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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傅玉麟道:「因為殺了他不會比讓他這樣活著更痛苦,雖然他不會少吃少喝,但一個身負很高武功的人,一旦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行動仗人扶持,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何況哈教主也擺下了話,不希望我殺死他,念在同為武林一脈,我應該買他這個面子!」

  洪吼怔了半晌才道:「傅玉麟,你是個聰明人。這件事可不聰明,赤身教在苗疆已不得人緣,你留下這個傢伙的性命,難道不怕得罪其他門派嗎?」

  傅玉麟冷笑道:「你現在才為其他門派擔心了,如果你們真是為自己的門戶著想,就不該藏起秘學不授了!我對苗疆十大宗派的朋友都是一視同仁,無分厚薄,因此我殺死你們後,必然會將你們保藏的本門武學,還交你們所屬的門戶,而他們得到這些秘笈後,也可以在武學上更進一步,不會讓赤身教一門獨尊了!」

  洪吼先前那番話意在挑撥,果然引起了部份人的不安,可是傅玉麟的解釋出口後,他們又安定了下來,洪吼不禁幹瞪著眼,再也無話可說了,傅玉麟卻又道:「下一個該輪到大力神鐵披甲了,傅某想向無畏教主請教一句話!」

  無畏教主辛奇忙道:「傅盟主有何指教?」

  傅玉麟道:「貴教對在下的挑鬥有何要求?」

  辛奇道:「除了赤身教外,其餘的各家宗派武學都附著在鎮教神兵上,傅盟主於事了後,能將敝教的神斧賜還就感謝不盡了!」

  傅玉麟道:「那麼他們的生死無關緊要了!」

  辛奇道:「是的,我們既然剔除了他們的大祭司身份,已經不承認他們為本教中人,如非對鎮教神兵的尊敬,我們早已採取行動,毋勞盟主費心了!」

  傅玉麟笑笑道:「好!鐵披甲,你出來領死吧!」

  鐵披甲恨恨地瞪了辛奇一眼,手執開山神斧,凜然出場,也不開口,猛然一斧劈下!那柄巨斧由精鋼鑄成,又長又重,他使在手中,竟十分輕鬆,傅玉麟用長劍一格,當然激響中,劍身被彈起老高,差一點脫手飛出去,而鐵披甲的動作極快,搖斧又是攔腰掃到!

  傅玉麟已試出這傢伙的真力過人,不可以力敵,只得展開輕身功夫仗著精妙的劍招,跟他惡鬥起來!鐵披甲的力量雖大,倒底因為兵器太長,不利於近鬥,二十回合後,一個疏神,被傅玉麟一劍刺中前胸,可是他只退後一步,連皮肉都沒傷到一點,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該想想老子的名字,那披甲二字可不是無緣無故才起的,憑你那枝破劍就想傷得了老子嗎?」

  傅玉麟悶聲不語,繼續用劍急攻,不過所取的部位卻改在咽喉或雙目等不易運氣的地方!鐵披甲在這些地方,似乎不敢太過大意,但護架很容易,只要用斧面一橫就擋開了。兩人狠拼了將近兩百招,傅玉麟的身形似乎慢了下來,鐵披甲卻越戰越勇,連莫秀秀都不禁為傅玉麟擔上心了!

  忽然間傅玉麟一個踉蹌,腳下絆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鐵披甲橫斧砍到,傅玉麟用劍一架,當然聲中,長劍震飛脫手,鐵披甲的巨斧仍然掃將過來,傅玉麟在危急中雙手突出,抓住了斧柄。鐵披甲用力奪斧,但傅玉麟很乖巧,似乎知道腕力不如對方,根本不使力,鐵披甲往後拉,他就往前湊,雙手握住斧杆,就像粘在上面一般跟著起落!鐵披甲連推帶拋,都無法將傅玉麟甩掉,他的手抓住了斧柄,兩人相距約有四尺,但鐵披甲拿他無可奈何!這就樣糾纏了片刻,鐵披甲一時性發,將巨斧一脫手,張開雙臂,突然撲前,把傅玉麟緊緊地抱住了!洪吼在旁大喜叫道:「老大,用勁,活活擠扁他!」

  鐵披甲也是這個意思,兩條鐵臂拚命地收攏,忽而大吼一聲,又把傅玉麟拋了開去。

  洪吼一怔道:「老大!你怎麼放開了他!」

  鐵披甲手指著傅玉麟,喉頭低吼道:「小子!你好!」

  這是他在人世所吐出的最後四個字,叫完後,龐大的身軀外地倒下,跟著一個翻身,胸前的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噴起一丈多高!傅玉麟伸出右手的食指,甩掉上面的鮮血道:「鐵披甲,你既然知道我是東海銅椰武學的傳人,就應該想到我的銅椰指功比劍刃還尖利,不是你護身氣功擋得住的!」

