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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袁不器大怒道:「放屁!你們九大門派私闖總兵府,挾持總兵大人于前,而現在又結夥搶劫皇上救災的官銀子後,難道他們還不該殺!」

  悟能道:「既是官銀,為什麼不派官兵護送而用你們這批江湖人護送?」

  袁不器冷聲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鏢客早已擺明身分,他兼任總兵的特使,在必要時,他可以代表總兵行使職權。」

  悟能道,「尤不平不管代表誰,他依然脫離不了江湖人的身分,除非他正式宣佈,從此退出江湖,專門替官府當差……」

  袁不器目中閃著殺機道:「用不著多說廢話了,老夫是個江湖人,你不必再強辭奪理,就依照江湖規矩劃出道來吧!」

  悟法趕忙走前一步道:「施主何必硬逼老衲出手!」

  袁不器道:「老夫是不希望你們這兩個老禿子做個糊塗鬼,所以才不自量力地出來擋一陣。」

  悟法也溫聲道:「這麼說老衲倒是該謝謝你了!」

  袁不器道:「你謝也好,罵也好,我的話說到這裡為止,你們如不退回就可以出手了!」

  「既然如此,老衲就多有得罪了!」

  他雙掌一合,出手就是羅漢拜觀音。

  這種招式表面看是很禮貌的,可是袁不器遊戲人間了,怎麼會領他的這個情,右掌平推,一招天外風雨,怒卷的狂隨,徑撞悟法,左掌一招萬里掃雲,反擊悟能。

  這兩個老和尚在少林寺輩分中很高,悟法出手本來是虛招,而悟能也沒有想到袁不器如此狂,他不但分襲兩人,而且在第一招就用了真力。

  悟法閃身讓過一掌,但悟能卻在盛怒之下回攻出三掌。

  可是袁不器始終用那一招萬里掃雲,有時是掌,有時是拳,不但把悟能三招破解了,還逼得他連退七步。

  悟法見師弟在第一招上就弄得如此狼狽,不由就動了殺機,雙手一錯,施出少林絕學伏虎掌,招式兇狠,掌風旋轉逼進。

  袁不器哈哈一笑道:「你終於拿出看家本領了!」

  他在笑聲中,身形不退反進,在狂濤怒卷的掌風中,穿來閃去,有時還利用機會硬撥下悟法幾根鬍鬚。

  晃眼之間就是三十多招過去,悟法此時已形同瘋狂,因為在這三十招中,他頷下飄著的長須,至少也被袁不器拔掉了三分之一。

  假如袁不器想殺他的話,他有多少條命也完了。

  而更絕的是袁不器一面動手,一面利用空間把拔下來的長須結成一根鞭子,一有機會,就用須鞭在悟法臉上抽了一下,目此幾十招下來,悟法的面頰上也就青一塊,紫一塊,痕跡分明,瘀血隱現。

  悟能知道再這樣下去,悟法不被打死也會被氣死,所以他一聲不哼,雙掌默運無相神功,悄悄地自袁不器背面全力推出。

  他是決心置袁不器於死地,掌風劈出後,人也跟著飛身撲進,原準備一擊無功,再劈出第二掌。

  可是事實卻大出意料,他不但是掌風劈了空,而人也撲了個空,袁不器就在這突然之間不見了。

  在少林悟字輩兩名高手夾擊下,江湖中能夠輕易脫身的人實在不多,悟法和悟能還在怔神,空中已飄下一陣濃烈的酒香。

  二人暗中一驚,剛想閃身後退,袁不器已在他們身後開口道:「老秀驢,你們真想跟老夫玩真的?」

  二人趕忙運氣旋身,卻見袁不器停身在七丈外一棵小樹上,樹身不高,離地面不過兩丈左右,但袁不器停身的那根樹枝卻只有小指粗細,似是負荷不了他的重量,使他的身子不停地搖擺,可是他手中依然抱著一隻酒葫蘆,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著。

