡不悛,重操舊業時,我們再去對付他們也不遲,那時就是格殺勿論了。」

  日童道:「是!小的謹遵少主吩咐!」

  南宮俊語重心長地道:「日童,我不輕易發令,但是我說出來的話,就不容許打半點折扣的,我不准採取行動,還包括不准把這件事傳之江湖或告訴任何人。」

  日童道:「是的!小的一定記得少主的命令。」

  南宮俊又朝月、山、海三童道:「你們三個人也聽見了,不但你們要遵行我的命令,而且還要代我監視日童的一切,他如有違背,你們可以對他立加制裁不得徇私包庇,否則的話,你們這四個人就同罪受罰。」

  嚇得三童面色惶恐,盯著日童直看。

  南宮俊知道已經把他們鎮住了,想來不敢陽奉陰違,才笑問道:「金陵方面,是否有人來聯絡?」

  馬成道:「沒有,因為時間還有一天,才是約定的會合之期,府宗指示過,事前絕不作任何聯繫的,因為這次對百花宮的行動,是以我們這些人為主,老夫人他們只是在必要時才加以支持,以收明暗齊進之效。」

  南宮俊道:「問題是只有一天時間,我們趕得到嗎?」

  馬成道:「趕得到的,百花宮的金陵分宮是在莫愁湖的虞氏故第,此湖因古美人虞氏莫愁而得名,分宮主人也自名虞莫愁,我們可以由小路抄捷徑前去,大半天就到了,少主還可以在這兒歇一下。」

  南宮俊道:「不歇了,我們這就動身,寧可到了那個地方再去休息,而且我還有些事要準備。」

  一行人立刻就上路,卻把西門巧給留了下來,因為她眼睛看不見,武功又不行,帶著她反而誤事。

  西門姣蛟是堅持要跟著去的,否則也把她留下了,她的理由很充足,自己既然要走出千蛇穀,另過新的生活,就必須要歷練一下,多接觸一些人世間的事。

  這個理由並不充分,要想歷練人世生活,也不該是打打殺殺的江湖生涯,不過她就是不甘寂寞,大家也不去說穿了,何況南宮俊也表示過,為了對她的父母不能加入南宮世家的遺憾加以彌補,準備向南宮雲鳳請求聘她為武士。

  大家都騎著快馬趕路,只有西門姣蛟還不習慣,因為她從小也沒騎過馬,只好由南宮俊與東方倩輪流帶她一陣子,她們兩人的馬較為神駿,不在乎多載一個人。

  日童他們對這條路很熟,因為百寶齋的總店在金陵,他們多次出入,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快道小徑。

  所以他們趕到金陵城外的時候,不但恰好趕上了日程,還有將近三個時辰的餘暇,南宮俊把日童跟海女找來,派他們先去探一下動靜,這是一個暗示,日童是知道的,是要他去與百寶齋聯繫一下,看看就他們的瞭解,南宮世家有多少人來到了,是那些個人。

  南宮俊特別聲明,這是對百寶齋的一個測試,看看他們對武林動態深入的情形如何,以定今後的合作方式,如果沒有一個能令人滿意的答覆,那麼南宮俊對魔教總壇的合作,也就沒多大興趣了。

  兩個人去了一個半小時回來後,交給南宮俊一紙名單,南宮俊看了就去到一個地方。

  那是清涼門外的一個小茶樓,也是南宮俊約定跟他祖母約會作最後磋商的地方。

  他找了一副座頭,坐下後要了一壺茶,兩樣點心,就看見靠牆的一張桌子上,坐著總管歐陽敬,桌上放了一副棋枰,牆上貼著一張字條,寫著「棋擂」兩個字,下麵是手談潤例,入局者付銀一兩,負五子之內者,奉還潤便,平手時,奉上採金五兩,勝得台主者,奉採金五十兩。

  這口氣太狂了,南宮俊看得好笑,他知道歐陽敬的棋藝不錯,但是經常輸給自己,現在居然敢擺下這個擂臺,金陵國手如雲,怕不賠出上千兩銀子才怪。

  他不急著過去,把堂倌先叫過來問道:「那邊的棋擂擺了有幾天了?那台主的棋藝如何?」

  堂倌笑嘻嘻地道:「公子,莫非您老也喜歡這個?」

  南宮俊道:「略會一二,不太高明就是了!」

  「要是公子的棋藝很高的話,下場穩輸,倒是不太高明的對手,還能勝他一兩局。」

  「那有這種事?」

  「就是有這種事,他擺了三天棋擂,倒是輸了好幾十兩銀子出去,不過都是輸給了那些二等棋手,小店有幾位第一流的棋手,想來撿個便宜,結果都一個個大敗而回,所以大家都對這位擂主莫測高深。」

  「這麼說來,我倒要請教一下!」

  「公子如果要試,就請到櫃上繳一兩銀子,然後到棋室相候,擂主自然會去的。」

  「怎麼,不是在這裡下的嗎?」

  「不!小店好棋的客人太多,所以特辟一所棋室,可以靜坐對弈,免得看棋的人七嘴八舌地插嘴評述,影響棋思,公子是否真有興趣?」

  南宮俊拿了一塊三兩多重的碎銀交給他道:「麻煩你到櫃上替我登記三局。」

  堂倌道:「請公子示下尊姓大名,以便寫牌子。」

  「怎麼還要什麼牌子?」

  「小店的往例,在棋室落弈的人,都需掛出牌子,每落一子,都有人立刻轉述給外面的人,布在另一副大棋盤前,讓外面的人評賞,同時也好照情況投注……」

  南宮俊道:「還可以投注的嗎?」

  「是的,在七十手之前,客人都可以自己落注,邀人對賭勝負,七十手以後,大局初定,棋力高低,一望即知,那時除非是兩個棋力相當的對手,客人才有興趣繼續增注,否則即是塵埃落定,勝負已決了。」

  南宮俊笑道:「若有個棋手先弱而後盛,初看時很不行,大家認定他必輸,可是等到七十多手後,反敗為勝,又待如何呢?」

  堂倌道:「那時就由小店負責把采注賠出,而先前初判押在勝方的人也照領採金不誤。」

  「為什麼要由你店家來賠償呢?」

  「因為勝負之預判,都是由小店的東家評定的,他的法眼很高,不到七十手後,多半已經看出來了,如果他不宣佈,那就是二人棋力相當,可以延到一百八十手之後,所作的宣判一定準確無誤,所以才敢定此店例。」

  南宮俊道:「這個我倒是更感興趣了,這樣吧,我在外面也賭一下,三盤棋,我賭三局都是勝棋,每局五十兩。」

  堂倌道:「公子這賭注太大了吧!」

  南宮俊道:「怎麼,難道五十兩也賭不起?」

  「不是這麼說,經常一局棋,雙方各自增注,到上千兩的都有,不過公子還沒有下,就賭自己全勝,這可由不得公子的,如果賭三局全負,還可以故意讓兩手,所以公子這五十兩不是白白丟掉了嘛!」

  「我自然有必勝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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