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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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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名劍客在外面等了一下,終於忍不住慢慢掩近,卻得不到一絲聲息。其中一個壯著膽,抬腳砰的一聲,把門踢開。但他只感到腿上寒風一拂,然後身子一歪,驟失重心地往一邊倒去。他的同伴忙扶住他道:「小心點……」 「我……我的腿斷了……」 他的同伴還不相信,借黯淡的微光一看,地上有條血淋淋的斷腿。 就在那眨眼的光景,屋中的豫讓已經一劍斬斷了那條踢門的腿,這是什麼劍法? 幸朽還是用腿踢門,假如是他們沖進去呢? 這傢伙簡直不敢想了,連忙挾著同伴往外竄去,那條斷了腿的劍客卻是連哼都不敢哼。 沖到門口的廣場上,被一條人影擋住。 兩個人大吃一驚,拔劍欲刺。 那人冷冷的道:「蠢才!是我。」 兩人聽出了聲音,連忙收回劍。 那人問道:「如何了?」 「回稟統領,豫讓不肯出來。」 「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他不出來,你們該進去。」 「屬下等試了幾次,他終不肯受激出來。」 「那就進去逼他出來。」 「稟統領,屬下是這麼做了,錢通一腳踢開了門,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他一劍斬斷了腿。」 暗中的人影這才發現他的兩個部屬只有三條腿了,倒是微微一怔,想了一下道:「他的劍藝有如此深了?」 「稟統領,他施展的已經超越了劍法,錢通斷腿時,屬下就在旁邊,別說不見人影,連劍光都沒看見,那已經是神術了。」 「胡說!是你自己的功夫太差,滾過一邊去!」 這兩個人不敢再說,乖乖的退到一邊後才開始為傷者裹創傷。 那位統領等了一下才向屋中道:「豫讓,躲在裡面沒有用的,放英雄一點,出來領死吧!」 屋中依舊沒有回音,這個人似乎有點生氣了,厲聲道:「豫讓,久聞你英雄了得,神劍無敵,老夫才特來鬥鬥,想不到你竟是個龜縮不出的懦夫,太叫人失望了。豫讓,你再不出來,我就放火燒屋了!」 豫讓依然不出聲。 那人懷疑的道:「錢通,你們果真看見豫讓在裡面嗎?」 斷了腿的錢通忍住痛道:「絕不會錯,統領還聽見我們跟他談話的,再說,屬下的一條腿就是他砍的。」 那個被稱為統領的人又思索片刻哈哈笑道:「豫讓,你有種,就一直待在那裡面,火來!」 暗中又閃出一人,用火石又拉了火,點燃了一支火炬交給了他。 火光照出這是一個白髮的老者,隼目鷹鼻,臉色紅潤,毫無老態。 他穿了一身黑色勁裝,給人一種看來就是武功高手的感覺。 拿著火把,逕自去點向屋角的草垛。 忽然寒光一閃,那枝火把的火苗被斬斷了,飄落在地。 老者的身手很矯捷,立即鏘然拔劍,橫身擋住了門口叫道:「豫讓出來了,別叫他跑了!」 四下都有人探身而起,都穿黑色勁裝,—手執劍,另外一隻手上揚著一枝短棒,晃了幾晃後,居然爆出一朵朵的水花,照得四下通明。 原來那是一種特製的火把,頭上有艾絨,點上了火,用罩子套著,只維持一星火苗,要使用時,拔去罩子,迎風一晃,立刻就有火花燃起,燒著了油脂,成為一支火炬,這是在戰陣上夜戰用的。 十幾支火把,把酒店前面的雪地照得通亮,卻看不見人影,一個個都驚問道:「人呢?」 老者也微現驚色道:「我看見他出來的,怎麼一晃就不見了?准是溜了,這沒種的傢伙!」他向四下看了一下。 一個人道:「別是又溜回去了。」 「放屁!他出來之後,老夫立刻封住了門口,他若是溜了回去,老夫豈有不知道的?」 頓了一頓後才冷笑道:「豫讓,老夫不怕你的,你再不現身,老夫繼續燒你的屋子,燒你老婆的屍體。」 他又等了一下,還是沒動靜,怨聲道:「再來一支火把,這次老夫看他如何來阻止?」 他身邊的一名漢子上前將火把交給他,老人道:「你去點火,老夫要等著攔截那個懦夫。」 那漢子頓了一頓才道:「統領,豫讓雖然是懦夫,但是我們明火執仗,登門殺人,還要放火燒死人,成了暴徒了,這兒是河東的面上,恐怕不大好。」 老者大怒道:「混帳!你居然敢批評老夫了!」 忽然他覺得不對勁,忙又喝道:「咦!你是誰?」 他這才發現此人雖然穿了黑衣,卻不是自己的部下,這一驚非同小可。等他看清楚了對方後,更有啼笑皆非的感覺,因為那人赫然正是豫讓。 腳下一連退了幾步,抖著了門檻,差點跌了下去,連忙伸手扶住了門框。 豫讓冷笑道:「你放心好了,豫某不會做偷偷摸摸不要臉的事,否則剛才靠近你時,攔腰一劍……」 老者慢慢穩定下來,覺得在自己手下面前,剛才那一陣失態太失面子,惱羞成怒,厲聲道:「豫讓,老夫是公開登門叫陣的,而且還先派兩個部下向你打過招呼,怎麼算是偷偷摸摸?」 豫讓冷笑道:「他們悄悄進門,直逼內室,不帶一點聲音,若非豫某發現了他們,恐怕他們鏟下豫某的首級也都不會出聲,這叫打招呼嗎?」 老者頗覺難堪,但仍強辯道:「那是兩段朽木,你若是被那兩個飯桶暗算得手,死得也不冤枉,因為你是有名的劍客,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劍客——」 豫讓冷冷的道:「豫某不敢當,也從來未自認為是天下第一劍客,倒是兩位貴屬下,吹得可真神氣……」 老者更覺臉上無光,厲聲喝阻道:「豫讓,少講廢話,老夫奉諭來收你性命的。」 豫讓笑道:「兩位貴屬下早巳說過了,預其也聽得很明白,用不著你再提一次,只是豫某很懷疑你們的身分,你們當真是趙侯的侍衛嗎?」 「那還假得了?」 「豫某在晉城也住了一陣子,對宮中的侍衛都照過面,怎麼沒看過各位呢?」 老者微笑道:「君侯的侍衛太多了,哪能都被你見到?尤其是老夫所領的這一隊,從不在宮中出現,都是在外面擔任特別任務,更見不到了。」 「趙侯會有什麼特別任務要劍客去辦的?」 老者道:「這個用不著向你報告。不過有一點可以告訴你的,就是像你這種劍客,君侯殺了你怕引起河東的仇意,縱容你卻太危險,於是就輪到我們來下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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