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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安妮常在社交圈子裡活動,所以一番話,等於是外交慣例上的白皮書,也就是被稱為哀的美頓書的最後通牒。

  詞句犀利,說得威靈頓子爵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地十分難堪。

  而威廉大使還及時地補上了一句:「子爵,這些事你若是為大英帝國做的,我自然會庇護支持你,但你的一切行為卻是為了別國,而且還有損英國利益,我應該以叛國罪來制裁你才對。」

  這一來更使威靈頓子爵失其所以,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唐烈藉機會打圓揚道:「子爵對我們的行為,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他指使俄國人,綁架了我們中國一個平民梁紹光,卻必須立予交還。」

  威靈頓子爵道:「可是人質留在俄國大使館,他們不肯放人,我也沒有辦法。」

  唐烈一道道:「這個沒關係,子爵只要負責去交涉就好了,我有一份禮物交給子爵帶去,而且還請子爵轉告一句話,類似的禮物,我們還有十幾份,他們若不放人,每隔兩小時,我就送上一份同樣的。全部用完不夠,我還會繼續在大使館或他們的領事館中去搜求,這在中國的土地上,我要殺他們的人,總是容易得多。」

  說著招招手,他的部下送上一個很大的錦盒。

  唐烈打開錦盒,卻把威靈頓子爵嚇得幾乎昏過去。

  因為裡面是兩顆人頭,是丹妮爾身邊的兩名槍手,那是已經被唐烈殺死了的,他吩咐楊可光割下來了。

  唐烈冷冷地道:「這兩個人是死了,還有十幾個人可是活著的,你要他們多考慮一下。而且我還要聲明一句,這是他們綁架了我國人民引起的私人報復行動,被綁架的梁紹光的父親是個很有名的江湖人,勢力很大,我們官方也管不了。他們如敢傷害人質,引起的報復行動將是很可怕的,可能會殺光他們在華的每一個俄國官方人員。」

  威侄頓道:「這會引起國際公憤的。」

  唐烈道:「是大使館先綁架了我國的平民,我代表官方發表聲明,是他們理屈在先,中國政府將不惜一戰以保護人民,相信我們會得到國際間支持的。」

  威靈頓可憐兮兮而又戰戰兢兢地帶著盒子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俄國大使館打電話,請威廉大使去開緊急含議,協商緊急事務。

  威廉大使圓滑地推辭道:「假如是為了梁紹光的綁架事件,我很抱歉無法給予任何支援,勸蘇俄大使最好是立刻放人。因使館綁架所駐地的人民是很不智的事,而且他們還陰謀刺殺所駐國的官員,更是可鄙的行為,吾人站在國際道義的立場上,礙難給予同情。」

  除了英國大使作了這種答覆外,法國、德國、日本和美國的大使,都受到唐烈的託付,作了同樣的表示。

  超過了兩個小時,唐烈果然又在俄國大使館門口放下另一個錦盒,裡面又是兩顆人頭。

  由於一些重要國家的不支持,俄國大使知道自己的孤立與不受歡迎,只有乖乖的把人交給威簸頓子爵帶了出來。

  曹銘一直守候在醫院中,如坐針氈,直到威靈頓把梁紹光領回來,他才籲了一口氣,心中對唐烈充滿了感佩,他沒想到唐烈真能使俄國人屈服的。

  威廉大使也一直守候在醫院中,他是賣一份交情,希望能博取唐烈的好感,而使他的使節任務,能得到更多的友誼與支援。

  事情解決了,他也籲了一口氣,趨前向唐烈道賀,同時對曹銘道:「曹處長,貴國的唐君真是一位難得的外交人才,若是由他來辦外交,中國一定能在外交上爭取到很多的利益。唐烈卻苦笑道:「弱國無外交,外交是要靠雄厚的國力為後盾的。照中國現在的處境,再好的外交人才也辦不出成績來,除非等我們統一之後。」

  曹銘聽得有點刺耳,連忙道:「是的!家兄正在作統一全國的努力,以求增長國力,所以目前像唐主任這樣的人才,要重用在統一全國的大計上,等國事底定後,再借重他在外交上的長才。」

  威廉大使調侃她笑道:「其實本人是不希望唐君來從事外交工作的,他如果擔任了這方面的工作,我們就遭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在大笑聲中,他領著威靈頓子爵告辭而去。

