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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無嗔上人道:「一句話就講完,他晚上不到,明兒早上准到。」

  魏雙絕不覺站起身。但他顯然不是震驚害怕而是興奮。大聲道:「大和尚這話可是當真?」

  無嗔上人笑嘻嘻斜上他一眼,道:「怎的叫起大和尚不叫禿驢?本來有關冷見愁之事還有不少情報資料,但酒家卻不想說了。」

  梁松柏忙道:「上人請坐下說話,一切都有得商量。」

  梁永佳讓坐,接著陪笑道:「家父意思說,若是有關冷見愁之事,只要有價位,上人想要什麼都有。」

  無嗔上人大馬金刀坐下,道:「這才像話,老魏別不服氣,如果你得到酒家秘密消息,說不定三招就能宰了他。」

  魏雙絕聽了一怔,乖乖坐回原位。

  梁松柏道:「上人能不能光提示一兩句?好讓大家都更有信心?」

  無嗔上人道:「當然可以。他們的九幽使者金陽呢?」

  梁松柏父子固然而色皆變,連那白抱人也身子一震,人人皆見。

  無嗔上人呵呵笑道:「洒家雖是出家之人,但日常花費大得很,又要修建寺廟,又要養活一些閒雜之人,當然女人是世人最會花錢的混蛋,哈,哈

  梁永佳道:「上人若是有興致,敝府倒是有不少漂漂亮小妞們,能歌善舞,更善解人意。哈哈……」

  無嗔上人道:「興致有得很,不過酒家一向眼光很高,下看不上眼,咱們還是喝酒吧,免得那些庸脂俗粉掃了興頭。」

  梁松柏大笑道:「上人真是快人快語,不過敝府也有當絕色,保證上人一見就捨不得走了。」

  這話連小鄭也知道梁松柏所指的「絕色」是誰。又見無嗔上人笑容變得十分淫邪,不禁恨得咬牙切齒。要是這賊禿下來,徐小茜等三女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等到明天。雖然明天有何結局尚未可知,但總勝過被淫僧糟蹋蹂躪玩弄。

  無嗔上人算盤精得很,手法也很多,所以終於把徐小茜等三女全都瞞過。

  他那種垂涎欲滴樣子使他討價還價時處於下風,最後才議定等冷見愁落網後三個女孩子都歸他,任他帶走處置。

  無嗔上人道:「冷見愁前赴舒城途中,湊巧遇見九幽使者金陽。冷見愁親口透露說因見金陽居然能役使厲鬼,所以找個機會冷不防殺死金陽,不過在殺他之前卻也探問得知他來自安居鎮,所以冷見愁馬上會趕來無疑。」

