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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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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玉卻獰聲道:「大東家別信她的鬼話,秘笈或許不在她身上,但是只要將她擒住,就不怕找不到下落。」 喬妨朝他一笑道:「老狐狸,你又在耍陰謀了,別說現在擒我不易,就是真擒住我了,也是一無用處,我已學會了屍解之法,只要臨擒前一刹那,我都有辦法自戕,你想擒住我嚴刑逼供之法,可是沒有效了。」 鬍子玉厲聲道:「就算你自殺?『紫府真詮』上冊永無出現之日,東家等所習之下冊,豈非一樣地稱雄天下。」 商琴臉色又動了一下,深以鬍子玉之言為然。 誰知喬妨仍是無動於衷地答道:「天下技藝千萬種,一部『紫府真詮』並不足以舉世無敵,而且我深知今日之會,可能吉少凶多,所以另外還作了一番安排,你想不想知道?」 鬍子玉大叫道:「我不想知道……東家!最好不要聽她的話,此女心思過人,聽得愈多,所受的困擾愈大……」 商琴聞言果然道:「老夫不想知道……」 喬妨突地一笑道:「你身為主人,怎麼反受一個僕從的指揮。還有我先聲明一句,我現在告訴你,你不聽,到時候糊裡糊塗吃了啞巴虧,可別怪我言之不預。」 商琴又受激,又受誘,忍不住道:「不知夫人究竟作了何種安排?」 喬妨微笑道:「『紫府真詮』上冊所載之心法,正好可以制住下冊中的各種功夫……」 商琴道:「老夫未見上冊內容,怎知此言是真。」 喬妨含笑道:「方才龍副首領制服鬍子玉就是一個例子,你若不信,不妨背出一段下冊所載的功夫來,我立刻就可提出破解之法!」 商琴考慮一下,不敢嘗試,只得道:「姑妄信之,夫人請再說下去!」 喬妨眼珠一轉又道:「然我自知單憑三個月的參悟,實在不足與你們數十年的苦研相抗,可是我們今日若不來,你們也不會放過,必會于事畢之後,趕了前去……」 商琴點頭欽佩道:「夫人料事如神,老夫除心折以外,別無他詞。」 喬妨乃又道:「所以我免得你們長途跋涉,乾脆自己送上門來。」 商琴道:「夫人盛意心領,但是夫人尚未將安排之計說出。」 喬妨嫣然大笑道:「你別急!我這就要說了,我深知要將上冊所載的功夫完全學會,勢非十年八載不可,時日不逮,我只好謀及他人。」 商琴說道:「夫人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喬妨突斂笑容,莊重地道:「我為了克制你們,特地尋求了四個根骨絕佳的十齡少年,兩男兩女,各攜一卷抄本,由幫中一名可靠的弟子陪同,分在四個極為秘密的地方勤練,即使我今日身死,你的好夢也做不長,十年之後,那四個少年學成而出,任何一人,均足制你們於死命,那時你們所遇必慘。」 雪山四皓一起動容變色,連鬍子玉都搖頭不止。 商琴失聲道:「夫人這一著真狠,然而你不怕我去將他們搜索出來,加以殺害嗎。」 喬妨大笑道:「我所尋覓的地點,隱秘之至,你最多在十年之中,能得其一二,狡兔三窟,這就是所謂預則立……」 鬍子玉突然起立,對喬妨作了一揖,正容道:「且不論夫人之言是真是假,胡某心推夫人為惟一對手。」 商琴卻面色沉重地回頭,與其他三個老者交耳密儀。片刻之後,他才回過頭來,眼望著喬妨,目中掠過一陣凶光。 喬妨毫無所謂,勇敢地面對他的目光,坦然道:「你們商量的結果,一定是想制我於死地了。」 商琴點頭道:「不錯!雖然舍弟們得主張與夫人善了,互相交換,但是老夫堅持己見,勢必殺死夫人,因為……」 喬妨咯咯輕笑道:「因為你們對紫府下冊尚有許多未能明白,只怕到了我手中,你們弟兄四人永遠也無法超過我了。」 商琴又是一怔,長歎道:「老夫真的是無言可說了,夫人目光如炬,照見肺腑,老夫雖然癡長歲月,但是在夫人面前,卻像嬰兒一般,夫人心智太甚,泄盡天機,必為鬼神之嫉,老夫等此舉,只能說是代天行事。」 喬妨深注他一眼道:「別人也許會認為尊駕這話大無稽,我倒可以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來吧!別浪費時間了,四面的朋友,等著看熱鬧,恐怕有些不耐煩了。」 她這句話一完,四周才響起一片籲氣之聲。 原來他們已經沉注在這一番驚心動魄的唇槍舌戰之中,根本已經忘記了本身的存在了。 商琴在背上撤下無弦琴,跨前一步道:「夫人請注意,老夫要出手了。」 「慢!」 戰隱與韋明遠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二人不約而同地站在喬妨面前。 商琴怔怔地朝韋明遠道:「我們已經將話說明白了,大俠樂得置身事外,何苦要來躺渾水呢?」 韋明遠朗然一笑道:「你們約的是我。」 商琴道:「邀約大俠不過是個幌子,容老夫改日再致歉如何。」 韋明遠板著臉道:「天龍派無意欺人,卻也不任人欺負,在下堂堂一派掌門,你們卻借來做釣餌,目中將韋某置於何地?」 商琴道:「那麼大俠是一定要參與我們的紛爭了。」 韋明遠點頭道:「是的!你們既然約了我,在下義不容辭,不先把我解決了,其他什麼也別想談。」 商琴面容一動道:「好!二弟,你先陪韋大俠走幾招。」 商漁應聲而出,手中橫著無絲釣竿。 戰隱走到韋明遠身邊道:「幫主!雪山四皓以琴為首,他們以偏將出馬,幫主一派之尊,敵之不武,能否將這場讓給我。」 韋明遠想了一下,才壓低嗓門,用只有戰隱一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孩子!你功力夠嗎?」 戰隱神色不動,也以同樣的音量道:「大概夠了,念遠為了增長我的功力,分了大半枝雪參給我。」 韋明遠輕輕地再道:「她確實對你太好了,但是你又將如何處梅姑呢?」 戰隱道:「我不會負梅姑,念遠與我的關係並不確實,我們也沒有成婚,正如我們的名字一樣?一切都不是真的。」 韋明遠輕歎道:「這就好了,但願一切都像你的名字,戰隱!戰隱,但是你準備隱到何時呢?」 戰隱道:「不會太久的,我在等機會。」 他們絮絮細語,卻將所有的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商漁橫著竿子道:「到底是哪一位賜教。」 戰隱道:「自然是我!」 韋明遠搖搖頭退了回去,聶無雙與慎修從他的臉色上突有所悟。 戰隱正要抬手,喬妨又叫道:「夫君,且慢,韋大俠是一派之宗,你也是一旅之首,還是兩位副首領雙劍聯輝,削削他這根無情竿上的奇異功夫吧。」 戰隱聽她的話意,知道她不會無因而發,微微一笑而退。 龍強、徐剛雙劍出鞘,映著初出的晨曦,尤為絢麗奪目。 商漁卻微微震驚,臉上的顏色卻變了。 徐剛、龍強雙雙趨前獻劍恭身道:「前輩是否認為我們倆打一有欠公平。」 商漁將魚竿在空中輪了一圈,強打精神笑道:「漁夫但愁魚兒不上鉤,卻從來沒有嫌過魚多的?」 徐剛振腕收劍笑道:「既蒙前輩賜允,我們就不客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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