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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天龍和尚深恐少林三老就此撒手,趕忙走到他身前,道:「大師,少林既然正式出面了。你可不能半途撒手了。」

  悟渡神情冷漠地道:「老衲武功已失。兩位師弟聯手恐非鏢客之敵。」

  天龍和尚道:「調令師弟和各大門派聯手,對付其他敵人就可以了,尤不平交給洒家。」

  悟渡道:「上人的神功不是也被他破了嗎?」

  天龍和尚道:「他的七指似乎沒那麼濃的殺氣,而洒家見機行事,所以只被這小子破去三成左右功力。」

  悟渡面容憂色地道:「老衲雖未見過禪心指但是知此指本門正宗心法,越是修力深厚,越是不露玄機……」

  天龍和尚冷聲道:「沒打就一溜,這小子總共只有這麼大點歲數。他再強也強不過見性和尚!」

  悟渡沉思一下。道:「一人的左手功力如何?」

  天龍和尚將聲音壓得更低地道:「不瞞大師說、百隅之內洒家左手不能出招,但我所練的武功與中土門派武功不同,我可以把左掌的功方轉移到尤不平,採取這種轉移大法,可以使增加功力,增強到三倍以上。」

  悟渡道:「一人戰好還是小心點,他們這批人中,無一才是武林頂尖高手,老衲師兄弟此次前來,完全是以私人身份應上人之邀,本派門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聖手華陀司馬丹青在江湖中聲望遠超過九大門派掌門,可是由於他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武林中也不過僅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他坐在朱鵠天身邊那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的。

  塞上飛林風一向是獨來獨往,黑白兩道也都是僅聞其名,因此他也未引起人注意。

  倒是袁不器和程露寒此時反而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人物。

  呂豔秋女扮男裝,以劍客身分行道江湖,曾經轟動一時,但她此時換了女裝,反倒不怎麼引人注意。

  至於沈宋賓兄弟倆,刀法雖然精奇,但他們在天龍和尚手下一招毀刀,再加上二人年輕,也沒有人去注意。

  而尤不平在這段時間裡,雖然是檢視朱鵠大的傷勢,似暗中卻已運起天聽大法,所以天龍和尚悟渡等人的談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已對司馬丹青等人做了安排。

  同時他走到魯山五英的老二砍山刀崔機身邊低聲道:「四位請再忍耐些時,我現在如放了你們,天龍和尚必定全派人追殺,你這把刀暫時先借用一下。」

  他說著已從崔機手中拿過砍山刀,丟給沈長賓道:「兄弟,這把刀和你的刀重量差不多,今天晚上這一戰,是你……」

  林飛瞪著司馬丹青,道:「老兒,你不快點動手,還奪什麼?他們兄弟等下還要出戰。」

  司馬丹青給二人服下兩粒藥丸後,又從懷中摸出兩塊樹皮,道:「你把他們的衣服先解開,老夫替他們貼上膏藥,調息一陣就好了。」

  林飛卻從沈宋賓手中拿過無刃刀,把二人衣服挑了開來,司馬丹青也很快地替二人貼好膏藥,並交代二人按照尤不平教他們的心法調息。

  但他剛剛講完,昆侖掌門鐵劍先生,西門若虛走過來道:「閣下原來就是聖手華佗司馬大俠。老朽倒是失敬了……」

  他說著,並拱了拱手。

  雙方相距還有一丈左右。司馬丹青已感到一股無形潛勁疾湧過來。

  他暗中哼了一聲,右手依然是抱著朱鵠天,卻輕抬左手道:「不敢當,老朽乃江湖草莽之人,怎敢當閣下一派掌門之禮。」

  抬手說話,輕描談寫之間,西門若虛所發出的八成真力,竟被硬逼回來,他雖然沒有受傷,腳下卻連退五步。

  這個鐵劍先生西門若虛不管是內功修為或劍術造詣,都比李斯高明的多,而他的為人也較李斯陰險狡詐。

  雙方雖沒有正式交手,但他已試出自己遠非司馬丹青之敵,當下眼珠一轉,故意打個哈哈道:「聖手華佗果然名不虛傳,這兩個青年剛用的像是三絕刀法,他們可是三絕老人傳人嗎?」

