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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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使勁,那漢子已經疼得汗珠直滾,毛阿七已經籍機會一溜煙走了。 這邊兩個持刀的漢子都吃了虧,態度也軟了,苦著臉道:「好漢,不是我們輸不起,實在是人窮志短,把身上最後的一文錢都輸掉了,我們也不是沒名沒姓的,在保定府也有一份生意,幾千兩銀子也沒放在心上,我們原是出來玩玩的,可是就這麼回去,連路上打個尖的錢都沒有了。」 青衣漢子笑笑道:「我看二位的穿著也不像是個耍無賴的要不然也不會幹這個莽撞事兒,久賭必輸,這一行是沾不得的,有多少家業也會敗在裡面,二位既有生意,還是老老實實回家安份守己做營生,這兒離保定不遠,就是走路,也不過一天的腳程,至於路上的打尖,我就交上二位一個朋友吧。」 他伸手入兜兒,臉色忽地一變,結果還是掏出了兩塊碎銀子,遞給了對方,然後問道:「剛才跟二位對局的那個小瘦子,二位熟不熟?」 這漢子接過銀子,感謝了兩句才道,不熟,不過聽說他叫毛阿七,外號叫什麼三手靈猿,是京城的一個混混兒,手腳很不乾淨,所以我們才會懷疑他搗鬼。」 青衣漢子道:「既然號稱三手靈猿,賭技一定十分高明,玩假是不會的,也許是手法高明而已。」 「高明個鬼,他十賭九輸,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連吃了我們六把。」 「二位可知道他落腳在那兒?」 「不知道,不過他是個賭鬼,經常會在吉祥賭坊。」 「吉祥賭訪在那兒?」 「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街角上,前面是吉祥茶樓,後面就是賭局,是東城通城虎趙老大開的,很好找。」 「這位趙老大何方神聖?」 「趙老大?土城廟的社公,但是這東城全是他的地盤兒,做人很不錯,大小事情找到他沒有擺不平的,正因為如此,我們沒好意思在他的賭坊裡找毛阿七。」 青衣漢子拱拱手:「承教,承教,不打擾了。二位沒什麼事兒,就早點回去吧,兄弟想到賭坊裡去碰碰運氣。」 這兩個漢子走了,青衣漢子皺了眉,他的同伴問道:「老丁,怎麼了,是不是你懷疑那姓趙的跟點子有關連,我看不會吧,據我所知,四海幫都是這姓韋的手下,而這姓韋的在京師交往的都是些達官貴人,權勢大得很,不會跟他方上的土混混沾上關係的。」 「不,姓趙的也許沒關係,但剛才那個姓毛的小賊卻有問題,他碰了碰我的身子,把我的腰牌跟海捕文書給掏走了,得趕緊找回來。」 「什麼,會有這種事兒,老丁,你會不會弄錯?」 「不會,那兩項玩意兒我用油紙包包著,一直貼身收看,剛才掏銀子時候才發現丟了。」 「會不會是你未帶出來呢?」 「怎麼會呢,每天出門我都得摸一摸,守在這兒準備一看見嫌犯就要動手抓人的,今兒只有那個姓毛的挨過我的身子,准是他掏去了。」 他的同伴噗嗤笑了一聲道:「果真如此的話,這個姓毛的傢伙身手還真不凡,居然在蝮濟名捕鐵手丁大元身邊把東西掏了會,豈不是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珠。」 這個叫丁大元的漢子很煩惱地道:「雷老二,別開玩笑了,我身邊帶著的二十幾兩銀子都沒動,單單摸走了我的身份腰牌跟捕文書,事情很不簡單,看來是找們的行跡已經暴露了。」 「這倒也是,丁兄,我看你還是跟當地的官府連絡一下的好,這是光明正大的事,何必偷偷摸摸地幹?」 