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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


  鄺真真道:「三天?不可能!段教主,你在這黑風洞口轉了幾天,尚不敢入內,三天之內,怎麼能回來?」

  段大民道:「萬家愁不是當世武林第一等的人物麼?自然與我不同。萬家愁,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討價還價,這買賣談得成就談,談不成就罷。我等你一句話。」

  萬家愁道:「好,我去找。」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側耳細聽,突然向西邊牆壁上推了一掌。

  牆上洞開一門,裡面風聲呼嘯,正是通往黑煞風河的所在。

  段天民贊道:「萬家愁果真是名不虛傳。這等隱秘的洞口,你轉眼就能發現,佩服。」

  萬家愁走到洞口,轉過身指著他道:「段天民,你聽著,三天之內,她們幾個若是少一根毫毛,我絕不饒你!」

  段天民冷冷地一笑,道:「萬家愁,你現在沒有跟我講條件的餘地!三天時間不多,你好自為之!」

  萬家愁不再說話,轉身向風河中躍去!

  鄺真真見萬家愁躍入風河,想也不想,便跟了過去!

  萬家愁覺出身後有人跟人,忙伸手一拉。

  幸得他有萬家神功在身,手陡然探出五、六丈遠,這才及扯住了鄺真真,否則,恐怕今生今世再難與她聚首了。

  兩人接隨而下,然而就在這須臾之間,萬家愁已在風河中飄出了五丈遠,風勢之急可想而知。

  他將鄺真真拉到身邊,回頭望去,那洞口已經遠遠不見了。

  鄺真真突然叫起來:「冷,冷!」

  萬家愁忙將自己的內力由手上傳給她,鄺真真不叫了,可牙齒還是得得發響。

  萬家愁又催些內力過去,鄺真真的經脈裡漸漸暖起來,不再發抖,卻又驚叫起來:「呀,這裡怎麼這麼黑?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她的話在呼嘯的風聲中比蚊蟲的聲音還是微弱,但萬家愁肯定會聽到。

  萬家愁沒有回答。

  他的內力即使在這尋常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煞陰河中,也勉強能夠視物,可現在除了鄺真真與自己外,什麼也看不到。

  這風河前無頭,後無尾,連兩邊的洞壁也看不見。

  更可怕的,是鄺真真的身上聚起了厚厚的濃霧,已經包裹住她。

  這黑煞陰風毒性若沁入她肌膚,後果不堪設想。

  萬家愁一手拉著她,另一手連連揮出數掌,為她驅開那包裹在身上的黑霧。

  喜然覺得眼前一白。

  兩個人飄在風河中,意象飄在河流中一樣,流動的風已經撕去了鄺真真的衣服。

  想想自己一定也是如此。

  他向自己身上看看,也是被一層黑霧包裹著。可他有軍荼利神功護體,已在陰風與身體間隔開了薄如劍刃的一隙,陰民自然無法侵襲。

  可鄺真真卻不同,此刻身上又已被黑霧包裹住,人也冷得瑟抖起來。

  萬家愁又揮掌為她驅開了黑霧。

  那黑霧看似黑煙,輕輕飄飄,實際上極為稠粘,以他的內功,也得使出三成的掌力才能驅散。

  雖然只有三層的功力,但不停地揮掌,損耗也自不小。

  更可慮的是這風河無邊無際,不知到何時才能到頭?

  人的力量卻是有限的。

  但他絕不能丟下鄺真真不管,只能不停地揮動著手掌。

  鄺真真也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歎口氣道:「萬公子,我看你不要再耗費功力了,讓我去吧,能死在你的身邊,我這一生也無憾了。」

  萬家愁沒有吭聲,手上一用力。將鄺真真拉到了身邊,緊緊地摟在懷裡。

  鄺真真心中一驚,卻沒有反抗,任由他施為。

  萬家愁將她在懷中調整一下,使兩人身前的十二處大穴相接。

  鄺真真冰冷的身體立時有了知覺。

  隨之而來的便是心房的顫慄。

  方才雖然有萬家愁為她暖著經脈,可她表層的皮膚卻是冷冷的,已經麻木。

  現在一切感覺重又復蘇,立時知道自己身上已經一絲不掛。

  她曾和萬家愁這樣在一起呆過,不同的是那時萬家愁渾身冰冷,現在卻完全掉了過來。

  她不肯想這是不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但覺心中軟軟的,緊緊地摟住了萬家愁。

  萬家愁長出了一口氣。

  鄺真真一愣,向外推推他道:「你怎麼了,不高興?」

  這一推,立時覺得兩人之間象貼進廠一層冰,冷得刺骨。

  想再抱住他,卻不可能。

  雖然兩臂緊摟著他,那層冰卻仍隔在兩人中間。

  直到萬家愁也緊緊地摟住她,又將她調整了幾次,重將穴道相接,這才重又暖過來。

  她不敢再動,可心裡還是不大舒服,問道:「哎,你為什麼歎氣?」

  萬家愁道:「唉,你呀。我是看見咱們二人融為一體,我的內功已在咱們與風河間隔出了間隙,舒口氣,怎麼是歎氣?」

  鄺真真有些不好意思,將臉貼在他臉邊道:「哎,這樣下去,不損耗你的功力麼?」

  萬家愁道:「只要咱們二人合為一體,就不怕了。我的軍荼利神功自有護體功能,哪怕是我在昏迷中,這功能也常在,不必刻意運功,你放心好了。」

  鄺真真嬌聲道:「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死,也死得甘心了。」

  萬家愁道:「不,咱們不能死,一定要活著出去。對了,你記得不?上次你在這風河中,那個小朱說過什麼風眼,你知道在什麼地方麼?」

  鄺真真道:「不知道。」

  萬家愁道:「這風河無邊無際,象這樣飄流下去絕不是辦法,你樓緊我,咱們遊動一下試試。」

  鄺真真聽話地摟緊了他。

  萬家愁試著向一邊劃了幾下,一伸手,已知一切都是徒勞,風河似河卻不是河,方才飄浮在其中,覺得與在河中差不多,但一劃動,方知風與水大不相同,根本無處附力,劃了幾下,也未覺向一邊移動半分,兩人還是在風河中飄動著。

  鄺真真卻覺得意亂神迷。

  萬家愁一劃動身軀,一股奇妙的感覺傳到她身上來,不由得在心中想道:「他是故意的呢,還是真的在找出路?」

  無論是怎樣,她都很高興。

  她甚至想扭動身軀迎合他。

  萬家愁覺出她在扭動,忙摟住她,喝道:「別動!穴位錯了,又要費一番工夫。」

  鄺真真不敢動了。

  萬家愁又試了幾次,均沒有成功。

  突然想:「向旁不行,向前後行不行呢?」

  如果能向後劃動,豈不是可以遊回洞口?

  可他方試了一下,便知此法絕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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