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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她倒是挺乾脆,抗上人就去了;沒多久,她又飄進了窗子。只見杜英豪手中玩看一個小瓶子,正是王月華裝迷藥的傢伙,叫他順手摸來的。

  菊芳又不高興了,冷笑道:「觀物恩人了,她還沒走遠,趕上去還來得及。」

  杜英豪一笑道:「我可沒這麼好的癮頭,叫她找機會再來迷我一次。」

  「這你放心」她對你已經千恩萬謝,說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你一次,絕不會再害你了。」

  「是真的嗎?看來她還挺有良心的。」

  菊芳忍不住了他一下道:「她有良心,我對你就沒良心,你攫看大娘們兒在屋子裡風流,我還得替你把風。」

  杜英豪道:「你都看見了?」

  「我是生的賤,怕你被人宰了,跟在後面保護你;你倒好,先是英雄救美然後又……」

  她紅了臉,沒好意思往下說。杜英豪卻大笑道:「你既然一直都在看看,我可要打你的屁股了。因為你太不夠意思,人家拿看劍要殺我,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我知道你沒著迷,幹嗎要來撞破好事?」

  「你知道我是假的被迷倒了。」

  「當然知道,因為你的那對賊眼,盡往那些不要臉的地方瞧,假若你是被迷住了,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會有那麼好的興致嗎?」杜英豪大笑道:「敢情你是由此判斷的,那可太冒險了,我就是真的著了道兒,也還不佳別處瞧的。」

  菊芳道:「不錯,我忘了你是個大色鬼了,死到臨頭都不會正經的。」

  「這倒是實話。假如我馬上要死了,正經一點也不能使我不死,那又為什麼不在死前找點樂於呢?」

  「你這個大色鬼,總有一天會死在女人手上。」

  「這倒不錯,也總比死在個大鬍子、臭漢子手上強得多。我想起了一個笑話,說有個大色鬼,死後來到陰世。判官說他生前好淫,壞人名節,該下地獄。他對此倒不難過,只求閻王爺將他貶下血污地獄。閻王感到很奇怪,說那是最髒的一處,遍是血污,連地藏王菩蛋都不肯下去,是以到了那兒,將永淪苦海,不得超生;而且那地獄中沒有男兒下去的。可是那色鬼卻回答的妙,他說正因為沒有男兒前去,他才要去,而且獄中全是先身子女鬼。」菊芳被他逗的直笑,杜英豪抱住了他,菊芳忙掙扎道:「你要死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看我們。」

  「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徐老頭兒會叫他們回避的。」

  「不見得是我們的人。焦霸王定下了那麼重的賞格,不知有多少人會來要你的命呢?」

  「我才不怕呢!他的賞格走得越高,我越是安心。」

  「為什麼,難道你不怕人見財起意……」

  「焦雄在江南地面上是半塊天,要殺一個人,只要動動嘴就衍了,不必懸賞格的;可是他定下了重賞,這證明了我的腦袋不容易取得。」

  「因此,要來的心非庸手。」

  杜英豪哈哈一笑道:「這才使我安心,高手成名不易,行事不會莽撞,一定要謀定而後動,這樣我被暗算的機會就減少了很多。」

  芳冷笑道:「我真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是怎麼打的。能為金錢買動的高手,都是些冷面殺手,也都是些耍陰謀,放冷箭的好手。他們絕不會規規矩短跟你下戰書挑戰的,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陷阱在等看你呢?」

  「那更好。要講出歪點子,我可不比人差。杜大爺是在碼頭邊上長大,規規矩短的動手,我打不過人家,倒是那些邪門外道,我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丁咱們倒是鬧鬧法,瞧誰的道行高。」

  菊芳道:「英豪,我怎麼說你都有一片理,這可不是要嘴皮子的事,你把我駁倒了沒用。」

  「那要怎麼才有用呢?」菊芳被問住了,對方有些什麼人,要施些什麼手段,全不知道,她實在說不出一個辦法來。

  杜英豪道:「我跟焦雄的梁於是結下了,現在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就算我肯下來向他磕頭求饒,倘也不肯放過我的,事情搞到這個地步,只有豁開了往前闖;因此,我認為好的辦法,莫過於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