  梁松柏道:「仙親口說已殺死九幽使者金陽?還有沒有別的話?」

  無嗔上人道:「他的確這麼說的,他還追問我世上到底有沒有鬼,石來他好象真見過鬼因而心中暗暗恐僅,所以到處打聽,這一點希望對老員外有幫助。」

  梁松伯道:「幫助大得很,但只不知冷見愁來到敞府時,上人如何幫忙我們?」

  無嗔上人道:「若是動手只好瞧老魏的,洒家口問不行,不過酒家使毒有點心得,如果酒家全力佈置的話,适才那三道毒功禁制就變成兒戲了,哈哈……」

  他的確闖過三重「武功」關卡,跟著又闖過三道毒功禁制,所以沒有人懷疑他吹牛皮,事實上他也沒有吹牛皮。

  梁永佳恭恭敬敬問道:「晚輩亦修習過少許毒功,只不知上人是毒教何派?」

  無嗔上人道:「毒教門派又神秘又多,酒家的門派來歷說出來天下無人曉得,所以不說也罷。」

  梁永佳道:「普天之下都無一人得認麼?」

  無嗔上人道:「那當然有,例如『海枯石爛』李碧天,幸而這類人物並不多

  梁永佳道:「如若大師的毒陣禁制能擒殺冷見愁。我擔保你世間之物無求而不得。」

  無嗔上人聲音遠露出隨口敷衍意味道:「真的?那我豈不是可以不再飄泊江湖可以安居了?」

  梁永佳道:「當然可以。你甚至可以生一大地孩子熱熱鬧鬧住在一起。」

  廳外有人來報告幾句話,梁松柏向無嗔上人告罪帶同白袍人和魏雙絕出廳去了。

  梁永佳道:「大師遠來想必門渴肚饑。待我著人辦備酒菜又叫幾個女孩子來相陪解悶可好?」

  他詢問之舉其實很多餘,因為大廳另一角馬上就擺好一張不大的圓雲石桌,酒菜流水般端來,還有三個年輕貌美侍女。

  梁永佳陪他落座,喝了兩壺酒。忽然問道:「大師你剛才為何老是瞧著地面?莫非我的毒陣收不乾淨?」

  無嗔上人雙手都摟住細軟腰肢,大有樂不可支之態,嘻嘻笑道:「不,不,我數磚塊面已。但我數來數去都弄不清楚此廳立有幾塊橫有幾塊?你呢?」

  梁永佳聳聳肩道:「我從未數過,簡直沒動過念數磚塊。為僕麼要數呢?」

  無填上人道:「我猜大概是令尊之故,自從我們去看過徐小茜等三女之後,回到此廳,我忽然發覺令尊與我的距離老是若遠若近。你知道我們修習過武功的人總是對『距離』很敏感。所以我不覺分心去數磚,以便確定一下究竟怎麼回事。」

  粱永佳道:「不瞞你說,我有時也有這種感覺呢!你想不想知道上何原故?」

  無嗔上人嘴巴馬上從香嫩臉頰縮回,道:「當然想,是仍原故呢?」

  梁水位道:「那是因為家父修道幾十年之久。他可以使人感到他縹渺朦朧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忽然啊一聲又道:「大師且放懷享受一會,我有事會去就回來。」

  事實上梁永佳並沒有去別處,只不過出廳轉個彎就到了隔壁一個寬敞空蕩房間。

  房內一張桌兩邊坐一人,其一是梁松柏,另一個是三十餘歲衣著隨便的男子。雙眉微垂面膛寬闊,望上去完全是極老實厚道樣相。但老江湖決不作此想,因為凡是「扮豬吃老虎」型厲害角多半是這樣子。

  梁永佳一進去就道:「那和尚果然是數磚塊,他很坦白說出。」

  粱松伯冷笑一聲,道:「不管他坦白與否,既然是數磚塊測距離,就是有向我出一意圖。」

  梁永佳道:「他已喝酒吃菜,李碧天那邊怎樣了?拿藥回來沒有?」

  梁松柏對面的男子道:「剛拿到。李碧天武功天下無雙,無嗔和尚想必瞧不出吧?」

  梁松柏泛起自信驕傲笑容,道:「李碧天不信我也收拾得了那和尚。對了,永佳,剛才永珍接見嚴老四使者。得到資料很多。冷見愁近目行了跡大致上可以連接起來。嚴老四希望他的行跡到安居鎮之後就永遠停止。嚴老四這次似乎很小心,再三強調冷見愁此人不好對付,要我們全力以赴;甚至最好能請你尤二伯親自出手。唉,他對我這個三哥居然好象還不放心還怕力量不夠,真是莫名義妙。」

  梁永珍清晰道:「爹,嚴四叔向來對你萬分敬佩信服。所以冷見愁此人必定厲害得出人意料之外。試想十多年來天下那有『血劍會』都收拾不了的人物?既然血劍會不行,咱們『冥陰教』豈可不加小心?我看不如把『大毒府』府主尤二怕講出來妥當得多。」

  粱松柏笑一下。他向來很欣賞信任這個大兒子,當真是極得力臂助。如果二十年前他已經這麼大。相信聲勢赫赫幾乎可以一舉奪取數省政權的「十萬魔軍」行動不至於覆沒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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