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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哈瑞雲笑道:「好!幸虧你還曉得疼,那證明你沒扯謊,的確是把毒性逼住了,沒蔓延開去,如果你不感到疼,就是毒性已發作蔓延,無可救藥了!」

  秦風忍不住歎了口氣:「雲!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怎麼談到這個問題上去了,別管我的傷,我自己有分寸的!」

  哈瑞雲笑著道:「我認為這才是最重要的話題,如果你的傷好不了,或是你毒發不起,我不是還要去跟你的那些朋友打交道,負起你一陣風的責任,這是一,再者我要你以後也保重一點,別再輕易涉險,要知道今後的一片雲的工作,也有一半要你來擔負的……

  還有,我爹至今無後,我的兩個姐姐雖然嫁了人,但是,都沒多大的出息,我不想要他們的子女過繼過來……為哈家留一枝清清白白受人尊敬的根,這是我唯一能報答我爹的,所以你不許再輕易冒險了!」

  ▼第二十章

  這番話說得暢快,但是,豁達的哈瑞雲也忍不住紅了臉,低下了頭,秦風卻聽得驚喜若狂。

  哈瑞雲不但答應了他今後的合作,而且還表示了以身相許的意思,怎不叫他高興得要跳起來呢!

  雙臂猛地一張,抱住了哈瑞雲的纖腰,把她舉了起來,轉了兩個圈子,哈瑞雲掙了兩下:「放我下來,秦風!你要死了,讓人看了成什麼樣子?」

  「那有什麼關係,我真希望這樣子抱著你走出去,讓每個人都看見,讓每個人都知道!」

  口中雖然說著,但是他倒是立刻就把哈瑞雲放了下來,那不是他真怕人來,而是他的臂傷,那個黑龍會殺手重重的一擊,使他的小臂受的傷很重,因此,他立刻就開口咀咒道:

  「那個該死的東西,下手這麼重,叫我白白地辜負了這大好良宵!」

  哈瑞雲忍不住笑著輕嗔道:「秦風!你能不能正經些,告訴你,我長到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讓人接觸到我的身體,我實在很不習慣,尤其是你這種風言風語!」

  秦風笑道:「這可很抱歉,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我生來就是這付德性,要我正正經經可以,那是打心眼兒裡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你總不希望要我討厭你吧?」

  哈瑞雲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秦風笑笑道:「而且你最好也能習慣一下,我的那些朋友個個都是貧嘴慣了的,要他們正經地說話,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哈瑞雲道:「他們總不會像你這樣對我吧?」

  「那當然不會,別看他們一個個滿口粗話,但內心裡都是真正君子的,朋友妻,不可戲,這是最起碼的道義!」

  哈瑞雲笑道:「那就行!粗人我也見過、相處過,只要心存一個敬字,未始不是可敬的君子,但是你的態度必須收斂一點,尤其是見到我娘跟我師父的時候,她們的生活態度很嚴謹,最討厭油腔滑調!」

  「那我當然可以莊重一點,只是,雲!有件事我們先得聲明,將來我們成了親,你可不能把兩位老人家接到一塊兒住,那會活活憋死我!」

  哈瑞雲笑著敲了他一下:「瞧你說到那裡去了,你放心,連我都不會到你家去,師父是終生不會離開她的庵堂,我娘也決心在佛前過這一輩子,我當然要侍候她們!」

  「那我就會每天吵得她們日夜不寧,我是一陣風,風那有停下來的時候,直到她們把你趕出來為止!」

  兩個年輕人,兩顆年輕的心,使得這個小小的斗室中洋溢著幸福,也洋溢著歡笑。

  哈瑞雲很小心地為他剪去了傷口周圍黑色帶有毒的皮肉,雖然傷口不大,但也剪下了一大塊。

  哈瑞雲瞧著心疼地道:「瞧!你就是這麼不愛惜自己,要是早一點,或是剛開始中刀時,就立刻救冶,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秦風指點她在傷口上敷上那一種藥,然後才笑著道:「也沒多重,不過三五天,傷口就合攏了,我家的藥靈得很!」

