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斷臂刀 | 上頁 下頁


  可是葉如倩一笑道:「王兄若是怪罪,你往我身上推好了,說這是一個朋友的敬意與關切,敬他的磊落人格與關切他的生活,希望他早點安定下來,別再流浪了,他若是不接受,便是不認我這個朋友。再見了,替我謝謝王兄……」

  她騎上了馬,發現這正是自己放在客棧中的那匹白馬,倒是佩服王剛的本事,在人頭吵雜的客棧中,他居然能連鞍子一起,悄悄地把馬牽出來。

  踏著夜色,她策馬而行,路上已沒有行人了,但她仍然把馬趕得很快,她要儘快地離開這個不愉快的地方。

  梅雪海的腦袋在梅莊的後面山坡上被發現了,連同他十幾個莊丁與手下,每個人都是剩下了一顆首級,屍體不知去向。

  首級被連成一串,高掛在一株老梅樹上,只附了一張字箋,歪歪斜斜地寫著:「多行不義者誡!」

  字跡像個不會寫字的人,照著樣描的,因此,從字跡是查不到人的!

  梅莊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開口說話。

  衙門也派人來問了一下,不得頭緒,糊裡糊塗就回去了。海公子死了對地方是件好事,再說,能殺死海公子,一定是比他高上幾倍的人,衙門也辦不了這種案子。

  至於地方上,卻是十家有九家排起香案,叩謝蒼天,雖然沒人明說是為什麼而謝,但誰都知道是為什麼!

  半個月後,梅莊上來了個神秘的人,帶著面具,但身材上卻看得出是個女的。很具權威。

  梅莊的管事師爺方老夫子在密室中叩見了這個神秘的女人,稟告了一切經過後,那個女人沉聲道:「這麼說來,小梅是跟那些人分開被殺的!」

  「是的,公子去到客棧時,那些人則去找那個獨臂漢子,至於他們怎麼死在一起,卻沒人知道!」

  「混帳東西,什麼人不好惹,偏要去惹葉如倩那個丫頭,她的老子和師父是武林中最難惹的兩個人,難道你沒告訴他!」

  「老朽說了,但是公子不肯聽,他說他有把握降服那個女的,然後連她的父親和師父都拉過來!」

  「混帳東西,花王不知費了多少心力都未能如願,憑他就行了,你們簡直該死!」

  聲音中充滿了冷厲,方老夫子嚇得忙跪下了。

  那個神秘的蒙面人又厲聲問道:「葉如倩在客棧裡如何走的,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公子吩咐了下去後,客棧裡忙把那邊院子裡的住客全給換到別處去了,所以公子進了院子後,發生些什麼事,沒一個人知道,客棧裡連馬匹是什麼時候被人牽走的也不清楚!」

  「那個賣藥的獨臂漢子呢?」

  「他還賣了兩天藥,然後才離開的,屬下派人尾隨到他的住處,以後又向他的鄰居打聽過,好像出事那天,他那兒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回去還跟幾個人聊到半夜才去睡的,我們的人根本沒去!」

  「你也沒再追索下去?」

  「沒有!使者,那時我們自己的事也忙,平白少了十幾個人,分不出人手來了!」

  「方天華,花王知道小梅不是個辦事的人,才派你來輔佐他的,看你把這兒弄得……」

  方老夫子一聽對方把責任往自己身上加的意思,也急了起來,抗聲道:「使者!屬下早就把梅公子的一切數度呈報上去了,上面迄無回音。使者想必也知道,公子一死,十有九戶都焚香祝拜上天,為他們除了害,花王委派這樣的一個主持人,屬下受命監督,卻又不具任何約束的力量,這個責任屬下負不起來!」

  使者一聽他倔了起來,倒反而軟了,笑了一聲道:「方天華,沒要你負責,花王委派小梅是為了要敷衍他的哥哥。」

  「出了這種事後,誰也不能怪,只能怪他自己家教不嚴,本使者要切實瞭解的是這次出事是他個人的問題,還是梅莊的問題。」

  方天華道:「屬下敢擔保梅莊不會有問題,恐怕是哪位隱名異俠,剛好遇上了這件事,伸手摘下了公子的瓢兒。」

  「至於那些人為什麼會在一起,恐怕連葉如倩都不會知道,因為她在第二天出現在大興,還頗為逍遙地拜會了幾個人家,假如她牽上了幾十條命案,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使者點點頭道:「但願如此就好,只要本會的真正目的不為人偵知,至於幾個人命是無關緊要的。」

  「小梅死了,梅莊的工作不容停頓,你還是要積極進行,而且也不可能再派人來主持,你就獨當一面了,再出漏子就惟你是問了!」

  方天華忙道:「屬下一定盡心盡力!全力以赴!」

  使者揮揮手,方天華就離開了,出去後,他就鎖上了門,在門縫中,他看見燈光熄了,知道那位使者也離開了。

  他不知道使者是如何離開的,他也不敢去探索這個秘密,因為他們是一個極為嚴密的組織。

  在梅莊周圍,有幾個做小生意的人,他們都是王剛的鄰居,在這個地方落腳做生意有一兩年了,所以沒人去注意他們。

  他們的目的是在探查梅莊的秘密,可是他們也沒探出什麼,那個使者的來去,都是毫無形跡的。

  王剛並沒有真正的離去,他在夜深的時候,還是回到那所大雜院,有五六個仍是貪涼,在那棵大樹下聊天,好像非常悠閒,但他們的談話內容卻很神秘。

  今天,聊天的人又多了個梅莊的廚子,他姘上一個住在此間的寡婦,所以他到這兒來是很自然的事。

  王剛出來時問道:「李大狗,莊裡有事兒了嗎?」

  「方天華今天又進書房去了,足足耽了兩個時辰,出來時鎖了門,屋中燈光沒熄,像往常一樣,他在門外又站了有一刻工夫,等屋裡的燈熄了他才走的。」

  王剛一歎道:「那是上面的人又來作指示了,沒查出一點形跡嗎?」

  李大狗道:「沒有!小的一直就藏在暗處注意著,書房別無門戶,一定是另有暗道出入的。」

  「你有沒有聽見方天華跟什麼人談話!」

  「沒有,方天華一進書房,四周都佈滿了人,二十丈內,禁人走動,小的躲在假山洞裡,只能遙遠地瞟著,無法更進一步去瞭解!」

  王剛看看別的人,那些人也都搖頭,有一個賣鹵雞的老魯道:「我們得到了大狗的通知後,十分注意,每條道路上都布了人,卻沒看見有人離開!」

  「沒有離開?連莊裡的人也沒人出來?」

  「是的,今天是海公子做二七,本來還定了一夥和尚念經的,不知怎的,臨時改到法會寺去做佛事的,莊中只派了兩個人去招呼著!」

  「那一定是因為有人要來,在莊中不便,可是沒人離開就透著離奇了,難道那人是原先就在莊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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