  洪吼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跑過去看看鐵披甲的屍體,而且還用手指伸進胸前的指孔,最後才抬起頭叫道:「小子!你是用銅椰指殺死老大的嗎?」

  傅玉麟道:「不錯!否則我怎會叫他抱住,我的指勁還沒有到十分火候,必須要近身髮指才能奏功!」

  洪吼一歎道:「天意!天意!二十五年前,銅椰上人就以這一指點穿了老大的胸口,只差一點沒送命,誰知道二十五年後,還是死在這一指上,如果不是恰好點在同一部位上,老大的護身真氣已經大有進步,絕對擋得住的!」

  言下十分感慨,傅玉麟卻不理他,朝著辛奇道:「辛教主,請收回貴教神斧!」

  辛奇默然而出,抬起地上的開山神斧,看了一下道:「多謝盟主,鐵披甲既死,他所欠的血債也償付了,請準將遺體交付敝教,仍以祭司之禮歸葬!」

  傅玉麟道:「當然可以,請教主自便!」

  辛奇召來兩名從人,將帶來的白布裹起鐵披甲的屍體,抬到一邊去了!傅玉麟借這個機會喘息了一下,然後走去拾自己落下的長劍,同時道:「洪吼,你準備著,下一場該你了!」

  他剛彎腰拿到地上的一劍,忽聽莫秀秀叫道:「小心!」

  腦後風生,連忙一滾躲開,地下已經蓬的一聲,砸下一個深坑,原來擎天神洪吼挾著他那柄獨臂銅人,淩空撲擊而下。這傢伙身形高大,動作快逾閃電,而且專擅淩空下擊,第一擊不中,雙腳一蹬,身子又拔空三四丈,獨臂銅人再度砸下,傅玉麟身子還在地下仰臥,眼看著難以倖免,斜空中人影浮起,迎著洪吼的身子飛去,青雲突閃,洪吼的身子已分成兩截落下!他上半截的身子因為這一阻,只差半尺,獨臂銅人挾著一蓬血雨,擊落在傅玉麟的頭旁!

  傅玉麟駭然彈身躍起,而半空中臨時狙擊的莫秀秀也飄身落地,客座上一片哄然,五條身影同時飛起,五般兵器也圍向傅玉麟攻來!傅玉麟仗劍舞起一片劍幕,把五個人格退叫道:「你們怎麼不講規矩,群打群毆起來了!」

  金花神桃枝聖母怪叫道:「傅玉麟!你老婆半途插手,殺死了洪二哥,是你們違規在先!」

  莫秀秀冷笑一聲道:「我不知道苗疆習俗,但我以為魔教既為武林一脈,應該是差不多的,不知道在背後偷襲,是不是魔教所特有的?」

  一句話把五個人都問住了,頓了一頓,桃枝聖母才道:「洪二哥雖然出手快了一點,但你們兩個人都已經照過面了,他隨時都可以出手,並無不當之處,何況今天你是為索取東海舊債而來,莫秀秀可不是東海門下吧!」

  莫秀秀道:「我雖然不是東海門下,但我是傅玉麟的妻子。婦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此乃立身之大道,只要我丈夫是東海傳人,我也可以算得上是東海一脈。」

  桃枝聖母冷笑一聲道:「莫秀秀!我們不能說你的理由欠正確,但我們聯手也沒就錯了,因為我們同屬魔教之下,而且休戚相關,互為奧援也是應該的!」

  傅玉麟轉頭向一邊的金蠱門教主金花娘道:「金花教主,列位為仲裁人,是否能有以指示!」

  金花娘想想道:「雙方所持的理由都不錯!只是桃枝有一句話不錯,他們已非魔教中人,他們的大祭司身份已被剔除,因此他們只能算是魔神宮中的人而已!」

  桃枝聖母怒道:「金花!你別忘了魔神宮在各教之上!」

  金花娘冷冷地道:「那是以前的事,我們十大宗派已經在昨天公開宣佈,魔教中再無魔神宮這個名稱!」

  桃枝聖母窒了一窒,傅玉麟笑道:「多謝教主,傅某並不在乎他們聯手,只是不希望與魔教諸友成敵而已,只要各位不介入,傅某自信還應付得了!」

  天道四老在沙金炎帶領之下,一齊進入場中,傅玉麟道:「各位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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