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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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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個人不快不慢走來。 無嗔上人眼睛一轉,發現三女都聽見,便向她們打個手勢。 小鄭迅即回到牆洞後,洞口仍然用磚塞住。綠野等三女則裝出手腳尚未恢復自由樣子,分別蜷縮於三個角落。 來人出現在房門。無嗔喜道:「嘻哈,梁二公子。你來得正好。」 當中是白面書生型的梁永佳,左右各有一名勁裝大漢,都泛出邪惡笑容。 梁永佳冷笑道:「恐怕不大好。」 無嗔上人訝道:「二公子這話怎講?」 梁永佳道:「因為小辛已經來了。」 綠野最沉不住氣猛然跳起身。幸而她還記得假裝雙手雙腳不能拽開活動,所以只站在牆角,叫道:「小辛在那裏?」 梁永佳仰天打個哈哈,道:「他好比一隻極厲害的兀鷹,但這隻兀鷹現在已入了羅網。」 綠野大聲道:「不,絕不。」 梁永佳道:「你且別擔心小辛之事,先擔心你自己。」他指指左邊黃衣大漢,又道:「他叫金蜂。」又指右側青衣大漢道:「他叫青蝶。」 他邪笑一聲,又道:「他們不但很會殺人。採花更有一手。」 這種對話只有綠野可以應付,她道:「呸,這兩個傢伙看著就討厭。我敢打賭沒有那一朵好花願意給他們採。」 三個男人一齊大笑,竟無絲毫惱怒。 梁永佳道:「你錯了。他們隨便那一個若是採過你這朵花,保證你永遠忘不了他。你以後老是會找他。」 綠野皺起鼻子,道:「他們有甚麼好?」 梁永佳邪笑道:「你最好親自試一試。」 綠野道:「你呢?你只會看不會做?你是不是那種沒有用的男人?」 梁永佳忽然面色很難看,怒道:「你這個死丫頭。好,二少爺親自服侍你。」 綠野當然是故意激他,道:「你?看你不行,小白臉多半不行。你應該去服侍別的男人。」 那金蜂、青蝶兩人都不敢作聲,但臉上卻露出古怪微笑。 梁永佳恨恨跺一下腳,叫道:「金蜂、青蝶。」 那兩大漢大聲應道:「在!」 梁永佳道:「你們進去,房內有三個女的。各選一個剝下衣服,比賽看誰快。快的人可以先挑選兩個女的享受。」 金蜂、青蝶都泛現興奮神色。他們本是狂蜂浪蝶見過無數女子。但平心而論,這兒的三個女孩子任何一個都比他們所認識接觸過的女人強勝百倍。 無嗔上人道:「嘻哈,有趣得很。但我和尚怎麼辦?就算沒份也想出去走動走動。」 梁永佳用陰冷眼光轉到他面上,道:「腿長你自己身上。你為何不出來?」 無嗔苦笑道:「出不去呀,門口有兩個惡鬼把守,差點要了我的命。」 梁永佳道:「你最好想法子出來,否則往後一二十天沒有飯沒有水,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無嗔上人道:「嘻哈,二公子敢是忘記我傳送小辛消息的功勞?」 梁永佳冷冷道:「小辛已經陷入天羅地網。你的消息一點價值都沒有。」 無嗔上人道:「二公子,你怎可過橋抽板?我和尚多少還有點用處,我……」 梁永佳喝道:「金蜂青蝶,你們死掉不會動麼?」 金蜂青蝶一齊忙道:「是,屬下立刻動手。」 金蜂道:「我來數一二三,你先選一個。」 青蝶道:「我選左邊角落姓閻的那個。」 金蜂道:「好,我選右邊的花解語。咱們誰也不知道她們每人穿多少件衣服。所以是快是慢各安天命,不得反悔。」 青蝶哈哈淫笑道:「老實說能弄上一個就很不錯了,有何反悔之有?」 無嗔上人大聲道:「這句話很有道理。這三個女孩都是當今絕世美女,任何男人能弄上一個必定一輩子心滿意足。」 梁永佳斥道:「少廢話,如果你識相點,將來少受些活罪。」 無嗔上人忙道:「嘻哈,我和尚最識相不過。二公子日後必定曉得也必定滿意。」 梁永佳道:「你沒有以後將來,能活活餓死就算有福氣了。」 他那種淡漠表情和陰冷聲音,使人禁不住想到一個全無心肝殘酷可怕的魔鬼。 