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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五


  徐小芸訝道:「當然啦!雖然離中心區還有一段的路程,但這兒比中心區更熱。凡是大洪爐的邊緣,莫不如此。」

  薛陵道:「你能不受炎熱影響,是也不是?」

  徐小芸道:「是的!但別的人如阿章他們就不行了,他們一到了這裏,不久就昏迷過去,再回醒之時,一方面感到乾渴無比,另一方面又慾火焚心,陷入半瘋狂狀態之中,所以到了前面的奈何洞,就會拚命飲下法水,變成了真真正正的行屍走肉。」

  她轉眼盯住他,又道:「您竟不怕此處的炎熱,實在使我萬分佩服。」

  薛陵道:「不!我也大受影響,現下既知其故,便可以安心了。」

  徐小芸道:「我可看不出您受到什麼影響,您可是覺得頭暈或者不舒服?」

  她顯得那麼關切而又害怕,自然這是因為薛陵如果覺得不舒服,將削弱了他的戰鬥力,以致不能出手應付敵人,她焉能不深感驚懼?

  薛陵為了避免她對自己失去信心,所以坦白的告訴她道:「我既不頭暈,也沒有不舒服的現象,只不過感到慾念很強烈,而且是時時如此,並非一下子就過去了。」

  徐小芸不知不覺挨貼得更緊,似是暗示他可以隨時下手,大快朵頤。

  薛陵並沒有反應,繼續說道:「我以前也曾碰到過相似的情形,慾火有焚身之勢,但一念之間,便抑制住了。」

  他記起了那一次在中牟縣白英的家中,躲避天下武林高手圍捕之時,匿藏在白英房中的暗道中,耳中聽到了朱公明和白英歡會之時,種種搖蕩挑逗的聲音。

  他單憑聲覺,已知道白英實是天賦異稟,所以朱公明才會那麼迷戀。他也因而對這一方面的情事,懂得了很多。

  他望一望徐小芸,但覺她在暮色之中,更為美麗誘人。

  當下又道:「實不相瞞,我感到你在我身邊,使我時時有不能自制的危險,這真是十分奇怪之事,以往我總是一經決定怎樣做,就不會改變。但此刻卻不能這樣。」

  徐小芸泛起歡容,道:「雖然這是酷熱的影響,但妾身仍然覺得很高興,假如您喜歡的話,愛怎樣做都行,賤妾決不反對。」

  薛陵大吃一驚,一時之間,瞠目無語。

  他受驚之事有二:一是她這樣出乎自願的奉獻,如何對得起阿章?假使是被迫,自然無話可說。

  第二點是她既然表明了任君採擷的態度,誘惑力就加強了不知多少倍,以薛陵這種男人,假如認為有被拒絕的可能之時,一定十分顧忌而抑制著自己。但既然對方毫不設防,歡迎侵佔,少了一層顧慮,情勢當然大不相同了。

  這是他吃驚的兩大原因,他暗自忖道:「我如今不比從前,縱是破了童身,也不會影響武功。再者,以她來說,既非處子,又不是有夫之婦,談不上有傷陰德的問題,因此,我盡可以佔有她,好好享樂一番。」

  轉念又想道:「不行!我已和阿茵、小容訂了白首之盟,如何能在行將成親以前,與別的女人發生關係?」

  這個反駁的理由,十分軟弱無力。只因在那個時候,社會上的道德觀念,對男人十分縱容。甚至娶親之時,連陪嫁的丫頭也變成了丈夫所有之物。換言之,男人完全不負貞操的責任。只要對象不損陰德,即可公然為之。

  薛陵總算與凡俗之人不同,所以覺得這樣有點對不起齊茵和韋小容。但事實上這個想法太軟弱無力了。

  他伸手摟住徐小芸的纖腰,頓時那溫暖的紅唇,已印到他的嘴上。而此時徐小芸的身軀,在他懷中扭來扭去,更加刺激誘人。

  薛陵淺嚐輒止,抬起頭來,說道:「我忽然想到了阿章。」

  徐小芸道:「別想他,也別想將來。」

  薛陵道:「不想阿章還合道理,因為我已瞧出你已經變了。」

  徐小芸道:「是的!你使我變了心。」

  薛陵道:「但不想將來如何使得?我們已不能再耽擱了。」

  徐小芸笑道:「時間有的是,如果你不決意冒充阿章,情形自然不同,那時我們就不能逗留此地了。」

  她停歇一下,設法使薛陵躺在草地上,而她則像蛇一般纏住他,又道:「此刻你對我太重要了,我要留下一個永遠忘不了的人,但並不是憎恨。」

  薛陵嘆一口氣,還沒有決定怎樣做。

  徐小芸道:「別嘆氣!我自知是殘花敗柳之身,不能與你匹配。因此,我將來如若恢復了自由之身,我決不會纏擾你。」

  薛陵道:「這就是你說的別想將來的意思麼?」

  徐小芸突然無力地癱伏在他身上,深深嘆息一聲,說道:「這只是令人心碎的一半而已。」

  薛陵大訝道:「還有一半是什麼?」

  徐小芸道:「那就是我一回去之後,就須向三老爺報到,稟告經過情形。他考核過了,將傳我本山心法絕藝,使我得以勝任護法之職。」

  薛陵不明白地眨眨眼睛,只聽她接著道:「我報到之時,定必應召入窟過夜,也就是說,不久我就得被這冷酷無情的惡魔再蹂躪一夜,唉!這真是羞愧痛苦之事。」

  薛陵道:「這就是你不想將來的另一半原因了?」

  徐小芸道:「你以為還不夠麼?我現在這般憎恨三老爺,也有過數次經驗,但你猜怎樣?我到時還是那般衷心地奉承取悅他,心中甘願他獲得快樂。」

  薛陵突然道:「等一等,這點很奇怪,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之人,如何能使你變成如此?一定是另有奧妙在內。」他沉吟一下,問道:「你每次在他寢宮中都會吃喝點什麼吧?」

  徐小芸搖頭道:「沒有呀!中間或者喝一點酒,但那已經是在事後了。」她雙頰飛起了紅暈,含嬌帶羞,顯得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接著又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那已經在發生了關係之後了。」

  薛陵被她蛇一般的身軀,纏得五內無主,情慾之心大熾,他本想用別的事情打消這股慾念,但不巧的是他們選擇的話題,偏又是這等使人血脈賁張的淫褻之事,這猶如揚湯止沸,火上加油,不能收到分心消欲的功效,乃是顯而易見的結果。

  不過薛陵儘管是慾火焚身,已失去控制之力,但目下卻還未採取行動。這是因為他一向有貫徹到底的習慣,一定要把眼下所談之事,談論下去,直至告一段落,這才輪到解決慾火這一宗。他沉吟一下,說道:「我深信你一定是受藥物所影響,連心神情緒皆受支配,方會有如此奇異的現象。據我所知,愛與恨只是一線之隔。」

  徐小芸見他說得十分鄭重和認真,不知不覺受到了影響,也用心地回想了一下,這才說道:「那百魔窟中,到處都瀰漫著一股甜香,使人覺得很舒服。不過我卻不懷疑這股甜香乃是能使人改變心情的藥物。」

  薛陵訝道:「何以見得呢?」

  徐小芸道:「任何藥物,如果能令人心智受到影響,一定有某種特別的徵象發生,例如昏眩一陣或是什麼的。而這股甜香卻沒有這等現象,正如一般人愛用的香料那樣,只令人覺得舒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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