丁大元歎了口氣道:「雷老二,如果能夠由官方解決,我又何必把你拖來幫忙,他們神通廣大,在各地都做了不少案子,但是手腳很乾淨,從來沒有露過形跡,這次總算是露了一些蛛絲馬跡,我才請准了上級,悄悄地綴了下來,當時主官就告訴我,拿住真憑實據,他拼了四品黃堂的紗帽,也要查辦到底,如是沒有證據,他也沒辦法,但是絕不可事先向京裡的官方透一點口風,否則消息透出,他們把證據毀沒,就拿他們無可奈何了。」 雷老二,不是我對你守密,實在是關係太大,你為人心直口快,而且好杯量淺,半斤白乾下肚,你就連腸子都恨不得掏出來,我實在不敢告訴你。」 雷老二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丁兄,我這毛病我知道,要不是這個毛病,我也不會窩囊到現在,師兄弟們都起來了,只有我還是個二流鏢頭。」 丁大元笑道:「這可不能怪令師偏心,令師也曾說過以技藝而言,你神力雷剛在諸兄弟間,僅次於令師兄謝了紅而居其次,就是為了你胸無城府,心中藏不住事,他才不敢讓你獨當一面,所以令師名下的五所鏢局,都派令師弟去主持了。」 雷老二本名雷剛,他在河間太極刀門下排行第二,河間六把名劍中也是第二,所以雷老二竟比他的本名還響亮一些,這時也歎了口氣道:「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並不怨人,這次跟你到京師來,我已經發了誓,一定要爭口氣,做件露臉的事。」 丁大元拍拍他的肩膀道:「雷老二,你放心只要這件案子辦妥了,豈僅是露臉而且,而且還能聞名天下呢,只是現在得去找那個叫毛阿七的傢伙,把海捕文書找回來,否則就是點子露了面我們也拿他無可奈何。」 於是兩個人轉身向街市走去,行得百十步,已經看見了那家吉祥賭訪了。 京師是禁止公然聚賭的,但吉祥賭坊的主持人是趙大,他自然有他的辦法,他在前進開了家茶樓。 賭館設在後面,吉祥茶樓是個招牌,就叫吉祥坊,茶樓是沒有叫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第六章 兩個人走到樓前,裡面坐了一些短打漢子,那都是趙大的手下。 而吆五喝六之聲,卻從後面傳來,十分熱鬧。」 兩人進了茶樓,直向後面走,座上一個漢子站了起來,跟在後面低聲道:「二位可是臨清鐵捕丁頭兒雷英雄?」 二人為之一怔,那漢子上前道:「兄弟姓孫,孫三兒、是此間主人趙老大的把兄弟。」 丁大元拱拱手道:「孫三爺,久仰,久仰。」 孫三笑道:「不敢當,丁頭兒再不過來,兄弟也準備過去相請了。」 丁大元道:「三爺見召,不知有何清教?」 孫三低聲道:「二位想是為失物而來,剛才有個小弟兄斗膽冒犯,在丁頭兄那裡掏了點兒東西,本來以為是筆小財,及至打開一看,才知道闖了禍,交到敝反兄那兒,本應送過來的,但看見二位已經來了,所以就命兄弟在此恭候,並請丁頭兒高抬貴手。」 丁大元道:「三爺言重了,丁某是奉命便服查案子,當然答不到貴屬弟兄那兒去,但請將失物賜還,丁某少不得還有一份小意思。」 孫三笑道:「丁頭兒果真是漂亮的人物,無怪乎名滿臨清,趙老大在後進密室恭候,也叫那個冒犯的小弟兄在那兒等著給了頭兒磕頭陪罪。」 「那萬萬不敢當,貴兄弟義薄雲天,丁某感激不盡。」 孫三道:「趙老在相請還另有用意,雖然不知道丁頭兒辦的是什麼案子,但是已知丁頭兒目的何在,愚兄弟在這兒情形熟,說不定對了頭兒還能盡點力。」 丁大元剛要開口,孫三已道:「人多口雜,丁頭兒有所指教,也請進去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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