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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鐵飛龍存心突然施襲,希望能一擊置對方于死地,猛掄起碗大的拳頭,直向哈國興腦門搗去。

  哈國興卻動也不動,對勢如泰山壓頂般的當頭一擊,渾如不覺一般。

  哈瑞雲和李敬元只看得打心底直冒冷氣,想出手救援已來不及。

  就在這時,但聞「砰砰」兩聲脆響,接著又是一聲慘呼,鐵飛龍一個高大身軀,竟飛起五六尺高,再向一側飛石般摔去。

  再看哈國興,依然穩站當地,紋風未動,誰也沒看清他是怎樣出手的。

  李敬元和哈瑞雲在這刹那間,凜駭之下又帶著驚喜,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哈國興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功力。

  李敬元略一錯愕,急向鐵飛龍落地之處奔去。

  待他到達時,鐵飛龍已爬起身來,撤腿向後狂奔。

  李敬元剛跟上幾步,迎面一人早已將他擋住。

  ▼第五十三章

  這人乃是剛才跟李敬元交手的那人。

  哈瑞雲恐李敬元有失,也跟過來聯手對敵。

  這時,又響起了哈國興的聲音道:「秦老弟!小心有人過去劫救淺田櫻子!」

  秦風迅速回身,正遇上一個大漢向淺田櫻子停身之處奔去。

  那大漢尚未趕到,已被秦風迎面擋下。

  秦風心知責任重大,拼力一番施為,已把那人逼得手忙腳亂。

  另一邊李敬元和哈瑞雲雙戰那人,李敬元一心要活捉鐵飛龍,邊打邊說道:「三妞兒!你一人可以應付嗎?大叔想去活捉鐵飛龍!」

  「大叔只管去,我一人應付足夠了!」

  李敬元瞥見前方隱約中一個人影向後奔逃,心知必是鐵飛龍,猛吸一口氣,向前追去。

  追了十餘丈後,果然看清是鐵飛龍,眼見就要追上,不想腳下一塊石頭一絆,摔倒在地,待他爬了起來,對方又跑出七八丈遠。

  追過墓地對面的叢林,冷不防一柄飛刀飛過來,險些射中他的前胸。

  卻聽李再興失聲道:「大爹!怎麼是您?好險!」

  李敬元問道:「看到鐵飛龍沒有?」

  「剛才好像有人向河邊跑去,不知是不是他?」

  李敬元隨即再向河邊方向急追,很快便看到鐵飛龍正在河岸的亂石中摸索前進。

  由於河岸近水處是一片巨大的亂石,有如海岸的岩石,鐵飛龍雖行動極慢,李敬元也無法展開急追,因之,兩人縱然相距咫尺,卻難以迅速接近。

  李敬元罵道:「我看你這混帳王八蛋還能跔到那裡去?」

  鐵飛龍情急之下,不敢答腔,只是不顧一切地掙扎著前進,有好幾次落到水裡,都讓他很快爬了起來。

  繞過一座大石,雙方相距只剩下不到一丈距離,李敬元暍道:「鐵飛龍!現在是你的死期到了,還敢再跑!」

  鐵飛龍早嚇得屁滾尿流,越發說不出話來。

  「混帳東西,你還跑!」

  那知李敬元最後一句尚未罵完,一不小心,踩溜了腳,競摔下河去。

  偏偏此處水深過頂,而他又不諳水性,幾口水喝下去,便失去了掙扎之力。

  鐵飛龍覺出李敬元出了事,回頭看去,李敬元已在水裡淹了個半死。

  此時,另外兩人也奔了過來,合力將李敬元拉起,鐵飛龍隨即撕破一件內衣,將李敬元雙手反臂捆綁。

  李敬元嘔吐出腹中積水,依然嗆咳不已。

  鐵飛龍笑道:「老王八蛋!今晚看是誰捉了誰?」

  說著,再向李敬元後背踢出一腳。

  原來他們早在這裡預置下一隻小船,三人把李敬元牽著上了船,順流向縣城方向直駛而去。

  秦風跟哈瑞雲打退了另外兩人,回到車前土堆旁,陪著哈國興在等侯李敬元捉鐵飛龍回來,左等右等,老是不見人影,只好吩咐車夫過去先把李再興和劉彪、王登雲三人叫了回來。

  哈瑞雲間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李大叔?」

  李再興道:「大爹剛剛還在追鐵飛龍!」

  「你在什麼地方看到他?」

  「大爹在我面前經過,後來追到河邊去了!」

  「為什麼不幫著他追?」

  「我也追了一程,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哈國興道:「糟糕!他們另外兩個被咱們打退,若在河邊碰上敬元,只怕敬元應付不了!」

  李再興吃了一驚道:「王爺!這怎麼辦?」

  哈國興也開始感到不安,道:「你帶路,秦老弟跟雲兒快去接應一下!」

  秦風跟哈瑞雲立即隨同李再興奔去。

  來到河邊,河水茫茫,怪石嶙岣,那裡有人影。

  三人一連喊了幾聲,也毫無回音。

  又在樹林和絕壁邊找了半晌,也無動靜,只得無功而回。

  哈瑞雲自言自語說道:「李大叔會不會一直追下去!」

  李再興急得在一旁只顧搓手跺腳。

  哈國興歎口氣道:「我看是凶多吉少了,咱們活捉了淺田櫻子,本來要好好開次慶功宴,想不到競把敬元丟了!」

  「王爺!您說怎麼辦?」李再興伯侄情深,心急如焚。

  「你放心,敬元想來也是被人家活捉了,我跟你大爹是生死弟兄,相交二十幾年,我一定會設法把他救回來!」

  又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哈國興只好先命人把淺田櫻子架上車子,然後一行人乘車回到王莊,當夜把淺田櫻子暫時鎖在一間空屋裡,並派專人在門外把守,不准任何人進內。

  由於參加行動的人折騰了大半夜,所以都睡到將近中午才起身。

  哈國興起床後,便獨自到那間空屋去。

  淺田櫻子仍然手腳被綁,蜷伏在炕頭上。

  哈國興早已吩咐下人,夜間不准有人進內,白天每隔一段時間,由府裡的老媽子或丫環前來照顧她的飲食。

  這間空屋,炕上只鋪了一張草席,一個枕頭,一床舊被,炕前桌上空無一物,地上有兩把椅子,與淺田櫻子當七娘娘時的臥房比起來,實有天壤之別,連哈國興也大有憐惜之感。

  他走近床邊,打量了一眼道:「櫻花兒!老七!昨晚你不肯講話,也許人多不方便,現在只有咱們兩個,好歹說幾句話,念在從前情份上,縱然你忘恩負義,我也不想把你怎麼樣!」

  淺田櫻子瞄了哈國興一眼,卻轉頭面壁,並不作聲。

  「老七!你要告訴我,溥修究竟是什麼人?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淺田櫻子乾脆把臉望向窗外,那神情似乎根本不承認哈國興的存在。

  「聽說你做了鐵飛龍的女人,堂堂一個七娘娘不幹,卻和那種下三濫在一起鬼混,太不值得!」

  淺田櫻子終於開口了,叱道:「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就算我管不著,你和溥修的關係,卻非說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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