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千幻錄(70)_司馬翎

七〇

　　老叟小毛但覺一個什麼東西從他面前掠過，並且帶出尖銳驚人的聲音。他手中捧著的劍經，被那東西搜奪出手，破碎為千萬碎片，化作白影撒滿一天，隨風飆飛散墜。

　　這一下正是道家玄門中絕頂功夫，稱為「罡氣」，乃是先天真氣，和佛門的「般若大能力」，同是天下武功中最奧妙不可思議的功夫。

　　二十年前，崑崙絕代高僧白眉和尚，在星宿海西寧古剎，所遇會的瘟煞魔君朱五絕，正是天下所知唯一練成這種「罡氣」功夫的人。卻不料在這山谷石屋中，竟藏有這等不可一世的高人，而且還是個女性。

　　鍾荃因為練過般若大能力，雖然未曾練成，卻會懂得這是「罡氣」功夫。可惜他沒有瞧見，否則必定震駭難言。

　　他邁開腳步，一跨便是丈許，橫過那塊草地，沒入林中。

　　大小姐瞥見他腳法輕靈奇快，而且飄飄灑灑，不覺皺一下眉頭。但瞬即便把思想拉回自己的事情上。她柔聲道：「啊！小毛你別怕，我不是怪你，而是……」她頓一下，繼續道：「不過那靈光也許是無法覆命，死時又不敢將內情告訴她徒弟，只著她送回劍經。又怕我一時生氣，對那女孩不利，故此著她送到小毛手中。這個假定大有可能。」

　　「大小姐，那本經讓什麼毀啦！」老叟吃驚地叫道。顯然他沒有瞧見她運功時的形相和動作，而又不知他的大小姐，竟然能夠在一丈之外，發出罡氣功夫，把他手中的書搶走震成粉碎，是以仍然懵懂地稟告。

　　「由得它吧。」她漫應一聲。然後默然垂眼尋思，臉上卻有著不悅之色。

　　她忖道：「不管靈光這女冠有什麼理由，但她既沒有為我辦好那事，而那三招劍法卻被她傳得，卻是不值。靈光她本來是我師姐的唯一弟子，雖然因師姐早逝，只傳給她玄門太清派中一點兒功夫，但後來移居峨嵋，卻得到峨嵋前輩異人東方紫雲傳授峨嵋心法，十年前她顯露了幾手劍法，已是卓然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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