無嗔上人道:「嘻哈,難道我無嗔和尚竟然命絕此地?」 門口的金蜂已經大聲數道:「一……二……三……」 他們兩人有如旋風一般搶入屋內。 無嗔上人哈笑道:「喂,喂,你們怎可欺負母老虎?你們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當然沒有人理睬他叫喊。因為花解語等三女夢遊一般走入房間,以及被鎖上手銬腳鐐的經過他們都曾在場目擊。 他們更深知那些銬鎖是特殊合金所製,無人能夠掙斷。因此那三女雖是恢復清醒,全身武功仍在甚至兵刃暗器都在身上,但雙手雙腳都銬鎖著的人能做甚麼事? 金蜂和青蝶動作矯健迅快,看來果然都有「高手」格局。 但可惜花解語閻曉雅不但也是高手,又佔盡隱藏實力奇兵突出之利,所以花解語左手五隻紫金爪毫無困難就扣住金蜂一隻手,而右手短刀則頂住他咽喉要害。 青蝶比同伴痛快得多,當他向閻曉雅撲去身在空中時,忽然看見閻曉雅兩隻手都很自由,衣袖飄飛中三點寒光迎面電射過來。青蝶這一驚非同小可,使盡全身力量急急翻開。閻曉雅發出的三點寒星居然被他間不容髮躲過。 但青蝶卻永遠想不到距他三尺的牆上有一支吹管正對著他後頸要害。一支淬毒鋼針從吹管飛出,滑過空氣無聲無息深深插入青蝶後頸。 所以青蝶死得很痛快,連慘叫驚叫聲音都沒有。 金蜂感到那鋒快無匹的刀刃有一股寒氣,從咽喉直透入心臟。他知道花解語那隻美觀可愛玉手只須輕輕一動就可以割斷喉嚨,甚至可以割斷整條頸子。 而且另外他又看見花解語五枚金爪扣在臂彎穴道上,爪尖顏色光采好像有點特別。 他根本不必猜想就知道爪尖上必有劇毒,抓破一點點油皮就可以立刻要命,何況爪上內力強勁,即便爪尖無毒也能輕輕易易抓死任何最強壯的人。 梁永佳在門外瞧得真切,不覺怔住,這種變故的確叫人一下子不知應該怎樣應付才好。 花解語說話向來清晰明白,聲音也很悅耳動聽。她道:「你既然採不了花,你能出得這個房間口?我意思說門口有惡鬼把守,你可有法子出去?」 金蜂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世上很多巨大突然的變故,往往會使人一時之間並不覺得是「真實」的事,尤其是花解語近看時更加嬌艷美麗,話聲比黃鶯還好聽,如此美女真會殺人?我真的會死於她手中? 他願意回答任何問題,只要能夠不死獲釋,只要她能喜悅高興。 但梁永佳陰狠聲音傳入房間,道:「他不行,任何人都不行,除非我准許。」 金蜂面色變成灰白,因為梁永佳說的是真話,而他又深知梁永佳骨子裏是多麼狠毒無情的人物。 花解語這回說的話是向梁永佳的:「你這個得力手下性命在我手中,難道他的性命也不能使你改變主意?」 梁永佳冷冷道:「不能。」 閻曉雅已撿回她的暗器,說道:「花解語,我很抱歉,如果也活捉了青蝶,姓梁的恐怕就不敢不鄭重考慮了。」 梁永佳冷冷笑道:「也不行,再加二十個亦不能使我改變主意。」 綠野忿然罵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牲。像你全無心肝全無人性的惡賊,我殺一百個也不會眨眼睛。」 梁永佳一點不生氣,他站在門口外面,居然很夷然自若,絕對沒有「萬一他們衝得出來」的顧慮恐懼。 他反而笑一聲,道:「金蜂跟我一樣,也是同一類的人,我梁家若是大勢已去,而我又落在敵人手中,他連一兩銀子也不肯拿出來贖回我性命。」 他的聲音表情都很真誠,綠野很相信他沒有說謊,不覺說道:「如果是這種可惡的手下,我也絕不替他們打算。」 人人皆知她為人率直坦白想到便說,所以對她反而同情敵人的決定一點不覺得奇怪。 無嗔上人從角落走出來,笑道:「嘻哈,二公子這回大錯特錯,錯得連性命也丟掉啦,但你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 梁永佳當然不知道,亦無其他任何人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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