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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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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申仁道:「夫婦乃人間正倫,何謂冒瀆。」 莫秀秀道:「那是玉麟體惜我,他知道本門武功在成親後就要打個折扣,在大仇未雪之前……」 叢申仁大笑道:「好,難得,難得,你們這兩個孩子還真有意思,也是真正懂得情的人,這樣子的話,制服白雲殘還有希望,天道最高秘笈利於女子,而且一定要童貞少女,所以我母親把秘笈傳給蘭姨也是這個緣故,她忠於故主,又不肯另傳他人,秀秀具有這個身份,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允許的,九霞、二弟,你們倆帶著秀秀,到小孤山下的地藏庵中去找蘭因師太,精修天道心功,蘭姨交出心法時,因為白雲殘乃是男子,她還留了幾頁最精華部分,據她說這些心功易於速成,只要兩三個月就行了。」 莫秀秀道:「玉麟不必去嗎?」 叢申仁道:「不必,玉麟可以學的部分,蘭姨已經交給我了,我跟乙貞陪他到君山五湖總寨去,一面促成他精修,一面也給劍珠撐個腰,綠林盟主重選在即,我們縱不能阻止白雲殘再度膺選,至少也可以拉出一部分的人來,跟他分庭抗禮,削減他的勢力。」 傅玉麟道:「大師伯,天道盟插足到綠林盟去適合嗎?」 叢申仁道:「我們不去爭綠林盟,卻可以爭取一部分人加入天道盟,這是沒問題的。」 傅玉麟道:「天道盟乃是白道組合。」 叢申仁笑道:「孩子,你太迂了,武林無黑白,只有正邪之分,天道盟乃是正義的組合,凡我同道,即我盟友,有五湖水道為始,綠林道中,為什麼不能插手一份呢?」 崔乙貞道:「可是白雲殘會甘休嗎?」 叢申仁道:「他自然不會,可是我調查得很清楚,這次綠林大會,他自己不想參加,因為他準備以豪傑盟一統武林,也怕擔上了綠林盟主之後,名聲不雅而無法服眾,所以他雖以豪傑盟的班底參與其事,可能是把赤身教主秦無極捧出來角逐綠林盟主。」 崔乙貞道:「赤身教主不是綠林道中人呀!」 叢申仁笑道:「所以天道盟也可以插手一份,秦無極輩份雖高,白雲殘為了拉攏他,自己情願矮一輩,卻犯了一個大錯,這老兒很不得人緣,綠林道中,尤其是西南一帶,懷恨他的大有人在,所以這次天道盟前去,擁護我們的人也一定不少,白雲殘再也想不到天道盟會插足綠林大會的,這次可以給他一個重重的打擊,殺殺他的兇焰,也正好等秀秀功成。」 淩寒水道:「玉麟應付得了嗎?」 叢申仁道:「二弟!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他的,我與九霞的婚約已解,秀秀總是我的女兒,對這個女婿兼師侄,我還會讓他吃虧嗎?我的面目已改,你與九霞卻不宜出面,何況秀秀練功時,一定要兩個高手護法,因為天道心功欲求速成,必須走偏途,最易走火入魔,否則我一定跟你們兩人換個工作,由你們來照顧玉麟了。」 莫九霞連忙道:「寒水!你也太婆婆媽媽了,有大哥在,不比你我強得多。」 淩寒水訕然道:「我不是不放心,而是玉麟這孩子的年紀太輕,功夫還沒有學純。」 叢申仁笑道「他擔任天道盟主後,藝業又深進了一層,比起你我年輕時強得多了。」 傅玉麟忙道:「爹!孩兒在咸陽總壇的一個月中,蒙大師伯賜服九天大還丹,內力深進,而且在劍藝上,也蒙大師伯暗中指點,突破了幾重難關。」 莫九霞笑道:「我知道,我也在暗地裡看過,有一次差點被你堵住了。寒水,如果現在認真交手的話,你不見得會比他強多少,今天他力戰武當二英,你總也看見了。」 淩寒水道:「正因為他今天的表現不佳,我才擔心。」 叢申仁笑道:「二弟!你太忠厚了,這小子心眼多著呢?他今天最多只拿出了六成本事,我看得比你清楚。」 淩寒水微怔道:「為什麼?」 傅玉麟不好意思地道:「昨夜孩兒留字已經被您看見了,孩兒是想只有身處險地,您二位才會現身。」 