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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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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他身邊的人,個個都直著眼睛觀戰。瞧他們那等入迷的樣子,沒有張大嘴巴,口角流涎,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焉能使他們驚醒? 這時羅、蕭二人又鬥了二十餘招,端木芙忽然長長的透一口氣,道:「阿彌陀佛,總算老天爺幫忙,現在不妨事啦!」 崔阿伯隨口道:「你說什麼?」 他只聽見她說話,至於說話的內容,全然不知。端木芙笑了笑,知道再說他也一樣聽而不聞,便沒開口。 忽見羅廷玉奮起神威,踏步進擊,寶刀湧出千重光浪,潮捲攻去。他連進三步,蕭越寒就連退三步。 緊接著羅廷玉使出一招奇幻無比的刀法,眾人都沒瞧清這一刀的來蹤去跡,卻已聽到「噹」的一聲。蕭越寒緬刀脫手飛上半空,他的人則有如木偶般呆立不動,敢情是一把寒光耀眼的刀刃,抵住他胸口。 羅廷玉一伸手抓住對方肩胛,五指已扣住脈穴,使敵人失去抵抗之力,回頭長笑一聲,道:「端木姑娘,鄙人幸不辱命,已把這廝生擒活捉了。」 端木芙道:「多謝羅公子蹈此奇險,替賤妾拏下了仇家,此恩此德,不知何以為報?」 除了眾寇之外,餘人莫不喝采歡呼。只把心懷叵測的何旭氣個半死,卻又苦於無法作聲。 羅廷玉苦笑一下,道:「姑娘不必說那什麼報答的話了……」 端木芙道:「賤妾句句字字,出自肺腑,難道羅公子竟然疑我作偽麼?」 羅廷玉道:「你固然沒有作偽,但鄙人卻因此而想起了自己的愚蠢。請問假如我失手死在對方刀下,世間上不但無人可憐思念,反而帶來無限譏嘲辱罵!」 端木芙道:「公子現在感到很後悔麼?」 羅廷玉緩緩道:「你是嚴無畏手下重要人物,我應該任得蕭越寒擄走你,一來可以減弱獨尊山莊勢力。二來留下蕭越寒這等高手,亦將是使獨尊山莊頭痛的人物。但我竟然愚蠢得出手救你,還冒險捨命拏下了他,唉!」 他發出一聲極沉重的嘆息,顯示出這等矛盾不合理的行為,已變成何等沉重的心事! 崔阿伯道:「羅公子,有話慢慢再說,我家小姐用性命擔保你必可獲勝。現在你既然勝了,有煩快快解開她的穴道。」 羅廷玉向端木芙道:「這位老丈對你當真是忠心耿耿,萬分愛護……」 正說之時,三大寇分頭逃竄。他們的手下當然也不敢逗留,個個只恨爹娘沒有替他們多生兩隻腳,好逃得快些。一個個沒命奔逃,霎時間已走個乾淨。 羅廷玉游目四瞧,並不出手攔截。 崔阿伯拂鬚催促道:「羅公子,請你快點解開我家小姐的穴道吧!」 羅廷玉虎目一瞪,道:「你忙什麼?」 崔阿伯那敢得罪他,趕快陪笑道:「是,是,您別見怪,我年紀大了,總是囉哩囉嗦的。」 羅廷玉見他如此忠義,為了端木芙的安危,不惜低聲下氣至此,心中大是敬重,緩緩道:「我不是故意跟你過不去,事實上端木姑娘全身沒事。」 崔阿伯喜出望外,道:「公子敢是說您並沒有禁閉她的絕穴?」 羅廷玉道:「正是如此。」 崔阿伯道:「謝天謝地,這就好了,小姐快快運氣瞧瞧。」 他一心一意以端木芙為念,全然沒有考慮到這話會不會傷害羅廷玉。要知羅廷玉既然說沒有點她的穴道,他還叫端木芙運氣以試,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話。但羅廷玉一點也不怪他,反而更添敬重之心。 端木芙道:「我早就知道他沒有點閉我的穴道了。」 崔阿伯沉聲道:「小姐萬勿大意,還是運功試上一試的好。」 端木芙道:「阿伯你放心吧,羅公子是什麼人?豈能騙我?」 她轉眼向眾人道:「你們把受傷的人送入屋內休息,又分出人手巡搜全村前後,派駐崗哨,我要趁此機會審問那蕭越寒一些話。」 眾人轟然以應,端木芙緩步向早先躲藏的屋子走去,崔阿伯抱了婢女燕兒,跟隨在後。 羅廷玉遲疑了一下,才推著蕭越寒,走入屋內去。他一來想知道端木芙要審問什麼?二來更想查明白蕭越寒的來歷以及武功路數。 他讓蕭越寒靠牆坐在地上,自己卻走開六七步,道:「他雖是不能行動,卻可以說話。」 端木芙道:「謝謝你啦!以我推測,恐怕沒有法子在他口中問出什麼話了。」 羅廷玉道:「若然你早已知道如此,何必要我冒險拿下他?要知我也是臨時決定不當真禁閉你穴道。萬一我向你下手,而又敗陣身亡,則你冒的險也一般的大,是也不是?」 端木芙道:「我本身武功雖然不行,但卻博識天下各家派的奇功秘藝,因此我知道你的刀法可以克制得住蕭越寒的二十四招魔刀,問題只在你們之間的功力如何而已。」 羅廷玉道:「說到刀法招數,還有點道理,至於功力方面,若然不是上陣交鋒,當面試過,焉能在事先測出?除非雙方功力懸殊,但鄙人自問卻贏不了蕭越寒。」 端木芙道:「這一點正是生死得失的關鍵。你想必還記得我叫阿伯計數之事了,他數到二十,蕭越寒還沒有答覆要不要動手一拚,我就知道你贏定了。」 蕭越寒突然插口道:「姑娘說得出老朽的刀法名稱,果然足以令人震駭驚佩。但說到功力高低這一點,老朽一點都聽不明白。」 羅廷玉道:「姑娘話中玄機,高深莫測,鄙人也全然不懂?」 端木芙微微一笑,眉揚目颺,風姿嫣然。接著說道:「羅公子不知道蕭越寒煉就一種奇異魔功,無怪聽不懂了。」 蕭越寒道:「姑娘果然厲害,慧眼通神,竟瞧出了老朽煉成一種魔功。不過照你的說法,老朽既然知道自己煉過魔功,又如何不明白呢?」 端木芙道:「這只怪你自己以為功力已可以抵得住羅公子,卻不曉得他竟是多少世代以來絕無僅有的『刀君』之故!」 羅廷玉心頭一震,口中卻道:「鄙人的家傳刀法,傳世頗久,卻未聞『刀君』之說。姑娘此評不易教人心服,連鄙人也不能相信。」 蕭越寒沉吟不語,似是在回想對方刀法。 崔阿伯道:「我家小姐既然這麼說,大概就有八九成不會錯了。假如羅公子便是刀君,老朽雖是敗於你寶刀之下,也不算什麼丟人之事。」 端木芙道:「言歸正傳,蕭先生我要請教你一兩件事情,甚盼你據實賜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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