  悟能厲聲道:「袁不器,你也是成名人物,怎麼只會做出無恥行為,不敢放手硬接老衲幾掌!」

  袁不器沉下臉道:「老夫是看在少林份上,對你們這兩個老禿子已經夠客氣了,你們假如再不自愛,那可是自找苦吃……」

  悟能乘他說話之際,暗中一提真氣,整個身子筆直拔起四丈多高,雙掌已運足十二成真力,對準袁不器停身之處淩空下撲。

  他的強烈掌風眼看已逼近袁不器頭頂,可是就在這時,袁不器身上突然湧起一片白茫獲的霧氣,像是天外飛來的一片浮雲,已將悟能的身形托住,而且很快就隱沒不見。

  悟法見了大驚,正待飛身搶救時,悟能已是一聲慘嚎,頭下腳上的倒栽了下來。

  霧氣消失了,袁不器仍停身在原處,而悟能卻滿頭滿臉的盡是鮮血。

  悟法趕忙撕下塊僧袍,替他把血漬擦乾淨,才發現在他那顆禿頭上又多了七個疤。

  傷勢好象不輕,血還在不停地流著。

  悟法沉下臉道:「袁施主,老衲向敬重你的為人,雖然連番遭你戲弄,並未存心報復。敝師弟縱然為人魯莽,你也不該使用暗器傷他!」

  袁不器冷聲道:「你在江湖中幾時聽說老夫用過暗器?你再看清楚一點,悟能那顆禿頭是被什麼所傷!」

  悟法道:「老衲看過了,有七道傷口,比戒疤還大。」

  袁不器笑道:「那就對了,他把出家時所受的戒忘了,胸中充滿殺機,老夫只好再重新替他加上七個戒疤,讓他多痛幾天,以後就會記住他是個出家人了。」

  悟法道:「悟能縱有不是之處,施主也不該下此重手。」

  袁不器道:「不算重,這幾口酒都是經遂我三昧真火提煉出來的精華,如果他不是少林派長老,老夫還真捨不得浪費,而且這些酒對他的傷口還有消毒作用,很快就會結疤。」

  悟法這時才想到悟能頭上的傷,原來是被袁不器內家真力所吐出來的酒珠所傷,以事實而言,確是人家手下留情,否則以袁不器的內功發出的結果,穿過腦袋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悟法倒是不失名家風度,他歎了口氣,向袁不器拱拱手道:「老衲等學藝不精,多承袁施主手下留情。」

  袁不器臉色一沉道:「你們學藝不精關我屁事,老夫是看在無為方丈的面上,才對你們手下留情,他的戒疤,你的須鞭,都是最好的紀念,以後怎麼辦是你們自己的事!」

  他說完已飄落地面,又喝了兩口酒,才回司馬丹青身邊。

  悟法扶起悟能回到悟渡身邊,低聲交談了一陣,他們就坐在原地調息起來。

  由於少林、昆侖、崆峒等三派連受重挫,使得其餘的門派,以及一批黑道人物,一時之間,反而誰都不願搶先出手了。

  天龍和尚向四周掃了一眼,見每個人都是低頭不語,他知再這樣下去,情形可能更糟,他叫各大門派先出手,目的只是在試探群雄一下實力,而且也是借機會等著另一個有力幫手趕來。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三度交手,幾乎使三大門派全軍覆沒,面對方僅僅是沈宋賓兄弟受了點傷,這些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是他所沒想到的。

  他朝魔簫石勒和鬼笛仲虺了個眼色,三個人已很快地站好了方位,採取包圍之勢,把尤不平困在中間。

  這三個武林邪惡人物都存著同樣想法,以表面來看,他們似是占了優勢,一旦認真動手,光憑各大門派帶來的人,絕對不堪一擊,如想控制全域,必須先制任對方一個重要人物。

  魔簫石勒和鬼笛仲虺都是黑道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他們練魔功採取的方式比天龍和尚更殘忍,他們是選擇骨根好的童男,攝取他們的魂魄,練成魔蕭鬼笛之音。

  這種簫音和笛音能使人在不知不覺間,魂魄被攝走,或功力消失聽任其擺佈。

  據說假如簫、笛合奏,連天地都為之震搖,但這只是傳說,還沒有人見過其合奏之威。

  但是當石勒和仲虺面對尤不平時,他們總是覺得有一種極不自然的感受,他們對這個年青人竟有著莫名其妙的畏懼感。

  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也許是他隨便一指就破了天龍的陰陽掌,而使他們心生畏懼。

  可是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不能成立,真正使他們畏懼的原因,還是這個年青人那身高深莫測的武功。

  所以他們雖然形成了一個包圍的姿式,卻是誰也不願意先出手。

  尤不平仍然是灑脫的站在原處,雖然他面對著的是三個武林中頂尖強敵,可是他一點也不緊張,反而略帶欣賞地睨著天龍和尚。

  他輕鬆地把肩一聳,道:「你這種陰陽功,是不是四肢都可以借用?」

  天龍和尚獰聲道:「小子,你少說風涼話,等一下就知道了!」

  尤不平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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