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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王剛倒著實為他的消息發了一陣呆。

  葉如倩道:「這傢伙提供的消息靠得住嗎?」

  「他跟我們完全不是一類的人,不可以江湖人視之,所以他說的絕非肺腑之言,但是他想擺脫百花門主,倒是可信的,因為他跟著太子比跟百花門主更有出息。」

  「那他老早為什麼要跟百花門主沾上呢?」

  「憑他一個二品侍郎的兒子,還混不到太子的身邊去,這是靠著百花門的烘托提拔才會有今天的機會。

  百花門主要他接近太子,原是有計劃的,哪知道這傢伙長袖善舞,居然使得太子對他言聽計從,他才想反百花門了。」

  葉如倩恨道:「一個反復無常的十足小人!」

  王剛笑了一笑道:「他的口才實在不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給人第一個印象是十分良好的。」

  葉如倩的臉紅了,她想到自己也很幼稚過,被侯小棠的言詞儀錶所動心過。

  王剛不使她難堪,錯開話題道:「他提供別的消息都不易取,惟獨天生堂藥局這個地方十分有價值。我倒要好好地利用一番,若是由此能解開百花門制人之秘,就等於瓦解了百花門一大半的勢力!」

  他立刻又出去部署了,緹騎營的公事,葉如倩是不參與的,她已經公開地與王剛同居一室,也以王剛的妻子自居了。

  雖然未經正式媒聘嫁娶的手續,但江湖兒女是不重視這些的,他們只要一句話就算是決定了。

  葉如倩鬧得無聊,拿起王剛的一件衣服來,把綻線的地方縫補一下,這件事她做得並不好,卻十分有興趣,因為她的心中充滿了愛!

  忽然,她的雙眼被人從背後蒙住了,起初,她以為是王剛,但立即發現不對了,王剛只有一條胳臂,不可能蒙住她兩隻眼睛的。

  於是她拿起桌上的剪刀,猛地一下子向後紮去,背後的人放手很快,但是也被她的剪刀紮了一下,肚子上帶著剪刀跳開了。

  那正是侯小棠去而複返,滿臉都是詫色地望著她,葉如倩跳到一邊去拉出了自己的長劍。

  侯小棠忙道:「如倩,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

  葉如倩冷著臉道:「姓侯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玩笑可開了,王剛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才來看看你,同時向你解釋一下……」

  葉如倩的答覆只有一個字:「滾!」

  侯小棠尷尬地道:「如倩!我知道你恨我……」

  葉如倩冷冷地道:「姓侯的,你錯了,我一點都不恨你,在我眼中,你只是一條卑鄙的狗,一條咬過我的狗,你想我會去記恨一條狗嗎?」

  侯小棠歎了口氣道:「我沒想到你會恨我如此之深,看來我永遠也無法取得你的原諒了!」

  葉如倩冷笑道:「你不要再擺出一副自作多情的樣子了,那只是會使我感到噁心!」

  侯小棠的臉色變了一變,但仍是賠笑道:「如倩,你既然如此恨我,我乾脆讓你殺了消氣吧!」他高舉雙手走過來,葉如倩毫不猶豫地一劍砍下去,侯小棠居然不避不躲,像是存心讓她殺死。

  可是葉如倩的一劍只是削在他的耳際,削下一隻耳朵來。

  然後她冷冷地道:「我殺你絕不會皺眉頭,但是王剛認為你活著還有用,所以我留下你這條狗命!」

  侯小棠整個地呆了,似乎沒想到葉如倩會如此對他的。

  葉如倩又道:「還有!記住,以後不准叫我的名字,那只有我師父、父親和丈夫才能稱呼的,你再叫出這兩個字,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人前人後,我都會扇你的嘴巴!」

  侯小棠張嘴要說什麼,可是葉如倩卻懶得理他,走到門口,大聲招呼來人。

  他們住在護國侯府,自然有很多下人,葉如倩一叫,立刻有兩個人來了。

  葉如倩冷冷地道:「替我把這個人轟出去,你們太不小心了,什麼人都敢亂放進來!」

  那個下人道:「王夫人,他剛來過,是王老爺自己帶進來的。所以,他再次前來,小的沒攔他……」

  葉如倩道:「王老爺現在不在,這種亂七八糟的人就不該往裡放,快轟出去!」

  侯小棠當然不會等人來轟,事實上京師的人都認識他,也不會真轟他,但葉如倩如此表示,是對他深惡痛絕了。

  他也只有歎了口氣,拾起被削下的那片耳朵,手按著肚子上被刺的傷口,狼狽地走了。

  葉如倩卻十分高興,直到今天,她才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怨氣。

  侯小棠出了護國侯府大門,好在他是乘車子來的,上車後立刻對車夫道:「快!天生堂藥局!」

  車夫已習慣于不多說話了,一徑把車趕到西城,血水不斷地由兩處傷口中滲出來,傷口受了震動,痛得要命,他都咬牙忍住了。

  ▼第十章 魔蹤初現

  到了天生堂藥局,他飛快地沖了進去,同時對藥局中的夥計叫道:「請李掌櫃的快點來!」

  夥計見他全身是血,倒是不敢怠慢。

  李掌櫃的也很快地到了,沒問他如何受傷,只是迅速地檢視了傷口,然後替他治傷,首先把斷下來的耳朵替他粘了回去。

  他道:「侯公子,斷耳肌肉未死,粘回去還能長攏,只是要縫兩針,你可得忍住點痛,肚子上的傷倒好辦,你很運氣,入肉未深,也沒傷及腸子,敷上藥,很快就會好的!」

  侯小棠這才放了心,哼聲道:「那就麻煩掌櫃的一下子,唉!那個婆娘真狠!」

  「侯公子敢情是在女人那兒受的傷?」

  「要不是女人,怎麼傷得了我!這些潑婦,吃起醋來就跟瘋狗一樣亂咬!」

  「哈哈!侯公子,你這樣子風流下去,總有一天會死在女人手上的!」

  李掌櫃的醫術很好,迅速為他縫好了耳朵,包紮好傷口,然後道:「最好是靜靜地躺個四五天,但你侯公子是大忙人,不會聽話的,我只能勸你少動,酒色絕不能沾,否則傷口絕對好不了,收不了口就砸了我的招牌了。」

  他笑著收拾好用具出去,屋中另外進來了一個人,蒙著面,穿著長袍,瞧不見身上一點肌膚。

  但他的全身卻佈滿了一種無形的殺氣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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