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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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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遠笑道:「成形雪苓只有一枝,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宇文瑤急問道:「是誰?」 杜念遠未及回答,那怪人已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們都是為雪苓來到此地的,那可太令諸位失望了,雪苓已經給我的曾孫媳婦服下了,我們端木家又算出了一個出類技萃的人物,從今天下將是我們一家的了!」 大眾臉色均為之一變,尤其莊甯和宇文瑤。莊寧詫然驚問道:「你說些什麼,誰是你曾孫媳婦?」 宇文瑤卻似不信地道:「你此言當真?」 杜念遠輕輕一笑道:「一點不錯,雪苓被一個名叫易靜的人服了,我雖然趕早到早一步,仍然強不過天命……」 莊寧臉色大變道:「易靜在此地,那麼向……」 杜念遠望他一眼道:「還有一個叫做向飄然的也在此地,他們是一對夫婦……」 他旁邊的莊泉也現出極端的激動,張口道:「真的!他們會在此地?」 杜念遠平靜地用手一指道:「一點也不錯!他們就在前面,連你的英妹也在……」 黃英本來是跟宇文瑤下來的,見了莊甯父子後,立刻躲在一邊,現在被杜念遠指出後,顯得極為窘迫。 突然她逼前一步曆聲叫道:「杜念遠,我應該稱你為夫人,神騎旅早已解散,我的身份當然也跟著改變了。」 杜念遠坦然地微笑道:「什麼仇恨?是殺你的祖父,還是你的那番屈辱?」 黃英臉色變了一下才道:「兩種都有。」 杜念遠哈哈大笑道:「你別強辯了,打傷你祖父的是我的丈夫,而促使你祖父喪命的是文梅姑,與我毫無關係。」 黃英咬牙道:「可是一切都是你的策劃與預謀!」 杜念遠笑道:「這我倒不否認,可是我並不承認這是你仇恨我的原因。」 黃英臉色一呆道:「那是什麼原因?」 杜念遠道:「是因為我折辱過你,我損傷了你的自尊,甚至在我可以殺你的時候,故意留下你一條性命……」 黃英目中淚光盈盈,厲聲叫道:「不錯!你完全說對了,祖父的死對我毫無影響,那個藉口只是使我報復的理由更光明一點,實際上我……」 杜念遠微笑道:「當年我敢放你,就不怕你報復!」 黃英切齒道:「今天我要叫你怕……」 說完舉掌欲劈,杜念遠含笑而立,對她的掌勢有若無睹,黃英恨極正待發掌之際,莊寧突然喝道:「住手!」 黃英呆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師……師父!」 莊寧冷笑道:「你還認得我這個師父?」 黃英紅著臉道:「徒兒從來就未敢對師父存不敬之心。」 莊甯冷然道:「你既知我是你的師父,為什麼見了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黃英吃吃地道:「徒兒是因為見到……」 莊寧哼了一聲道:「你是見到泉兒與我同來,以為你跟他鬧翻了,我會跟他一般見識,怪罪到你身上是不是?」 黃英怯怯地道:「徒弟確然有此想法。」 莊寧怒喝道:「住口!你從十二歲跟我學藝,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會那樣對你嗎?泉兒配不上你,我知之甚撚,我會勉強你跟他好嗎?七年授技,我不敢說對你有多少恩惠,可是你今天的行為太令我傷心了!」 黃英急淚交加地道:「徒兒幼遭不幸,承蒙師父收留撫育,感激不盡……」 莊寧盛怒未歇,凜然地道:「你還知道感激,那就更該知道我是如何教你的!」 黃英沉吟不語,莊甯又正顏道:「你忘記了吧!我不妨再提醒你一遍,我教你處人以恕道為先,以仁慈為本,以和平為上……」 黃英痛苦地道:「徒兒知道,可是徒兒另有隱衷。」 