  他伸手去抱他。菊芳推住他道:「你既然要養足精神睡兌,又來惹我幹嗎?」這當然不是真的拒絕,所以杜英豪還是抱住了她,笑道:「抱看個女人睡覺,才是養神妙法,那個男人在這時不是精神實足的。」菊芳氣得真想咬他一打叫。她再度前來本就是要陪他共渡長夜的,自從認識了這個漢子後,不知怎的,她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可是見了面,她又沒來由約要生氣,因為杜英豪對她的態度從來也沒正經過,好像一直把她當個婊子似的。

  當然,她也知道杜英豪並不是真的定不起她,他在陶大娘那兒當保鑣時,對那些窯姐兒正經的很,從來也不沾她們一下的。

  也許,這就是杜英豪表達感情的方法,但菊芳卻希望杜英豪能對他正經一點,但是兩個人倒在坑上了,還能正經到那兒去,她只能消極地抓住了杜英豪的手撞:「你去洗個澡,不把那個騷娘們的一身騷味洗掉,你不許碰我。」

  這是她唯一能表示她與王月華不同的地方。杜英豪已經把她的衣服脫掉了,若她的態度很堅決,只有歎了口氣,嘀嘀咕咕的到後面去了。

  後面是間小屋子,王月華已經叫店裡打了一盆水放看,只是還沒機會用,杜英豪推開門進去了。菊芳躺在床上「想看杜英豪,沒來由約紅了臉;因為她此刻除了一件肚兜,全身都赤裸著。

  在以前,即使她丈夫在世時,也也不肯這樣子的,因為她不習慣赤裸,即使是歡愛時,她上身也一定穿看衣服的,而且歡愛一周,她立刻就把衣服穿的好好的。

  這是為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跟著杜英豪,她卻不在乎了,她也知道杜英豪洗完回來,這些肚兜也留不住的。

  在以前,殺了她也不會幹的;但她第一次跟杜英豪,就無法拒絕他那近乎橫蠻的要求。

  奇怪的是,她自己心中也有看同樣的衝動,也渴望看接受那漢子粗魯的愛撫,赤裸的擁抱。

  「這難道就是愛嗎?難道我比愛死去的丈夫更愛這個像流氓一般的傢伙嗎?」她在心中自問。答案是肯定的,因為她現在的腦海中,只有的杜英豪,連丈夫是什麼樣子都忘了。她咬著嘴肩,耐心而又帶看些期盼的等待。

  她在心中暗暗咀咒看;隔壁的杜英豪卻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像是萬分痛苦。

  ▼第十六章

  「你別冤枉了好人。蛇不會是她放的,她以為迷藥已經得手了,何必還要放毒蛇;何況這盆水是她準備自己洗澡的,毒蛇放在這兒,只會咬到她自己……」

  「那會是誰放的呢?」

  「不知道,而且放蛇的人主要的對象還是她。」

  「怎麼會是暗算她的呢?」

  「把蛇放進這間屋子,最可能的就是暗算她;因為這是一間小偏房,放看一盆水,一個馬桶,多牛是給堂客們準備的,男人很少會進來。」

  所謂偏房,多半是很小的屋子,沒有窗子,又不通風,是女人辦各種私事的地方,男人們輕易不會進去的。

  若不是菊芳趕著杜英豪去洗澡,杜英豪是絕不會踏進那間屋子的;因此,菊芳對於杜英毫的被蛇咬傷,心中充滿了歉咎。

  她頓了一下腳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姑奶奶,你真不講理,裡面那麼黑,我根本看不見;等我點上了蠟燭,那傢伙就竄出來,咬了我一口,她就躲在蠟臺上,還有三條倦在屋角「我只好站在澡盆子裡,用水隔開它們,所以我叫你別開門進來,這玩意兒一支鷹動,就會亂攻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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