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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李大狗道:「是要送到居庸關,那裡的老總們過兩天要舉行什麼慶功宴,特地向小店訂了十壇酒。」

  「你可是燒鍋上的夥計?」

  「不錯,小店就是京城的東萊居。」

  李大狗雖是信口胡謅,卻謅得有板有眼,京師的確有家規模很大的東萊居燒鍋,釀造的酒遠近聞名。

  劉小芬再問道:「既然要送酒到居庸關,為什麼又放在山上?」

  李大狗謅順了口,忙道:「馬匹累了,少不得要放下來休息休息。」

  劉小芬忽地臉色一變,冷笑道:「由京城到居庸關,何必經過妙峰山?朋友,姑娘我不是那麼好騙的,你可認識我是誰?」

  李大狗表面仍裝得若無其事般地笑著說:「天底下的人這麼多,我怎會認識姑娘?」

  劉小芬又是一聲冷笑道:「唱得不怎麼樣,裝得倒很像,難道姑娘我還不認得你是王剛的手下李大狗!」

  李大狗頓時變了顏色,往後退了兩步道:「姑娘,你認錯人了!」

  劉小芬哼了一聲道:「還他媽的耍賴,你若不知道我是劉小芬,何必怕成這種樣子?聽說你一向看到女人就拉不動腿,荒山野嶺之間,如果換了別的女人,你根本不會放過,可惜今天不同,反而是老娘放不過你了,現在給我說實話,這十壇酒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李大狗有些兩眼發直,舌頭也像打了結,道:「酒……當然是要喝的!」

  劉小芬叱道:「放你媽的狗屁,酒不是喝的難道還是啃的,我是問你到底是送到什麼地方去?送給哪一個人?」

  李大狗料想今天是難逃一劫,與其一味採取低姿勢,反不如硬起頭皮和她來個石板上砸烏龜硬碰硬,說不定反而能把她唬住。

  想到這裡,不由挺著胸脯,也冷笑起來道:「送到什麼地方去,沒有必要告訴你,至於送給哪個人,大概是個中國人吧!」

  劉小芬氣得柳眉一聳,面色如罩寒霜:「好小子,敢跟老娘來這一套,想必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大狗大聲道:「你別發狠,老子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另兩位弟兄馬上就會回來,他們都是緹騎營的高手,絕對放不過你,你若知趣,還是乖乖溜走的好,免得吃不了兜著走!」

  「別說還有兩個,就是再來二十個,老娘也不在乎,李大狗,糟蹋在你手裡的女人已經不在少數,僅憑這個,你的罪孽就夠深重了,今天老娘宰了你,你也不算冤枉!」

  她說著猛地一耳光摑了過來。

  李大狗哪裡躲得過,啪的一聲脆響,接著另一邊面頰也中了兩掌。

  李大狗豈能等死,慘呼聲中,掄起拳頭,也沒頭沒腦的搗了過去。

  誰知他的力雖猛,拳勢雖快,卻根本擊不到對方。

  不過這一來越發激起了劉小芬的嗔怒,飛起一腿,便把李大狗踢翻在地,然後霍地抽出一柄銀光閃閃的匕首,嘿嘿笑道:「李大狗,今天老娘先割下你那糟蹋女人的傢伙,再把你淩遲處死!」

  李大狗嚇得面色有如豬肝,接連向後打了兩個滾翻。

  劉小芬一腳踏住他的前胸,喝道:「把褲子脫下來!」

  李大狗齜牙咧嘴地道:「我……我怎能自己脫了讓你割!」

  劉小芬嘿嘿笑道:「想的可倒不錯,臨死還要女人替你脫褲子,好吧,看在你馬上就死的分上,老娘就服侍你一次!」

  她說著左手往下一扯,立刻把李大狗的褲子剝到膝蓋上。

  在往日,李大狗脫了褲子,正是他耍威風的時候,此刻卻是道道地地的一蹶不振。

  他猛地打著哆嗦道:「姑奶奶,閹豬閹馬是常事,你不能隨便閹人,我也不是要當太監!」

  「李大狗,連腦袋都要搬家,這點小意思,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李大狗雙腿猛蹬,兩手直搖道:「姑奶奶,你就是要殺了我,也該把那東西留著,要不然,下輩子我還拿什麼去見女人?」

  劉小芬一咬牙,踏在李大狗肚子上那只腳力道大增。

  李大狗嗷的一聲慘號,立刻屁滾尿流,殺豬般地叫道:「姑奶奶,您行行好吧,我李大狗保你將來養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好哇!死到臨頭,還想在嘴上討姑奶奶的便宜!」

  她說著右手中的匕首猛地一揮,直向李大狗的下體閃電般戳去。

  李大狗兩眼一閉,只叫了半聲,便嚇昏過去。

  誰知就在劉小芬的匕首即將觸及李大狗下體時,她自己反而尖叫了一聲,那匕首也跟著落在地上。

  劉小芬大驚之餘,急急轉頭望去。

  不知什麼時候,身側不遠處竟站著一個眉清目秀而又滿臉稚氣的青衣童子。

  ▼第二十章 青衣童子

  這童子最多不過十四五歲,穿著一身寬大而不合身的青布褲褂,頭上還用紅線紮了個沖天辮,很像一個鄉下牧童的打扮。

  他的身旁,蹲著一隻大狗。

  若論青衣童子這般打扮和模樣,絕對不像是學過武功的,即便學過三招兩式,以他這種年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剛才劉小芬的右腕上,分明是被暗器一類的東西擊中,而且時間和部位拿捏得恰到好處,若沒有精純過人的手法,絕難辦到。

  劉小芬呆了半晌,才望著那青衣童子喝道:「剛才那暗器可是你打來的?」

  青衣童子冷冷答道:「這裡除了你們沒有別人,當然是我了,不過,你放心,那只是一粒石子,並非什麼暗器。」

  「你為什麼要管我的閒事?」

  「我長了這麼大,只聽說有男人脫女人的褲子,沒聽說有女人脫男人的褲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實在太不像話,我碰上了當然要管,否則還成個什麼世界?」

  劉小芬簡直被氣炸了肺,叱道:「小兔崽子,老娘是要把他那東西割掉,你明白了沒有?」

  青衣童子愣了一愣道:「那怎麼成,若把他那東西割掉,將來誰幫你養孩子?」

  劉小芬當真被氣昏了頭,放開踏在李大狗肚子上那只腳,再撿起匕首,青著臉色走近青衣童子道:「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青衣童子擺擺手,退後兩步道:「你別找我,我還年輕,不夠資格幫你生孩子!」

  這時李大狗早已爬將起來提上褲子,而且也明白了青衣童子是來搬酒的,因為王剛早已交代過,搬酒的不是個小孩子,就是一隻狗,何況,眼下小孩子和狗全來了。

  劉小芬尚未走近,冷不防左手一揚,一蓬追魂奪命金針,直向青衣童子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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