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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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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維傲然道:「生死不過等閑之事,你想開啟地道入口,除非先把我擊斃!」 心池聖女沒有做聲,後面的吳家二老齊齊道:「愚兄弟願效微勞!」聖女搖搖頭,道:「兩位請退……」 左右雙鈎吳家二老服服貼貼,一齊向後退開丈許。 心池聖女一望石桌,道:「那大概就是開啟地道的樞紐了,你最好不要攔阻我,我實在不願意傷害你!」她說的話十分真摯,教人一聽都知道發自心坎。 皇甫維道:「我也不願跟你動手,因為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可是,假如你一定要動那石桌的話……」 說到這裏,心池聖女已緩步向石桌走去,皇甫維暗聚內力,右掌輕輕拂出。心池聖女突然舉手掠鬢,動作優美異常。皇甫維一拂之力到處,忽然有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大喝一聲,運足全力,雙手先後拂出,這一招奧妙異常,心池聖女雖是武功極高,卻也不能再用掠鬢的動作化解,玉手突然向前一探,纖纖五指,分別罩住皇甫維雙掌脈門要穴。 皇甫維心中一凜,縮回雙手,倏又連環拂去。這一回他絲毫不敢留情,運足全力兇猛進攻。 心池聖女單用一隻右手,忽擒忽拏,施展出一路極為精妙手法,見招破招,轉眼之間已拆了十餘招之多。 皇甫維一身武功,罕有碰上比他高強很多的人,這時突然遇到心池聖女這等絕世高手,內力方面立感不支。其次對方的手法似是衝著他的秘傳心法而來,著著搶制機先,同時招數中暗蘊無窮威力,似乎除非不發,一發就可置自己於死地。 這種感覺十分難受,皇甫維攻了十餘招之後,突然動念改攻為守,登時手法一變。 心池聖女武功高得出奇,就在他手法一變之際,驀地直搶入來,身法迅捷無比,錯眼間纖纖五指已扣住皇甫維左臂臂上的三處大穴。 皇甫維登時動彈不得,咬牙歎了一聲,道:「我比起你好像還差得太遠。」 聖女道:「你身負內傷,但依然有這等功力,已經十分驚人,我剛才那一路手法,對付別人沒有大用處,但卻已花了我二十年工夫才研創出來。」 皇甫維道:「哦,就是專用來對付我父親?」 「不錯!」她微笑一下,又道:「但因此我感到十分奇怪,以令尊的聰明智慧,應該想到我這一著,為何你的手法,竟和他當年的一模一樣?」 皇甫維微笑道:「若是三個月後我們有機會相逢,我會教你大感意外!」 她皺一下細長的眉毛,好像一時之間想不通他這話的真正意思。她道:「這是以後的事,現在第一點你把聖劍還給我,第二點告訴我開啟地道之法!」 皇甫維因身落人手便不推拒,立刻把開啟地道之法說出來。心池聖女暫時沒有取下聖劍,卻低聲問道:「你雙眉心之中不是各有一顆紅痣的麼?現在為何只賸其一?」 皇甫維愕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因除掉人皮面具之時不小心把一顆紅痣弄掉,當下只好道:「那都是假的。」 她那對美麗澄明的眸子突然一亮,定睛瞧著他,把皇甫維瞧得有點茫然,怎樣也看不出她眼中的神色究是何意。 過了一陣,她忽又低聲問道:「你身上可有什麼明顯的胎記沒有?」 皇甫維一向沒有注意到,信口道:「好像沒有……」她道:「沒有一塊比拇指還大的紅色胎記?」他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 心池聖女登時恢復原有的寧靜,伸出左手去摘他背上的聖劍。皇甫維忽然感到一陣被屈辱的衝動,要知他並非貪圖這柄聖劍,可是假如他仍然握有此劍,則以後在江湖行走之際,誰見了都會震驚竊語。 這一陣衝動逼得他施展詭計,大聲叫道:「那些人都快要燒死啦……」 心池聖女微微一怔,皇甫維乘機猛然振臂躍開,脫出她的掌握。左右雙鈎吳家二老急忙兜截上來,皇甫維奇快無倫地從兩人空隙中衝出去,轉瞬間已出了廳外。 辣水仙杜筠及鐵騎大將蒲堅生怕放出五嶽掌門那一干人之後,他們會以為自己通敵設阱,那時當真是百口莫辯,非死不可!因此,一齊跟著皇甫維的身形縱出廳外。耳中隱隱聽到心池聖女命吳家二老勿追的聲音。 皇甫維奔過五六條街,回頭一瞥,見到杜筠蒲堅兩人遠遠跟來,便停住腳步等候。 杜蒲兩人追上來,皇甫維道:「目下我身有要事,不能與兩位一同前往,假如兩位另有去處,那就罷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一干人對兩位已生誤會,我們最好聚在一起,免得被他們欺侮!」 杜筠當然想跟著皇甫維,蒲堅也想等過一段時期,看看情形再決定行止,因此也願意跟隨皇甫維。 當下大家約定明日晚間二更時分,在左邊的城隍廟內見面。杜筠兩人約好之後,聯袂走開,賸下皇甫維獨自向西面走去。 筆者在此處必須倒敘一事,那就是當日皇甫維擊死卓澄之後,心中一陣後悔,覺得殺死像卓澄這麼一個孩子,當真太過殘忍。他這刻已回復純潔無邪的那一個皇甫維,自個兒難過了半天,這才轉身返回富春。 他見到呂東青時,只略略告訴他說蹤跡已洩,必須設法防範,尤其是老父的遺體,一定要搬走。 直到這時,他才有工夫取出遺書再看下去,忽地狂喜不禁,立時帶著呂東青再度進入地下石室。 火炬之下,石室中一切都沒有變動,皇甫維伸手在棺底一摸,道:「這下面果然有枚鋼釘,我們把棺蓋打開,就可把義父的遺體運走……」 只聽「滴答」一聲,皇甫維站起來,把棺蓋揭開。 但見棺中躺著一個白髮飄蕭的高瘦老人,身上衣服甚為污穢,顯然他的兒子們把他放入棺中之時,連新衣服也沒有替他換上。 這位老人面目甚是秀氣,而且沒有皺紋,如果不是頭髮盡白,看上去只有三旬上下的年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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