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斷臂刀 | 上頁 下頁


  李大狗道:「行!我在廚房的柴堆裡放把火,燒他一傢伙,那時人就亂起來,你們趁亂走就行了!」

  王剛一笑道:「兄弟!你真行,什麼玩意兒都來得一手,下五門的玩意兒都學全了!」

  李大狗笑道:「在王老大面前,兄弟可不敢逞能,兄弟知道您才是百技精通,不過兄弟以為學問就是學問,無所謂正邪,就看用在什麼地方而已,只要心正,邪門的功夫也能頂正用的!」

  王剛道:「這話不錯,但最難的就是把持得住,這方寸一念之間的取決,往往是正與邪的分界線,我常以此自勵,李兄弟也望能常記住!」

  李大狗肅然道:「是!小弟受教,多謝大哥教誨,小弟當永銘於心的!」

  王剛向他擺擺手,招呼著小老鼠,向著書房一徑去了,路很黑,但他們這些人似乎已習慣了夜中視物,只要一點微光都看得很清楚。

  所謂書房,只是其中一間屋子而已。那包含在整幢屋子內部,這幢屋子在梅莊屬於禁地的。

  本來是日夜都有人看守的,可是莊中一下子突然去了十幾個人手,那雖然不至於影響日常工作的進行,但有些地方,不免省略一點了。

  所以,王剛他們一直掩到正門前,門是虛掩著的,小老鼠輕輕一推,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兩個人很快地閃身進去,找到了書房的門,果然有一把大鎖鎖住了。

  小老鼠他是這一行的能手,從腰間掏出根小鐵棒來,撥弄了幾下,鎖就打開了,王剛道:「我進去,你把門鎖上,就呆在這兒,若有什麼響動,你就設法先脫身!」

  「那頭兒您呢,豈不關在裡面了!」

  王剛笑道:「我沒關係,裡面必有道路,我可以找路出去,即便找不到,這兒既是絕對秘密,方天華不會著很多人進來的,光他一個人,還難不住我,我可以制住他而脫身,這點把握總有的!」

  小老鼠對這位頭兒倒是十分的信服,也沒多說話,門開讓王剛進去了隨即鎖上了門,找個很隱密的地方躲了進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但時間很長了,因為打更的已敲了四鼓,再一會兒天要亮了。

  他執著門縫朝外瞧看,只見巡夜的人多了起來。

  梅莊的人倒是深得值夜之道,下半夜比上半夜緊密多了,因為快接近天亮時,是守值的人最容易疏忽,也是最容易發生變故的時刻。

  所以巡邏的人員,加強了三倍。

  小老鼠暗暗詛咒,呸!李大狗不把話說清楚,那些值夜的人,就是遇上自己人,都要盤問查看清楚,看樣子混蒙是通不過了。

  小老鼠倒不急著無法離開,沒跟王剛之前,他是很有名的飛賊,對如何隨機應變而脫身,他有十足的把握。

  就是這一會兒工夫,他也想出了六種以上脫身的辦法,每種都有把握能成功的!

  他急的是王剛進去那麼久,不知道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他聽見書房中傳來一陣老鼠打架的聲音,才滿懷興奮地又打開了鎖,王剛從裡面出來。

  他忙問道:「老大,找到什麼沒有?」

  王剛這:「回去再說!」

  這時天色已微亮,忽然前面有人當當地敲起了鑼,還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跟著有火光沖天而起,燒得很厲害,他知道是李大狗配合著放火了。

  書房外有一口池塘,旁邊也放著不少水桶。

  他一拉小老鼠,就搶到池塘那兒,每人提了一桶水,果然已有幾個漢子過來,好在他們也是提水救火的。

  一個漢子還問道:「哪兒走水了?」

  小老鼠用手一指道:「廚房!准是哪個王八蛋不小心,打翻了油燈,引著乾柴燒了起來!」

  他們提了水,雜在人堆裡跑過去,只看見一排屋子上面火勢熊熊,很多人在救火。

  梅莊只是莊院大一點,卻並不在城郊,其坐落在鬧市之中,所以有很多附近的鄰居也都來了!

  李大狗和幾個漢子正在攔著那些要幫忙的人說:「沒什麼大事。只是廚房柴堆著火,咱們自己就能救熄了,不敢驚動各位,要是害各位燒著燙著了,那就對不起鄉鄰了,謝謝!謝謝!各位請回去吧!」

  大家對梅莊並沒有好感,好心幫忙救火,他們居然謝絕,自然沒人肯多事。

  李大狗搶下兩個人手上的水桶,把他們兩個人也推了出去,人又多又亂,倒是沒人注意到。

  王剛和小老鼠就這麼順利地出了梅莊。

  直到第三天晚上,大家才又在大雜院裡碰了頭。

  李大狗來得最晚,王剛問道:「兄弟!那天晚上沒有出岔吧?」

  「沒有!剛好有對替死鬼,火是我放的定時火種,到時自然會燃的。不過有個家人跟僕婦,躲在柴堆裡鬼混,火一起,他們嚇得光屁股跑了出來。於是認定是他們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引起了火燭。

  「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結果男的和女的各打了二十鞭子,屋子燒了兩間,沒有大損失?」

  王剛笑道:「居然如此輕易發落了?」

  李大狗笑道:「那個僕婦外號叫路邊桃,是燒火的老莫的渾家,很風騷,常乘她漢子睡著了,跟人在柴房裡不乾不淨。

  「很多人都跟她有一手兒,所以才得了那個外號,意思是人人都可以采一顆吃的,這又不是新鮮事兒,就是海公子活著,也不會太認真的。

  「梅莊裡的規矩大,就是男的女的骯髒事兒沒人管,海公子抓到自己的女人偷人,也只是一笑了之。這一頓鞭子是打他們不小心引起了火災,可不是打他們的風流!」

  王剛哦了一聲道:「梅雪海會有這麼好的度量?」

  「那也沒什麼,他的女人又不是他的老婆,他喜新厭舊,玩過的女人早膩了,讓他的手下沾一沾,也不加追究,還可以叫人心存感激,何樂而不為呢!」

  王剛一笑道:「這傢伙能如此看得開,倒是難得!」

  李大狗道:「老大,您在書房裡探出什麼?」

  「一道暗門,一條地道,方向轉往西南,約摸有五六十丈,那頭還有門,外面鎖住了,我沒能上去!」

  李大狗想了想道:「西南五六十丈處,只有一所寺院,叫法會寺,裡面都是清修的和尚,有時念經的聲音傳過來,海公子很討厭,說要去砸了它,不過後來不知怎的,就不再提了,也沒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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