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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魯達神色一變道:「老弟說起老小子是陸地人魔甘三波,難怪他能在空中躲過咱們兩個老不死的聯手棒法。」

  尤不平道:「前輩根本就末存心傷人,而甘三波也是看准了二位的弱點,所以他才敢冒險。」

  魯達叫道:「老叫化可不是吃素的,只因為蒙陰城目前太亂,三山五嶽的人都有,我是怕誤傷了人,才被這老混帳撿了個便宜!」

  尤不平道:「撿便宜就是吃虧?陸地人魔甘三波這一跤摔得可不輕。」

  魯達走過去一伸打狗棒,把甘三波挑起七八尺,又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道:「甘老魔,你用不著裝出那副孫子相,既然栽了,何不乾脆光棍點。」

  陸地人魔第一次摔下地時,本來是臉朝下,但被魯達打狗棒一挑一翻,再摔下地時,卻是面朝上。這時魯達才看清楚,他不但鼻子被摔扁了,臉上也被火眼羅漢的骨頭紮了好幾個洞,弄得滿臉都是血,他雙目怒瞪,卻連—句話也不說。

  魯達看看尤不平道:「老弟可否解開他的穴道,讓老化子問他幾句話?」

  尤不平道:「他的穴道根本沒有受制,而是他中了火眼羅漢的毒不敢開口說話。」

  魯達道:「既然如此,老叫化就以打狗棒搗爛了他的腦袋算了。」

  顏菁菁趕忙接口道:「此人留著有用,兩位暫時不要殺他。」

  魯達道:「顏姑娘可知甘老魔在三三會中居何職?」

  顏菁菁咬著牙道:「他的官位可大啦!是三三會中的總護法。」

  尤不平神色一動道:「三三會的總護法不是董堅嗎?」

  顏菁菁道:「董堅現在是副會主,假如我猜得不錯,甘三波定是追蹤小妹來的。」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我想將陸地人魔交由聖手華佗處理,也許能找出一點三三會的線索。」

  顏菁菁道:「尤兄如果決定這樣做,最好是先廢了他的武功,因為這個人大可怕了,他比三龍中任何一個都危險。」

  尤不平道:「顏姑娘對甘三波的為人知道多少?」

  顏菁菁怔了一下道:「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武功很高,甚得三三會器重,我二妹露露就是死在他手中。」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令妹顏露露是個用毒大行家,甘三波想傷她並不容易。」

  顏菁菁歎了口氣道:「露露是死在她自己行為不檢,沾上了這個魔鬼,後來想甩掉他時被他暗中殺了,沒有多久,他又將嬌嬌騙上手,我出面反對時,他又想殺我,所以我才射他三根天狐針,逃出三三會,準備返回西域找個深山隱居,不料在此地遇見鬼手郎中,經過這—陣耽擱,才被他趕上來。」

  尤不平道:「顏嬌嬌武功恢復了?」

  顏菁菁道:「是甘三波替她恢復的,好象是使用金針過穴手法。」

  尤不平道:「也只有陸地人魔才能替她恢復武功,此人成名中原武林已超過—甲子,武功遠在九大門派掌門之上,我如果不是事先有備,那一掌不一定就能傷得了他,連火眼羅漢的屍骨上那麼強烈的毒,已經刺破他的肌膚,蔓延到他的血液,他仍能憑著本身修為,同時醫療兩種傷勢,換了任何一個中原武林高手都不容易辦到。」

  顏菁菁道:「尤兄那一掌好象未出全力,他怎會傷得如此嚴重?」

  尤不平道:「在魯、蒯兩位前輩現身的同時,我就發覺還有一名高手隱身在附近,原先我以為是人龍,所以那一掌雖未出全力,卻是我出道江湖以來第一次使用。」

  顏菁菁想想道:「尤兄可否將他交由小妹處置?」

  尤不平道:「你可得小心一點,他此時正運集全部的功力護體,普通的刀劍很難傷得了他……」

  顏菁菁道:「小妹知道,我既敢反擊三三會,總要有兩手保護自己的能耐。」

  她說著話,一道白光閃電般飛出,在空中略一盤旋,一條白色絲帶已自動打成個死結,套上了陸地人魔甘三波的脖子,顏菁菁一招得手,振臂疾抖,甘三波仰臥的身子已被她抖飛起二丈多高,跟著往回一帶,甘三波那龐大身驅又再度摔落到火眼羅漢的屍骨上。

  這一次卻摔得更慘,背部和腰腿等處被紮了五六個洞,可是卻沒有流血。顏菁菁雖然目不能視,似乎一點細節都瞞不過她,甘三波身子才一落地,她右手已連抖疾震,竟把陸地人魔一口氣連摔十幾跤。由於那條白色絲帶是天蜀絲織成,運足真力比寶刀寶劍還利,套在甘三波的脖子上,就算他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也受不了這猛摔猛抖。

  又摔了幾次之後,甘三波終於一口真氣憋不住,張開口狂噴鮮血,而身上傷口處也跟著不停流血。顏菁菁這才猛一抖手,將甘三波拖回面前,左手短劍已迅疾無比地在他氣門上連刺四五下,接著運劍疾揮已將他的雙目挖了出來。

  甘三波連受重傷,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可是顏菁菁不等他叫出聲來,振腕又是一劍,己將他的舌頭絞得稀碎。擎起短劍,正待將他的喉管割下時。但持劍的左手卻被尤不平抓住。