  司馬丹青冷聲道:「老夫和他們認識總共還不到三天,他們是誰的門下,若夫就不清楚了。」

  西門若虛道:「你們不是一路同行嗎?怎會不知道他們是何人門下?」

  司馬丹青怒聲道:「老夫從不喜歡打聽別人出身,但也更不喜歡別人跟我多說廢話。」

  西門若虛臉色一沉,道:「老夫有幾句話可以問問這兩個年輕人嗎?」

  司馬丹青不同地道:「你可是見他們受了傷想撿個便宜?」

  西門若虛也冷聲道:「他們一出場就指名向九大門派挑戰,老夫怎能算是撿便宜?」

  司馬丹青目中驟然間閃現出駭人殺氣,語聲也變得冷冰冰地道:「老夫現在也向你鐵劍先生挑戰。」

  西門若虛似是沒想到他有此一著,微微一怔,道:「司馬兄一向不問江湖閒事……」

  司馬丹青冷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老夫已經捲入之場是非,想不問行嗎?」

  西門若虛趕忙接口道:「行,只要司馬兄留下朱鵠天,就此退出,保證沒人阻攔!」

  司馬丹青冷聲道:「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也只有你這昆侖掌門才做得出,老夫仍然是以一支左手出招,你可以拔劍了!」

  西門若虛獰聲道:「司馬兄大概認為是吃定老夫了。」

  ▼第十九章 鐵劍先生

  司馬丹青道:「鐵劍先生乃是昆侖一派掌門,怎會說出這種話,雙方交手,比的是真才實學,誰勝誰敗,現在還言之過早……」

  他說到這裡,沈宋賓卻突然站起來接口道:「昆侖派掌門既然指名向晚輩挑戰,還是由晚輩來吧!」

  司馬丹青沉聲道:「你們兩人傷勢未愈,怎麼可以現在出戰!」

  沈宋賓道:「晚輩內傷已好,前輩的膏藥很靈,斷骨也接上了,不會妨害行動。」

  司馬丹青仍然搖頭道:「不行,最快也要半個時辰之後,你們才能動用真力。」

  沈宋賓道:「咱們可以先和他們交手,等打到半個時辰之後再出手殺他。」

  司馬丹青失笑道:「那裡有這種打法,這是生死之爭的拼命,人家會容許你拖到半個時辰嗎?」

  沈宋賓道:「現在先機掌握在咱們手裡,咱們如果不想殺他,他就是想死也沒那麼容易,除非他自己用劍抹脖子。」

  西門若虛氣得大叫道:「混帳!老夫今夜如殺不了你們兩個小輩,我就自己用劍抹脖子!」

  沈宋賓認真地道:「閣下可是一派掌門,這話也是你自己親口說出的!」

  西門若虛怒聲道:「老夫是何等身分,說出口的話從無更改!」

  沈宋賓道:「你的話能算數更好,因為在場的都是有身分的人,他們也都聽見了,崆洞派已經除名江湖,不知道你抹脖子後,昆侖派由誰接任掌門?」

  西門若虛大叫道:「放屁!就憑你們這幾個人,當真想消滅九大門派?」

  沈宋賓道:「咱們兄弟追隨尤大俠有一個最大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而且我們的宗旨是以俠義為先,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要消滅哪一派。」

  西門若虛道:「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卻已跟尤不平學得油腔滑調,他殺了我昆侖派兩位長老,該如何交代?」

  沈宋賓道:「你們那位長老為什麼死的,你心裡比誰都明白,又何必故意找藉口。」

  西門若虛還想說什麼時,武當掌門淨寬道人已很快接口道:「西門兄你上這小子的當了,象這樣瞎扯下去,半個時辰很快就到,而他們的功力也恢復了。」

  原來淨寬上次在總兵府,被司馬丹青一招隔山打牛功震散功力,關進大牢,又被鬼手郎中從地道中救走後,他服了武當派金丹,再以金針過穴療傷,此時功力已恢復五成。但是他經那次教訓後,凡事再也不敢親身涉險,並儘量鼓勵。

  「昆侖的存亡全在你個人身上……」

  他說完已舉劍緩緩朝沈宋賓一人身前欺進。

  他行動越慢,劍身上的殺氣也越濃,可以想像得到,這一劍他已用上了全力,而決心在一招之內將二人劈死劍下。

  沈宋賓反而輕鬆一笑道:「掌門人準備好了嗎?你可是在安排後事?」

  西門若虛厲聲道,「無知的小輩,你已死到臨頭,說話還如此刻薄!」

  沈宋賓道:「在下雖然讀書不多,但還知通江湖禮數,你們各位前輩,咱們兄弟一向不喜多言,除非是遇上一些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老怪物,咱們才刻薄他兩句……」

  西門若虛知道他再說下去會更難堪,一聲暴叱,鐵劍已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劈出。

  他的劍本來是直劈出去的,但招到中途,一伸右臂,劍身稍偏,反而變成橫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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