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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是的,破綻也是在這些古玩上。假如是鄭玉如串通賊人私奔,至少不會替他把值錢的古玩輕輕放下來,然後又摔破幾樣不值錢的來故布疑陣的。」

  李玉麟歎了口氣,「這真是不可思議,傅太師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卑職也想了半天,大概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傅太師不慎將聖上的御筆弄汙損毀了,怕擔受干係,只有叫他的姨太太來上這一手了。」

  「汙損御筆,最多挨頓訓斥而已,犯得上這麼做嗎?」

  王老夫子歎道:「此老是個極為熱衷富貴的人,所以雖然退休了,仍不時與京師有連系來往,也必然常有詩詞進呈,所以皇帝才會記得他,把御筆送來叫他題字,如是出了漏子,加以汙損,這雖不至於獲大罪,而帝眷卻為因此而衰,那是他受不了的,所以才要安排失盜而且還丟了一個心愛的侍妾,如此帝眷可維持不衰,還可以更獲矜憐……」

  李玉麟怒道:「但下官可慘了,跟著受牽累。」

  「東翁,他倒不是存心害你,只不過為了保全自已,不得已出此下策,所以才一再向你勸慰,為你設法。」

  「那鄭玉如知書識禮,應該知道利害,怎麼也會幫他做出這種事呢?」杜英豪道:「鄭玉如為報恩而嫁,傅太師只是要她詩酒為伴,並不要她陪伴寢息,甚至於默許她與意中人來往,他們為了報答恩惠,幫他渡過這一次難關,也是很可能的事,說不定這也是一個條件,今後他們可以雙宿雙飛,日夜守了。」

  「你認為那個賊定會是鄭玉如的表兄嗎?」

  杜英豪道:「十九是他,別的人不會肯幹這種事,鄭玉如也不會跟人家走。」

  「那要趕緊去抓他呀!」

  「大人!那小子是位名士,雖無功名,卻中了舉人,無憑無據,不能抓人,不過卑職已經派人去盯緊他,不會叫他跑掉的。」

  「要什麼證據呢?」

  「鄭玉如,找到了鄭玉如,也一定能找到失竊的御筆,更不難找到他們串通作弊的事實。」

  李玉麟點點頭,但又輕歎了口氣道:「這件案子如真像你們所想,就不太好辦了,事情一揭開,至少會毀了三個人,你看能不能……」

  「大人是否有不忍之心?」

  「是的!傅太師年歲已邁,那年輕士子卻前途似錦,因此而毀了一生實在可惜,若是能夠不公開最好,把人找到了,往太師府一送,由他們自己處理去。」

  「大人既是如此仁心,卑職自是遵命。」

  杜英豪心中明白,李玉麟如此息事寧人,多半還是為了本身的前程。

  傅太師的戚友太多,無不身居顯職,得罪了他,樹仇太多,智者不為,所以也做了順水人情。

  李玉麟這才放了心,剛好酒菜來了,他拉看兩人同席,開懷暢飲起來。沒多久,門上來報賴班頭有急事求見杜英豪。

  他出去了一下,回來笑吟吟地道:「老夫子,您把傅老大師擠了一下,已經見效了,他帶了一個男僕,生了一乘騾車出城去了。」

  「哦!往那個方向?」

  「南門,正是白衣庵所在之地。」

  「那可能是鄭玉如所在的地方。」

  杜英豪道:「卑職原是那樣想的,不過傅太師若是往那兒去,則又可能不在那兒了,因為傅太師不會把鄭玉如的藏身處指給我們知道的。」

  「那他去做什麼呢?」

  「想必是為了我們把春花帶走了,使他心中不安,上那兒商量對策去了。」

  「跟誰商量?」

  「鄭玉如的姑母在那兒,她的表兄自然也會在那兒,要商量什麼事,自然也以該處最為穩妥。」

  「你派了人沒有?」

  「有的!我把水青青與王月華都派去了,她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動靜的。」

  王老夫子點點頭道:「不過你要注意,那小子懂得銀針透穴手法,必為內家高手,她們別露了形跡。」

  杜英豪笑道:「她們兩人雖是女流,但當年在江湖上擔任殺手,頗有名氣,閱歷很多。」

  他還在吹得高興,接下來傳到的消息卻不爭氣。傅太師進了白衣庵沒錯,水青青與王月華也悄悄地摸了進去,結果傅太師回府了,那兩個人卻半天沒出來,多半是跌了進去。

  外面還有一些做公的埋伏守伺,卻沒有聽見一絲動靜,這下子杜英豪可翻了眼。

  王月華的武功平平,水青青一身技業劫不錯,若是她也無聲無息地被陷住了,裡面必然是高手了。

  看樣子杜英豪又要接受一次挑戰了。

  他在心中叫苦。論真才實學,王月華對比他只高不低,他又憑仕麼去闖龍潭虎穴呢?

  但是事情臨到頭上,又不能不走一趟,硬看頭皮,帶了賴皮狗,他決心要去碰一下了。

  幸好,王老夫子興趣也來了,笑笑道:「白衣庵能夠把衙門中的人扣下來,膽子倒是不小,我也瞧瞧去,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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