莊寧怒聲道:「你知道!可是你的作為卻完全違背了我的教訓,你若是為了殺祖之仇,我還可以原諒你,可是你卻是為了……」 黃英哀聲道:「徒兒什麼都可以依從,就是……」 莊寧沉聲道:「就是今天一定要報仇是不是?」 黃英垂下頭道:「是的!那是徒兒生存下去惟一的目的。」 莊寧面色微動,伸手朝地下一劃,指風所及,地下立刻出現了一道深印,然後他才沉痛地道:「我多年對你的苦心是白費了,從今後我們情分已絕。」 黃英哭聲道:「徒兒寧可日後再在師父面前認罪,今天也不能放過她!」說時指著杜念遠。 莊寧寒著臉道:「你無需認罪,因為你已不是我的徒弟了,我也無法再干涉你的行為,可是你要記住一件事!」 黃英呆了一下,才抬臉道:「什麼事?」 莊寧道:「你儘管隨心所為好了,但是不許用我所傳的功夫,否則我絕不會饒你,而且馬上就制裁你!」 黃英掩面大哭道:「師父!你幹嗎盡幫著外人?」 莊寧漠然地道:「我誰都不幫,只是不願意莊家的武功被用作去報私仇。」 黃英號陶大哭,宇文瑤走過去拖她一下道:「莊家的武功有什麼了不起?你別急,再過一年,我保證你能隨心所欲,只要你好好地跟著我。」 莊甯冷哼一聲,杜念遠也冷哼一聲,黃英卻被宇文瑤拖到後面去了,顯然她是存心與莊寧斷絕關係了。 莊寧輕歎道:「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後悔當初收留你。」 杜念遠卻冷笑道:「我倒不後悔當年放過你,老實說我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別說一年,十年我也不在乎。」 宇文瑤望她一眼道:「你還能括一年嗎?」 杜念遠冷笑道:「當然!你也許仗著功力勝過我,可是我已經把三蕊蘭花服下去了,比功力未必輸於你……」 宇文瑤大驚道:「你真這樣做了?」 杜念遠冷冷地道:「是的!我發覺雪苓已經無望後,第一件事就是服下三蕊蘭花,我總不會傻得等你來奪回去吧!」 宇文瑤臉色大變,跨前一步厲聲道:「那我更不能容你多活一刻了!」 說完雙手作勢,形將發出,杜念遠冷冷地道:「你現在想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現在的局勢我並不怕拼,而且還很喜歡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你明白嗎?」 宇文瑤手勢又停了下來,目光掃視在杜念遠的臉上,像是在找尋著什麼,杜念遠哈哈大笑道:「你可是怕了?早在一刻之前,我眼下了三蕊蘭花,還來不及行功,你要是想打的話,我最歡迎不過,有你這等高手喂招,二十回合之後,我的藥力整個行開,那時可夠你受的了!」 宇文瑤雙目緊注,沉思有頃,才緩緩地道:「我承認你懂得很多,也承認你神通廣大,三蕊蘭花的秘密都瞞不過你,的確算得高明淵博……」 杜念遠微笑道:「那不算什麼,高官顯爵固然動人,你卻無法使每一個人都滿足,因此你就無法永遠地保持秘密。」 宇文瑤此時已恢復冷靜,淡淡地道:「我知道宮中一定有人被你收買過去了。那沒有什麼了不起,而且我還不能承認你贏穩了這一場。」 杜念遠微笑道:「你還有什麼特別奇招?」 宇文瑤微笑道:「需要奇招的是你不是我。」 杜念遠微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瑤笑道:「我記起三國志上一段掌故,孔明失街亭後,擺出空城計,假若換了我是司馬鯨,諸葛先生就不會那麼自在了。」 杜念遠略微一頓道:「你可是懷疑我未曾服下三蕊蘭花?」 宇文瑤道:「我絕不懷疑,可是願意冒險。因為事實逼得我一試,否則我今後就永遠沒有贏的機會了。」 杜念遠想了一下才微笑道:「那你就試試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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