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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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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芝佑將手連揮道:「別談了!我並不戀棧這份差使,人家愛怎麼都行,我絕不能對這女孩子怎麼樣,再者她心中已有所屬。」 宇文瑤還要開口,韓芝佑已催促道:「夜已深了,夫人請回去休息吧,我把這女孩子治好了就來,其他的事都不必談了,反正我心可明昭日月!」 宇文瑤有點感動,深情地望他一眼,攜著那批宮女離去了,韓芝佑親送她們走遠後,才輕籲了一口氣。 燈光下,黃英的臉上浮著一層紅暈,睡態特別動人,可是韓芝佑只輕輕地掃了一眼,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椅旁的書案,漫漫的長夜裡只有更漏聲,翻書聲,以及黃英略帶急促的鼻息聲,點綴得夜更寂寞了。 金拆傳四鼓,粗如人臂的巨燭已經短下兩寸許,榻上的黃英翻了一個身,口中喃喃地低語道:「水!我渴死了,我要喝水……」 韓芝佑放下手中的書本,到更爐裡倒出一杯熱茶,扶起黃英的頭,喂她喝下去,肌膚觸手火熱。 這是毒龍香的反應,韓芝佑等她喝完了,雙手不敢停歇,立刻用兩指分按在她的太陽穴上,專心一志地用功。 黃英的身子在不安地扭動著,身上陣陣地冒著熱氣,毒龍香性奇暖,雖然解了毒性,若不將這股熱氣消化,縱然保下性命,那一身的功夫就全完了。 韓芝佑聽太醫說過這種厲害,所以絲毫不敢怠慢,雙手緊按住她的太陽穴,以本身的純陽功力在抵抗熱毒。 約摸有一盅茶的工夫,黃英身上的熱度更高了,而且她的體內也有了反應,雙手在胸前抓著。 她的雙眼依然緊閉,口中囈語連連,可是雙手抓的力量卻越來越大,她似乎耐不住胸頭的奇熱,要抓破衣服涼一下。 韓芝佑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他的手用功正緊,無法騰出手來阻止她,只好由著她活動。 「嘶,嚓!」 裂帛聲後,黃英終於抓破了厚厚的玄色緊身衣,露出潔白肌膚,汗水盈盈,夾以少女特有的體香,陣陣傳出。 韓芝佑心中不覺微微一動,這是人類自然的反應。 就是這一疏神之際,黃英的頭扭動了一下,韓芝佑吃了一驚,連忙整飭心神,將施蕩的神智穩定下來。 黃英也比較安靜一點了,可是她的身於卻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她是斜倚在韓芝佑懷中的。 隔著衣衫,她的體熱,她的顫抖,依然能透過來,練武的女孩子多半發育得早,黃英已經十九歲了。 她裸露的胸懷,凹凸的線條,雪白的肌膚,一切都構成了男人最大的誘惑。 有一種異樣的激蕩洶湧在韓芝佑的心頭,不過他的定力很深,還有壓制著這份屬於本能的激動。 突然,他聽見遠處有一點異響。 先是鐵器墜地聲,接著是重物倒地聲。 宮中有人闖進來了,而且是個絕頂的武林高手。 那兩種異聲正是值夜侍衛受到暗襲的音響。 他還來不及多作考慮,一條人影已飄到屋中。 韓芝佑抬頭一看,認得是在酒樓上與黃英作伴的莊泉。 莊泉也為目前的景象震住了,停了片刻厲聲喝道:「淫賊!把她放開!」 韓芝佑低頭一看黃英,知道這正是緊要關頭,千萬不能功虧一賞,因此繼續用功,沒有理會。 莊泉並沒有看清其中原委,他只看見韓芝佑摟著黃英,這情景令他血氣上沖。 韓芝佑的漠然神態更令他憤怒,怒叫道:「淫賊!你還不放手嗎?」 叫聲中一掌前推,勁力無禱。 韓芝佑的雙手無法騰開,又顧慮到他的掌力會誤傷到黃英,百忙中只得雙腿一用勁,整個身體淩空飛起。 黃英的身子也被他帶起,雖將掌力避開,可是他身下的木榻卻被那股巨力擊得粉碎,木屑橫飛! 韓芝佑的身子也帶著黃英,飄到另一處落下,由於他的手指在不自覺間多用了力氣,黃英也嚶然一聲驚醒了。 她第一個反應是將韓芝佑推開了,接著是感到胸前一陣涼意,低頭一看,不禁又是一聲驚叫。 叫聲中,她的身子像一道急箭,在門中急穿出去。 韓芝佑呆了一下,發覺黃英走了,連忙在後面追著,叫道:「黃姑娘,你等一下!」 叫聲中人剛提步,前面又是一股力量壓到。 韓芝佑百忙中無法再避,只得伸手推了一掌,砰然巨響中,他被震退了一步,對面發掌的莊泉也退了一步。 韓芝佑看見他臉上憤怒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 可是莊泉卻不待他解釋,狠狠地又是一掌劈到,韓芝佑被迫再接一招,心頭卻忍不住一震。 「這年青人好深的功力!」 莊泉還待舉掌時,韓芝佑已喝止道:「莊兄,你誤會了!」 莊泉冷笑道:「誤會!我親眼看見的還會錯?」 韓芝佑耐著性子道:「你看見的是什麼?」 莊泉的臉都氣紅了,咬牙切齒地道:「不堪人目。」 韓芝佑心平氣和地道:「莊見不明內情,自然難免會生氣,其實我是在替黃姑娘療傷,她在蝴蝶紅那兒受了重傷 莊泉瞪口大呼道:「你滿口胡言,我師妹的功力比蝴蝶紅高出多多,怎會在那兒受傷,你該扯個高明點的謊!」 韓芝估不禁也有點怒意,佛然道:「你若不信,不妨去問問蝴蝶紅!」 莊泉嘿嘿冷笑道:「不問蝴蝶紅我還不知道師妹在你這兒呢!」 韓芝佑微微一怔道:「蝴蝶紅對你說了些什麼?」 莊泉沉著臉道:「蝴蝶紅說你是個最無恥的淫賊,花言巧語將我師妹騙走了,虧你還有臉叫我問她去!」 韓芝佑沒想到蝴蝶紅會這樣咬他一口的,怒聲道:「這賤婦滿口胡說……」 莊泉寒著臉道:「本來我也不會信她的話!尤其在酒樓上,你慨贈歌伎,我對你還十分佩服,誰知道你早看出她是女扮男裝的……」 韓芝佑怒意更深道:「你也是胡說八道,你的眼睛更是如同無珠。」 莊泉怒叫道:「假若師妹真是受你療傷,她見了我幹嗎要躲?」 這句話可把韓芝佑問住了,他們兩個人都不明白少女心,黃英驟然發現自己袒懷時,羞愧難當,趨避本是常情。 韓芝佑一時無法解釋,莊泉則更認為自己所見不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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