崔乙貞道:「難怪他今天在武當的態度強硬,一付存心找碴的樣子,原來是硬逼你們出頭呀!以他平時的心性為人,一向是很謙恭的,孩子,你的心眼兒真不少。」 淩寒水搖搖頭道:「玉麟!是真的嗎?那可不能再以此為例,萬一我們沒跟在後面呢?」 傅玉麟道:「孩兒也只能表現這麼多,您二位如果再不現身,就表示您已經斷絕塵念,不問世事了,孩子兒就必須獨任艱巨,必要時僅能保全岳母與秀秀全身而退,孩兒所能絕不洩底,那要留著對付白雲殘時才施展的。」 淩寒水道:「天道四老你也不顧了。」 傅玉麟道:「是的,孩兒既為盟主,著眼的是整個天道盟,寧可犧牲四老也得顧全大局,武當三英寧可放棄潛伏多年的身份不辭一戰,就是想瞭解孩兒的真正實力,孩兒如果全力一搏,天道盟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淩寒水不禁默然,叢申仁道:「對,這才是一個領袖的作法,二弟,當年我們都優柔寡斷,狠不下心來,否則白雲殘也不會猖獗至今了!我不客氣地說一句,豪傑盟之坐大,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在十五前你以全力對付他,白雲殘那時不過一個人。」 淩寒水歎道:「大哥!小弟是怕他……」 叢申仁道:「我知道你是怕他把我的醜行揭發,使我死後的名譽受損,其實你該知道,我存心受他的擺佈,挨上九霞的一劍,固然為了成全你們,也是想激發你拿出決斷的手腕來,我不辭一死,還惜此虛名嗎?」 淩寒水道:「正因為小弟知道大哥的苦心,才不能使大哥的英名受損,否則小弟也不會在大散關前受秀秀一劍。」 崔乙貞笑道:「你們的作為都沒錯,只是都太重視私情私義了,所以我覺得玉麟比你強。」 傅玉麟道:「岳母!其實白雲殘那時也只是為私欲所蔽,還沒有為害公義,如果他不組豪傑盟,不以強霸的手段來威脅整個武林時,他仍是我的師叔,我也不會視他若死仇的,最多逼他把當年陰謀陷害大師伯的事情公諸天下,為大師伯洗刷一下而已。」 叢申仁道:「當年的事不必說了,說起來他也沒有錯,我雖受他的擺佈,但我與那女子有染是事實,現在我們要對付他,則是為了他的作為,以及他違背了天道門中的基本精神,我們是清理門戶而制裁他,這才是最正當的理由,玉麟,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秘密去君山,因此你跟秀秀有什麼體己話要說,趁早交代一下。」 給他這一說,小倆口兒反而不好意思了,傅玉麟紅著臉道:「大師伯!小侄跟秀秀終日相處,要說的早就說過了,有些話不說互相也知道的,我們這就走吧!」 叢申仁哈哈一笑,道:「對,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上一代的,就因為兒女之私,弄得一團糟,想來只有慚愧,且喜有了你這個能幹的傳人,拿得起放得下,才不愧為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我們這就走吧!」 莫秀秀雖說與傅玉麟兩情深遠,但自從同門學藝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分手,不免有點依依之感,但當著長輩面前,不便表示,眼紅紅地看著他們走了。莫九霞倒是能體會女兒心情的,輕輕一歎道:「孩子,你有幸嫁了個好丈夫,但也是你的不幸,因為你只能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卻不是他生命中的全部。」 莫秀秀哽咽道:「是的,娘,我知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是他的一部份而不是全部,我很清楚,因為我瞭解自己,天賦笨,比他差得太多,也只能成為他的一部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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