  唐烈把梁紹光好好地訓了一頓,才交給方子超和他的保鑣們帶走,而且派人嚴密地保護,即刻送到關外,交給他父親。

  還剩下十名槍手,唐烈倒是很大方地放回去。

  從計畫狙殺約伯林開始,一直到梁紹光被安然救出,整個事件總算告一段落了。

  這是一件未經公開的事件,沒有見載於報紙,但是在東交民巷的使館區和北京的上流圈子裡,唐烈的名字又被傳聞和渲染成一個傳奇性的人物。

  ▼第二十八章

  但是這次的事件,卻也使很多國家對唐烈產生了畏懼,他們瞭解到唐烈在政府中的魄力和作為,是他們蠶食中國的一個大阻力。

  不過他們不敢去招惹唐烈,有在其他方面著手,他們要設法整垮曹錕的勢力,使唐烈的執法處主任無所依附,只能在上海灘圈子裡稱王。

  在那裡,他的勢力喧天,也不過是民間幫會的一個魁首而已,不能直接參與政務,對大家也沒有威脅了。

  要整垮曹錕太容易了,他們只要暗中抽腿,撤回對曹錕的財力與國際上的支持與承認就行了。

  曹錕本身的基礎就不穩定,靠著一些外國政府的支持才當權的,他買通了一批國會的議員,選他擔任了總統。

  但是直系的軍閥們立刻反對,撤銷擁護,南方在革命軍支持下的幾個省份,也紛紛發電報聲明不支持,連帶地把那些國會議員的身份也撤銷了。

  再加上學生們的反對,使得曹錕狼狽地下了台,原來他還期望唐烈的執法處能支持的。

  可是唐烈也擺了一道。

  他居然自動地請辭了執法主任的職務,說那些學生都是熱血的愛國青年,他不能,也不忍用暴力去對付他們。

  他的執法處是從楊君實手上接下來的,自成一個系統,他辭了職,卻沒有交出那批人員事實上也沒人能去接收,因為那些人等於還是在他的掌握中,間接地併入了大雷神的系統了。

  雷神組織早有遠見,遣了許多人員打入了執法處,整個地控制了那批人。

  曹錕失所依,他的國會也解散了,在皖系中的領導地位也失去了,只有狼狽地跑到上海做寓公,反過來要求唐烈的庇護了。

  唐烈的執法主任不幹了,他的勢力仍然如日中天,尤其是在上海,他仍然是一塊天。

  新的政府在南京成立,卻仍然無法統一,整個中國被一些軍閥們割據著,那些大師們成了新的統治者。北方成了直系的天下,南方的革命軍雖然擁有了幾個省,但力量無法集中,四川、山西、廣西等地,仍然被掌握在軍人的手中,國情依然很亂。

  唐烈的工作並沒有停頓,相反地更艱钜了,他既要打擊軍閥勢力的成長,又要阻遏列強在中國攫取利益,瓜分中國。

  革命軍在南方雖然發出了統一自救的口號和呼籲,但是那些軍閥們又怎肯放棄手中的勢力呢!

  唐烈的勢力雖然可觀,但也止於上海一地而已。

  他手中有幾千人,但只能夠維持一個幫派,卻不夠組成一支軍隊的,所以,他的身份仍然需要掩護,不便公開。

  在給人的印象中,他只是一個很有勢力,很厲害的江湖人,他有民族觀念,卻沒有國家觀念,唯利是圖。誰有錢給他賺,他幫誰的忙。

  他也沒有野心,不想在政治舞臺上出頭當主角,對任何當權人而言,他都是一個很理想的合作夥伴。

  但是他不會賣國,不會幫外國人來吃掉中國。

  因此,外國人拉攏他,軍閥們拉攏他,大財主拉攏他;有人重視他的潛在勢力,有人重視他的社交關係,也有人則寄重他代理財務,尤其是那些北洋的直系軍閥們,很早以前就把財產交給他處理了。

  唐烈很盡心,居然為他們處理得很好,作穩定而可靠的投資,獲利頗大。

  許多銀行家都要奉承他,因為唐烈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唐烈只要抽走一家銀行的存款,可以導致銀行的倒閉。

  不過唐烈沒有這樣做,相反地還盡力支援他們,那一家銀行放了倒帳,唐烈憑他的勢力去追回來。

  那一家銀行周轉不靈時,唐烈無限制地加以支持,挽救了很多人於破產邊緣。

  他不幹那個執法處主任,卻比以前更紅、更吃香。

  因此,他的身份愈加保密,這樣他才能發揮更多的件用,影響許多有決定性的人。

  唐烈開了一家唐氏投資公司,專門負責代理財務,他啟用了兩個人,一個是安妮,擔任了公司的機要秘書。

  另一個是丹妮爾,這個國際女間諜,居然擔任了他公司中的高級顧問,這實在是件耐人費解的事,但唐烈卻是有他特殊的目的的。

  唐烈的眼光很准,他知道在這紛亂的局勢中,不管是軍閥組織也好,外國的使館也好,南方的革命政府也好,都最需要情報。

  而正確的情報,能賣出最高的價格。

  他透過大雷神的批准,幹上了販賣情報的路子,所以他才重用丹妮爾,這個國際情報販子有她搜集情報的路子和方法。

  唐烈很需要她這方面的才華和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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