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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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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夫人話聲好像呻吟一般:「陶正直,你為何反而幫助沈神通?你必定連何同都出賣了。你不是人,你是畜生是惡魔!」 「其實只能怪何同和金算盤。因為何同不知道發甚麼神經,把沈神通小兒子弄得下落不明,所以沈神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到何同查問。我可犯不著跟沈神通這種人物結下不解之仇,故此我不敢不講出何同下落。至於金算盤,他也是不知發甚麼神經,居然派黑夜神社精銳殺手對付我,使我負傷。那時候我不倒向沈神通那一邊,難道還有第三條路?」 那金算盤會發這種神經大概呂夫人早已知道,因此她只好閉起嘴巴。 徐奔卻道:「但何以沈神通叫你趕來,而不是劉雙痕他們?」 陶正直道:「他們可能另有任務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此地另有作用,沈神通這個人決不會差遣錯人的。」 馬玉儀心中只有沈神通影子,所以居然暫時可以不想小兒子失蹤之事。她柔聲問道:「那麼你來此有甚麼作用?」 「沈神通只不過利用我的特長,要我帶走呂夫人。」 這時連呂夫人也禁不住訝然開口:「你有甚麼特長?」 「我平生不喜歡女人,就算天下男人都抵抗不住你的魅力,但一定不包括我在內。」 呂夫人冷笑道:「哼,如果我不是功力全失,如果我還有機會,我一定要試試看。」 徐奔雖然很想將呂夫人這個燙手山芋交給陶正直,但一切情形終究只是陶正直一面之詞,無論如何還是聽沈神通親口決定才可放心。不過現在卻似乎可以較為相信陶正直了。當下道:「我絕不反對把呂夫人交給你帶走。」 陶正直道:「我們等沈神通來了才作最後決定,照我猜想他應該不久就能趕到。」 呂夫人忽然問道:「假如他很久都趕不到呢?你們要等多久?一年?十年?」 馬玉儀怒道:「絕不可能!」 徐奔也向呂夫人叱道:「閉嘴!」 陶正直卻笑嘻嘻走近她,道:「你很討厭,雖然你的話並非全無道理!」含笑柔和聲中,忽然一揮手正反摑了她兩個大耳光,發出清脆響聲。 這樣還不算數,陶正直左手抓住她胸口衣服(其實只是薄而透明輕紗),他的手指和掌背都已深深埋入那對高聳飽滿乳房當中。別的男人必定會稍稍避忌或者受影響而態度軟化,但陶正直卻完全無動於衷,又是兩個大耳光摑去,使人有點擔心呂夫人就算不扭斷脖子,只怕大牙也會掉落幾枚。 呂夫人很可能被打得頭昏眼花,身子完全靠在陶正直手上,連眼睛也閉住了。 陶正直雖然用手推撐著呂夫人乳房部位,不讓她仆倒,口中卻冷冷道:「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女人,你就算趴在我身上也沒有用處。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肉體很好看,可惜我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我不妨告訴你,你以後挨耳光的機會多的是,所以你最好多練點挨耳光的本領。」他表情之殘忍,聲音之冷酷,使人既害怕而又相信他一定說得出做得到。 徐奔心想:沈神通真是名不虛傳,他真是找對了人。那呂夫人落在這惡魔也似的男人手中,只怕還要受無窮盡的活罪。 *** 離大路邊不遠的樹林裏,有兩個人正在追逐。他們的身形先後出現過三次,雖然一閃既逝,但是大路上策馬疾馳的沈神通卻已看得清楚。 那片樹林有不少是楓樹,在深秋冷風中發出淒艷如血的顏色。 沈神通眼睛斜溜著那片樹林,但身子仍在鞍上而沒有棄馬撲入樹林。 他當然不是由於無數楓葉染出滿眼耀異奇艷血色之景象而不敢過去。事實上若在昔時往日,他明明已看見一個男人提刀追逐一個女人。那一男一女顯然都有武功,身法甚快,僅僅這些印象就值得他追去瞧瞧了。更何況那個男人上身赤裸,頭髮很長,身上有很多黑毛。這意思就是說那個奇形怪狀的男人,絕似大江堂嚴府裏見過的「獸人」。當日他在地牢養傷時,已見過很多個,後來還親眼看見「擂地有聲」袁越以驚世駭俗的剛猛硬功,當場擊斃了七八個之多,所以沈神通敢相信自己眼睛不會看錯。 