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斷臂刀 | 上頁 下頁
一一


  二、洪夫人閨名君琳,雅好拳棒,極具心機,貌美而豔,交遊頗廣,京師之世家子弟,匿稔者頗眾,亦因故老大而未嫁,乃至於三十二歲,始屈身一傖夫。再者侯女曾習土木之學,卻非禮佛之人,法會寺中之精舍,頗可注意,而侯女之行蹤,亦大可玩味。

  三、侯君逸之一切,愚兄由京中直接監視,據判斷,此人即或與該組織有關,亦非主腦之人,吾弟可由侯女身上著手,想必可有較多之收穫。

  四、梅莊等因吾弟兩度幹與,已引起對方之注意,請即解除監視及任何行動,以免反為對方所乘。所有人員,即速移往通州,注意金刀李老之壽誕,因該處是日將有大批江湖知名人物來賀,亦即對方大肆活動之時。

  五、吾弟有充分自主之權,視實際情形而作斷然之處置,愚兄自必全力支持,煩神之處多多,非一謝字而能盡意,惟盼吾弟諸事留神,善保此身,以俾日後作更多之借重耳。

  知名不具

  王剛不知道他們是用的什麼方法,但此地離京師有百里之遙,卻能在短短的兩三個時辰內,使消息往返,實在不能不佩服他們。

  現在只有一件事情不好辦,如何去偵查那位府台夫人侯君琳了,洪府尊為本地首長,總不能隨便地到他家去抓人。

  王剛著實地傷了一番腦筋,最後他大膽地作了一番打草驚蛇的舉動。

  梅莊既然已經被驚動了,此地也沒有什麼秘密可探索,不如吵他們一下,叫他們坐立不安一下。

  所以他計畫了一下,立刻採取了行動。

  第二天,大雜院中的人全部出動了,而且都穿上了官服,大批地開到了法會寺,首先把住四周門戶,不准進出。

  然後小老鼠神氣活現地著上了官服,剃掉了他的老鼠鬍子,洗去了臉上的晦氣色,居然像個人物了。

  首先請見了寺中住持法明老和尚,出示手本,居然是緹騎營邱侯爺特委的三品侍衛老爺,明白地告訴他,據報寺中有匪徒潛伏,特來查緝官諱居然也是諧聲的蕭勞樹。

  法明老和尚是京中大永安寺出來的,自然知道緹騎營是什麼組織,也知道邱侯爺的官有多大,權有多尊。

  他治下的一名護衛老爺,對州府都可以直接下令處分的。

  住持老和尚嚇也嚇壞了,對這位蕭大人連口辯稱是誣告,沒有那回事,寺中僧眾一向恪守清規。

  蕭護衛冷笑道:「有沒有這回事,本座自然會提出證據給你看的,本座行事絕不會冤枉好人。」

  他第一個命令就是鎖起了寺中每一個人,包括那個化名叫吳大毛的廚司在內,然後領了老和尚逐屋搜查。

  他帶來的那些人員全是幹捕,搜得十分仔細,可是都沒搜出什麼,老和尚正在合十念佛,謝菩薩保佑時,卻在那棟精舍的大士閣上找出了毛病。

  樓上造有夾壁,抬起了大士寶像後,蓮座底下居然有個洞,一條暗道直通出去。

  法明老和尚叫苦連天,這是府台夫人自己斥資興建的,工匠是府衙派來的,寺中完全不知情。

  連那個管理的老和尚玄空,都是知府夫人直接指定的。

  提玄空過來問話,他卻已經服毒自盡了。

  蕭大人很生氣,但看管他的人確已盡了力,捆上他之後,就詳細檢查過,連口中的牙齒都逐一驗明,找不出問題了。

  毒藥並不是藏在牙齒中的,至於他如何得到的毒藥仍是一個謎。

  看樓的玄空死了,好在有府台夫人可查。

  蕭大人立刻又率隊來到府衙,把法明和那個死的玄空都帶了做證。

  府台大人已經回家了,好在公館就在衙門後面,蕭大人的片子遞了進去。

  洪府台立刻冠袍整齊地迎了出來,到了客廳中坐下,蕭大人把一切證據取了出來,洪府尊就變了色。

  蕭護衛冷冷地道:「洪府台,尊夫人在寺院中私建密室地道,這可是違犯法紀的,你怎麼說?」

  洪府台滿臉如土色,雙手摘下了自己的紗帽,可憐兮兮地道:「蕭大人,下官的這個前程完全是靠內家提拔的,內子做些什麼,下官既不知道,也不敢過問!」

  蕭護衛生了氣,厲聲道:「胡說,你這四品的知府可是朝廷委派的,你這個官是怎麼做的!」

  洪府台只有跪下來發抖的份,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護衛也沒工夫跟他多說,下令沖進後院,消息遲了一步,那位夫人已經先一腳溜了,帶著那個丫頭杏花跳窗子跑了,蕭護衛只有下令嚴密搜索。

  在屋子裡又找出了一個暗格,放了不少秘密檔。

  洪府台汗落如雨道:「蕭大人,下官自知難辭其咎,但下官的確不知情,自從結縭以來,我們就沒有同過房。她說禮佛之故,禁止下官進她的屋子,我們都是分開睡的,下官住在另一個院子裡,不通聞問,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這可不是理由,至少你該知道她是不是禮佛吧!」

  「這個下官倒是留心過,她根本不是拜佛的人,屋中也沒有什麼佛像佛堂,但她院中全是她娘家帶來的人,下官也無法究知她在忙些什麼?」

  「你心中難道不懷疑嗎?」

  「懷疑有什麼用呢,她說她哥哥有許多官面上的事,一直由她處理的,現在仍然丟不開,叫下官不必多問,做我的太平知府就行,下官位卑職輕,對京中大員們的事本來也管不到!」

  「可是你這個知府當得不太平了!」

  「這有什麼辦法呢?下官在大興縣上時,境中出了件大案子,差點沒使得下官革職查辦,是舅兄的力量破了案,卻把功勞記在下官頭上,然後提出娶他妹妹的條件,下官還能不答應嗎?」

  言下既無奈,又痛悔,但是蕭護衛知道在他身上的確問不出什麼了,好在院子裡還有一些侍奉的下人,他們口中或許能問出較多的事情來。

  這一次查緝似乎收穫不大,但王剛卻早有算計了,他也算准了對方可能有的舉動。

  府衙後面有條河,有一個小小的碼頭,離府衙不過裡許。有條中型官舫,不分日夜地停在碼頭上。

  侯君琳帶了那個丫頭杏花,匆匆地逃了出來,打算上那條船的。

  她們很謹慎,不敢走大路,怕被人追上或盯住,只是穿越荒地和蘆葦叢,雖然遠一點,卻十分荒僻,便於掩護。

  離船還有半裡多時,是一塊空地,王剛就在空地上等著。他微微一笑道:「洪夫人,侯小姐,你現在才來呀,敝人等候多時了!」

  侯君琳臉色先是一變,接著道:「你是什麼人,攔住我們想幹什麼?」

  王剛一笑道:「洪夫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想幹什麼你不會不知道,你的事犯了!」

  侯君琳鏘的一聲,拔出了暗藏在衣中的長劍,那個杏花居然也抽出一支軟劍,兩個人反逼上去。

  王剛道:「你不必想逞強動手,也不要想逃了,即使你逃得過今天,也逃不到京裡的,而且邱侯爺已經對令兄展開了監視,你逃了去,正好自投羅網!」

  他繼續用言語相迫,想多瞭解一下對方,但是這兩個人顯然沒有上當,她們只是拼命地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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