  顏菁菁微微一怔,才嬌笑道:「小妹幾乎忘了,尤兄還要把他帶回去做實驗。」

  尤不平淡淡地道:「在下本來還有幾句話要問他,但姑娘出手太快了,甘三波的舌頭已被你割碎,有話也說不出來了。」

  顏菁菁道:「這種人絕不會講實話,依小妹看還是把他殺掉算了。」

  尤不平道:「不能殺,他對三三會的內情還是比你知道得多。」

  顏菁菁道:「他知道說不出來,留著他還是沒有用……」

  她說著話已欺身疾進,短劍快如閃電般朝甘三波的雙臂劈落下去。可是尤不平的動作比她更快,身形未動,長劍已把她的短劍震飛了,接著左手疾出抓住絲帶一抖,不但把顏菁菁的人震飛了,而帶頭卻輕飄飄地落到了魯達手中。

  顏菁菁一呆道:「尤兄這是幹什麼?」

  尤不平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甘三波的舌頭碎了不能說話,可是他雙手還能寫字,一樣可以寫出他所知道的秘密。」

  顏菁菁嬌笑道:「小妹是被他氣昏了頭,忘了這老鬼還有利用價值。」她口中在說話,人已走到尤不平身側,尤不平歎了口氣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們三姊妹有兩個毀在他手裡,姑娘報仇心切自是在所難免。」

  顏菁菁流著淚道:「小妹這些能耐,怎敢奢談報仇,如不是尤兄幫忙,恐怕也逃不過他的毒手。」

  尤不平道:「顏姑娘的天狐針乃是武林—絕,甘三波不是同樣中了你三根!」

  顏菁菁道:「這甘老鬼一身修為實在可怕,天狐針乃天竺不傳之密,針上的毒也只有咱們顏家的解藥才有用,可是甘三波連中三針,他居然能用內功將毒性逼得不讓發作……」她右手輕抖,掌心中已現出一個圓筒。

  尤不平緊張地道:「姑娘可不能拿在下作試驗,我可沒有甘三波那種能耐!」

  顏菁菁「格格」一笑道:「你是鏢客,我怎麼捨得對你下手……」她中指輕輕一彈只發「篤篤」數聲輕響,尤不平前胸己連中了七根天狐針。

  魯達、蒯徹見了不由大驚,一把打狗棒正待撲出。尤不平已趕忙出手阻止道:「兩位前輩不可輕舉妄動,天狐針巨毒無比。中人無救!」

  魯達聞聲停下道:「老弟既然遭了暗算,老叫化就是拼掉老命也要捉住這只騷狐狸,逼她交出解藥。」

  尤不平道:「這位顏姑娘是跟我開玩笑的,兩位前輩如果一逼她,說不定她就要玩真的了。」

  魯達一怔道:「老弟,這種玩笑可以開啊?」

  尤不平道:「當然可以,因為我是鏢客,所以我最懂得女人心理。」

  顏菁菁嬌笑道接口道:「鏢客,你可別太自信了,在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之前,我是不會輕易給你解藥的。」

  尤不平道:「你的條件不說,我也知道。」

  顏菁菁不信地道:「你知道什麼?」

  「鏢客最瞭解女人,假如我不知道你的條件是什麼,就不會讓你的天狐針射中了。」

  顏菁菁忍不住媚笑道:「原來你是故意讓我射中的,假如我再抬高幾分,射中你的喉嚨你也不躲?」

  尤不平道:「當然不躲了,因為你捨不得殺我,而且我練的也不是童子功。」

  顏菁菁臉色一變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尤不平道:「我是實話實說,因為陸地人魔甘三波練的是童子功,所以他該死!」

  顏菁菁道:「他本來就該死,因為他害死了我二妹,又強佔了我三妹!」

  尤不平突然聲音一冷道:「三姑娘,你說謊的本領雖然高明,可是你的演技太差了,我已經明白告訴過你,陸地人魔練的是童子功,他怎麼會接近女色?大概是你這位布雨派的媚術對他失去效力,你才因愛成恨,急著要殺他……」

  顏菁菁不等他說完,人已跳起來道:「鏢客,你說什麼?你把我當成誰?」

  尤不平道:「你誰也不是,而是道道地地的布雨狐顏嬌嬌,翻天狐顏菁菁的三妹!」

  這個顏菁菁確實是顏嬌嬌喬裝的,她見身分已被尤不平識破,乾脆怒瞪著眼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尤不平聳聳肩道:「聞出來的,鏢客的鼻子對女人的嗅覺最敏感,所以當我抱著你躲過鐵頭豹子僧的雙爪時,我就知道你不是顏菁菁,而是顏嬌嬌了。」

  顏嬌嬌道:「你既然早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贈送靈丹救我?」

  尤不平道:「因為你生得很美,而且你又幫助我除去了鬼手郎中和三寸丁。」

  顏嬌嬌道:「我出手殺了這兩個人時,確實真心想幫助你的。」

  尤不平道:「我知道,除了幫助我外,還想爭取我的信任。」

  顏嬌嬌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先前對我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假的了?」

  尤不平道:「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顏嬌嬌道:「哪一半是真的?」

  尤不平道:「比如你長得很美,還有你親手殺死了你同胞姊妹顏露露……」

  顏嬌嬌驚駭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見過我大姊了,她現在在哪裡!」

  尤不平道:「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大姊,就算我見過也不會告訴你。」

  顏嬌嬌道:「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我找我大姊找得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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