嚴府秘密豢養(也可能是嚴家製造的)「獸人」何以會在迢迢萬里外的北方出現?又何以剛巧會出現在沈神通眼前? 儘管有了警覺有了疑惑,沈神通仍然很自信地微笑一下。由於此時他還在疾馳的馬鞍上,所以沒有人能夠看見他的微笑,事實上就算真有人能看見,也一定不知道他這個微笑含有甚麼意思? 樹林內看不見的深處傳來一聲獰惡厲嘯,也隱隱同時聽到女性的尖叫。沈神通甩蹬躍落地上,身形宛如疾風勁箭衝入樹林內。他動作之敏捷以及奔騰速度之快,難有倫比。 所以那滿身黑毛面目醜惡的「獸人」也禁不住怔住,使得厲嘯尾聲為之突然中斷。不過最尷尬的卻是原本被獸人追逐的女子,因為她仰天發出尖叫,這種尖叫表示她正在被侵凌迫害,然而她卻是好好的站在獸人前面,一隻手提劍,另一隻手則抓住衣襟。當她一手扯裂衣襟,因而露出雪白高挺乳房時,正是她看見沈神通出現之剎那。 任何人當自己詭計騙局被拆穿時,必完全會感到尷尬。至於會不會變得「老羞成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像這一類誘人入伏的詭計,雖然十分古老,卻向來非常有效,至少那女子是這樣想法。所以她深深吸一口氣使自己情緒穩定之後,便道:「沈神通,我原以為可以使你中計,我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殺死你。」 「你很坦白,你也長得很漂亮。」沈神通說的是真話,那個女子年紀最多不過二十出頭一點,不但杏眼桃腮皮膚白皙,而且胸前突出暴露於空氣中的雙峰,也堅挺飽滿得使任何男人讚賞垂涎。 「但據我所知,大江堂嚴府中像你這種人才,好像還有不少。所以你不一定受到重視。如果你不幸喪命,你猜有誰會想念你?有誰會為你悲悼?」 那美女不禁愣愣地睜大雙眼。他何以在此時此地提到這些話?另一方面何以這些問題許久以來都沒有在腦中出現過? 「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王若梅。」 「這個男的呢?」 「不知道,他們只有號碼,他是十七號。」 沈神通不必再觀察十七號獸人,因為他從前已觀察過,心中也有了大致結論,只不過直到現在才親自面對他們而已。 「十七號,我知道你本來有名有姓。我甚至可以從你變了形的五官面貌輪廓中,看出你當年本是端正英俊的青年。」 十七號獸人咆哮一聲,正如一些兇猛野獸一樣,永遠使你不知道他是回答呢?抑是有暴起傷人的意圖。 沈神通當然不害怕,還微笑道:「不要激動,我知道你變形之後,雖然心裏時時還明白清醒,但卻永遠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有些你明知不應該傷害的人,卻不由自主地將他撕成碎片。」 在獸人咆哮聲中,王若梅問道:「你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我相信你真正想問的話是:你有沒有辦法破解這些藥力和邪術?我有沒有猜錯?」 「沒有。還有很多人都想問。」 「你們真想知道答案?」 王若梅固然連忙點頭,連那獸人也跳起六尺,發出獰惡咆哮聲。 沈神通語氣中忽然有點急促,他可能考慮到或者覺察出一些甚麼。道:「好,你們先把自己綁在樹身上,快點。」 平常人若要緊綁一個人在樹身,能不能迅速做好已經大有疑問。而能不能綁得牢固更是一大學問。幸而這種事情在沈神通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而且還可以保證一定牢固,連猛虎也掙不動。 然後有那麼幾分鐘寂靜。 打破寂靜畫面的是另外兩個形狀可怕的獸人,以及一個面色有點蒼白的佩劍青年。 那佩劍青年皺起眉頭望望粗大樹身上的王若梅和十七號,用冷漠無情聲音道:「你能夠在一轉眼制服他們綁住他們,似乎還不算奇怪的事情。我聽說過你沈神通還曾做過不少更值得奇怪之事。」 沈神通道:「好說了,你叫甚麼名字?」 「我是李大通。」 「假如我猜測你現在是奉陶正直的命令行事,你認為值不值得奇怪?」 「不值得奇怪,因為陶先生早已預測過,他說你必能一口就講出指揮我們之人是誰。」 「那麼還有甚麼事值得你奇怪,使你暫時不動手而一定要問個清楚?」 「就是王若梅和十七號。」 「他們被我制住綁起來,人人皆見,何奇怪之有?」 「這一點當然不值得奇怪,但他們身上的鋼鍊卻值得奇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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