  哈瑞雲很不高興的道:「聽說京裡王麻子刀剪鋪的菜刀鋒利得很,一刀能把腦袋砍下來,不管生手熟手,准保刀口不崩不缺,他家也沒有真找個人來砍腦袋作證明呀!」

  秦風徽徽一笑道:「這可不同,我這麼做不是顯示我家的傷藥靈驗,而是要掩飾兩件事,第一件是我速戰速決,寧可拼了皮肉之苦,而不願讓人看出我的武功深淺。第二是我中了飛刀之後,不立即起下刀子,是不願讓人知道飛刀上有毒!」

  「這是幹什麼?發刀的婆娘證明是黑龍會的東洋殺手,讓人知道她發出淬毒兵器,更證實她死有餘辜,幹嘛要替她掩飾呢?」

  「那當然無須掩飾,可是我中了淬毒飛刀後,居然能封住毒素不侵,這讓人知道了可不大好,以俊別人要對付我時,一定會採用我無法抗禦的方法了!」

  「哦!還有誰會對付你?」

  「雲!如果我只是懷仁堂的少東家,自然不必擔心這些,可是我還兼著兩份差事,那就很危險了!」

  「秦風!你這說話的毛病倒是真的要改一改,拐彎抹角的急死人,你不能一下子把重要的話先說完嗎?」

  「那就不像秦家的大少爺了,秦少爺的作風就是遇事不急,從沒正正經經辦過一件事,規規矩矩說過一句話,那樣子才不會有人把我跟嫉惡如仇的『一陣風』聯想到一塊兒去,而且這還有一個好處,我凡事不急,往往可以從談話中瞭解到別人的意向,那對我的行事很有幫助!」

  「好!好!算你有理,現在你可以說說兼哪兩份差事了吧?」

  「一份是幫黑龍會跟王莊對付一陣風與一片雲,還有一份是為一陣風與一片雲摧毀王莊,對抗黑龍會!」

  「這……一陣風跟一片雲總不會找你麻煩吧?」

  秦風莊重地道:「必須要有麻煩,而且還要不輕不重地栽我幾個筋斗,這樣才能使我們的工作順利達成!」

  哈瑞雲深思地望著他點點頭道:「秦風,還是你想得周到,我的確是比你差,以後我們怎樣進行呢?」

  「原來你是怎麼打算的,還是照樣進行!」

  「我也不知道,原來我以為一切都是沈二叔在背後主持著,所以我的活動完全是針對著沈二叔,可是今夜的事,得手太順利,我才意會到真如你所說,王莊還有個厲害的人物在背後控制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最重要的是把那個人找出來除掉!」

  「假如那個人是令尊呢?」

  哈瑞雲一怔:「怎麼會是我爹呢?他根本就不會武功!」

  秦風歎口氣:「雲!不要太武斷,沒人知道你是一片雲,也沒有人知道你會武功,可是你卻偏有一身絕技!」

  「但是,我爹的可能性太少了,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受著窩囊氣,有時連我看著都難受……」

  秦風道:「有件事你必須注意,那就是大智若愚,往往看來不起眼的人,才是最危險的人,令尊大人也許在外表看來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是這些年來,他仍是王莊不折不扣的王爺,他追逐酒色,萎頓煙榻,好像是一無作為,可是這次他安排除去了沈二爺是何等的周密,你不妨再看看大力神李天王對令尊的態度!」

  「李大叔怎麼樣?這次對付沈二叔是李大叔主動的!」

  「看起來是如此,可是去了沈天王,當權的該是李天王了,他卻並無欣喜興奮之色,對令尊的態度更是一半兒畏敬,一半兒無奈!」

  「我倒看不出來,他對爹也沒有特別尊敬呀!」

  「你沒注意到小節,他今天一共對令尊磕了兩次頭!」

  「第一次是存心擠沈二叔的,那是在做戲!」

  秦風笑道:「那麼第二次呢?沈天王已經除去了,令尊居然要鐵飛龍隆重舉喪,李敬元帶著弟兄還得跪下來謝恩,那一跪十分勉強,要不是有股力量在壓著他,李敬元不會來上這一手的,令尊雖然說以後的事要李敬元多費點心,但是李天王卻並不太熱衷,倒是鐵飛龍顯得很有興頭……」

  「這……我還是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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