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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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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未明道:「老權認為姑侄之間,不管多麼親近,易靜聽說莊泉受了傷,也不應惶急到那樣程度,所以老奴想他們或許是……」 恨天居士手一擺道:「別說了!你想得到就好。我們此來的目的是取雪苓,不是探究人家的家務,她說是姑侄,我們就該相信。」 東方未明噤口不語,三個人就在這兒靜靜地等待著。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才看到向飄然與易靜緩緩地出來。 恨天居士立刻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 易靜黯然地歎口氣道:「線扣上了,它一見到我,立刻像往常一樣,撲到我的懷中,我乘機替它扣上絲線,他……」 說到此處,她已淚落如雨,悲不自勝。 恨天居士緊張地道:「怎麼樣?它有知覺沒有?」 易靜仍在哭泣不答,恨天居士急得又問了一聲。 向飄然輕輕地道:「這有什麼關係呢?」 恨天居士急得一跺腳道:「怎麼沒關係呢?它是有靈性的東西,若是被它發現了用意,將母根移走,以後再也無法尋找了。」 易靜這才歎口氣道:「沒有!它什麼知覺都沒有,往常我都是采些野花替它裝飾的,這次它以為還是慣例,高興地跳躍而去。」 恨天居士這才放下心去來歉聲道:「對不起,在下得失之心過切,冒犯夫人了。」 易靜擦乾眼淚道:「居士為了舍侄,冒險犯難,古道熱腸,妾身感激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對居士的言語生怪罪之心呢?」 恨天居士的臉上微微一紅,望著天色道:「此刻紅日已高,它大概是回根了,我們去吧。」 向飄然躊躇地欲語又止,恨天居士見狀奇道:「前輩還有什麼問題?」 向飄然頓了一下才道:「那白兒帶著紅線,所去的方向乃是林外的一處懸崖下面,那兒冰雪封凍,愚夫婦從未到過。」 恨天居士微笑道:「這沒關係,我們都攜有禦寒之物,那雪苓既具神效,它犧身的位置一定是在極為隱僻之所,才能生存至今。」 向飄然搖頭道:「居士不知道,那懸崖底下時常有怪聲傳出,據愚夫婦揣測,一定是隱藏著什麼兇惡的怪物。」 恨天居士頓了一下道:「天生靈物,當然會有什麼巨蟲惡獸護佑,不過我們不能半途而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向飄然誠懇地道:「以三位的武功,在下當然信得過,但是凡事似以小心為上,愚夫婦也想去助一臂之力。」 恨天居士尚在沉吟,易靜亦懇求道:「我們絕不是看不起三位,只因此舉既然關係著舍侄的生命,我們怎能置身事外,再說萬一三位有了不測……」 恨天居士道:「為了跟莊賢弟的情誼,在下萬死不辭!」 易靜感動地道:「居士義薄雲天。愚夫婦更不能袖手旁觀了,我們取雪苓之後,還要麻煩居士拿去解救舍侄性命。」 恨天居士微笑道:「在下等若有不測,夫人自己送去也是一樣,莊賢弟此刻在哈密的聚賢客棧養傷,那地方很好找。」 易靜面有難色道:「妾身早年曾與家兄反目,發誓不通往來,是以妾身雖對舍侄十分關心,卻不願見他的面。」 恨天居士又想了一下才道:「能得賢夫婦為助,自是再好不過,在下原來之意是怕賢夫婦對那白兒情感很重,不忍見其受害。」 易靜垂淚道:「我連絲線都系上了,還有什麼不忍呢?」 恨天居士雙手一拍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吧。」 說著仍由向飄然前行,穿過松林,只見松根之下,到處都冒著細細的白芽,表示著底下都有雪苓。 恨天居士用手拔起了一枝,見革根已變成了紅色,持在手中玩賞了一下,納于懷中道:「這些雪苓也有近千年的火候了,若是放在平地,一枝怕不值幾千兩銀子,此物常服能延年益壽……」 向飄然隨之一笑道:「愚夫婦常時以此為食,卻不知有此好處。」 說著又走了一陣,林盡雲重,那根紅線仍是無限止地延展前去,直到一塊巨石上,開始向下延伸。 恨天居士在石上向下望了一眼道:「這兒是它的歸路,但不知下面是何情形?」 向飄然道:「愚夫婦雖居此近十載,足跡僅到此為止,下面寒冷不堪,沒有必要,自然無須前去履險。」 恨天居士叫蝴蝶紅與東方未明將皮裘都披了起來,又將隨身攜來的長繩,系在一株巨松上,另一頭垂了下去。 向飄然道:「方才兄弟投石試聲,底下不過十丈高低,而且占地很廣,不用繩子也可以自由上下的。」 恨天居士微笑道:「賢夫婦功力深厚,不畏寒冷,自然是不需要,在下與這兩個從人下去時還可以,只怕底下寒冷徹骨,雙腿凍僵了,縱跳不便,這繩子就有用了。」 向飄然欽佩地道:「居士心細如發,處事周詳,兄弟十分折服。」 大家都屏擋了一下,仍是由向飄然為首,一一跳了下去,腳踏實地後,眼前仍是一片雲霧,茫不見物。 蝴蝶紅在霧中驚叫道:「主人!這兒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尋找法?」 恨天居士想了一下,高聲叫道:「紅兒,把你胸前的皮衣撕開,裡面有一顆東西,你拿著朝我們後面的石壁上用力摔過去。」 蝴蝶紅嗯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裂革聲,然後驚叫道:「這是什麼東西呀?主人!您什麼時候藏在我身上的?」 恨天居士沉聲道:「別多問了,快照我的話做。」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夾著一陣強烈的紅火。 滿眼的雲霧都被那陣巨響震開了,大家才發現自己停在一片石原上,怪石崢嶸,形勢險惡。 向飄然籲了一聲道:「想不到底下是這副模樣。」 蝴蝶紅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那粒東西有這麼大的作用,瞪大了眼睛,嬌憨地笑問道:「主人!那東西真靈,到底是什麼呀?」 東方未明答道:「信炮!」 蝴蝶紅仍是不解地問道:「什麼信炮?」 東方未明還想回答,被恨天居士用眼一橫,立刻噤口不言,恨天居士卻特為岔開這個話題道:「此地終年被寒氣所封,那陣霧氣實在是一種寒凝的幹氣,我在未來之前,已經想到有這種情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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