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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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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棄一本正經地說,但一轉眼瞧見何仲容的笑容時,便大叫道:「喂,你別胡思亂想,我可是練童子功的呀!」 何仲容越發笑瞇瞇,並不辯論,高棄可就急了,揪住他的胳膊直叫道:「老兄你笑什麼?你笑什麼?」何仲容只好答道:「我不笑什麼,你這不是疑心生暗鬼?」 高棄罰咒似地道:「我可沒有什麼心眼,實不相瞞,假如我要找女人的話,我毋寧要那位雲姑娘。」 何仲容噓一聲道:「別叫,不少人在聽著呢!」 只見偌大一座廳中,靜悄悄的,只有兩個家人在拭擦傢俱。 何仲容道:「我分明發覺他們每當我們談話時,便停手側耳細聽。」 「一點也不錯,這堡中的人老是那麼鬼鬼祟祟的,無論你往哪兒去,都一定有人在暗中窺伺。」 「我真不懂。」他們說著話時,已走出廳門,夕陽斜暉落在平坦寬闊的曠場上,使人生出一種恬靜柔和之感。 「我真不懂威名震八方的成家堡,怎會這個樣子?難道怕有人偷盜什麼東西?抑是嚴防仇敵?但都不像呀!」 高棄悄悄道:「我也不知道,但這成家堡一定有什麼重大的秘密。」 他說得那樣地肯定,何仲容也相信了,便道:「我聽了真想立刻離開,你知道我的本領一點不成的,但走到哪兒去呢? 況且中午有人贈馬贈刀,這個人替我解圍之恩,我何仲容沒齒難忘,只要知道誰幹的,我一定肝腦塗地以報答。」 他們這兩人站在一起,俊的真俊,醜的真醜,相映成趣,不少人瞧見他們,都要忍笑走過,高棄卻神氣得很,指手劃腳地高談闊論,說這座成家堡內宅的建築暗藏五行生剋之理,又批評此堡的風水等等。 何仲容用肘子撞他一下,悄悄道:「快看,那廝便是粉金剛任逵。」 只見一個身材魁偉,器宇軒昂的英俊壯士,昂首闊步地從會賓館那邊走來。 他們乃是站在大廳中門前的石階上,左邊的側門忽然走出一人,嬝嬝娜娜,正是女羅剎郁雅。粉金剛任逵立刻向她打招呼,慇勤地諂笑說話。 高棄道:「我把那廝打瞎了一隻眼睛,他今晚便不能出席,這樣宗姑娘便不離堡,老兄你說可對?」 何仲容點點頭,正待詢問他如何打瞎人家的眼睛,只見他伸指一彈,一縷冷風飛射出去,卻射向粉金剛任逵身前一丈處的石地上。 何仲容看了,為之眉頭一皺。 即使是三尺小童,也該明白用暗器傷人,應該向人身上發射才對。 高棄伸指彈出一宗體積奇小的暗器,去處卻直奔粉金剛任逵身前一丈之處,豈不可哂。 那高棄動作又快又看不出來,又是一彈指,一縷冷風,直射粉金剛任逵中盤。這一下後發反倒先到,粉金剛任逵猛然發覺,暗器已快打到左邊小腹上。 原來這後來的一下,居然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是以粉金剛任逵會及時發覺,大吼一聲,向右便閃。 又是一聲銳響,從地面彈射一物上來,粉金剛任逵身形未定,又自掩目痛吼一聲,鮮血涔涔從指縫間流出來。 高棄故意扭頭直著眼睛望著大廳側門那邊,女羅剎郁雅銳利的眼光,瞥掃而過,看到何仲容愕然的神色,也看到高棄側頭而望的神情。 何仲容果真詫愕難言,他可連做夢也想不到暗器可以這樣打法。他可看得清楚,那第一下發出的細小暗器,打在石地上之後,才突然發出銳聲,反而電射上去,剛好粉金剛任逵往這邊一閃,用眼睛湊上那暗器。是以他臉上愕駭之色,倒是千真萬確,絲毫不假。 粉金剛任逵右眼已瞎,劇痛攻心,險些昏倒。 在曠場附近本有不少人,這時被他大吼之聲引起注意,紛紛趕來。 女羅剎郁雅秀眉一皺,露出殺氣,輕盈地移步上前,伸出纖纖玉指,驀然點在任逵身上。 她手指一落,已點住粉金剛任逵右邊上半身三處大穴,登時血止痛減,但任逵仍然腳步踉蹌地搖搖欲跌。 女羅剎郁雅可沒再理他,移步到何高兩人前面,微笑道:「你們可曾瞧見暗算那廝的人?」 何高兩人肚中暗笑,連這個威名赫赫的女魔頭,敢情也給他們瞞過。 不過她的笑容中似乎隱隱流露出殺氣,使人看了很不舒服。 何仲容吶吶地反問道:「你好像很不高興呢!」 女羅剎郁雅冷冷道:「當然不高興,你想將來有人談論到這樁事,總會牽上我的名字,我真受不了。」 何仲容哦了一聲,放下心來,高棄滑稽地眨眨眼睛,道:「我一回頭,好像看見有個人背影打那門閃進去。那時我一來為了那高大的傢伙大聲叫嚷而驚奇,二來那邊側門不是女賓出入的麼?怎會有男人走進去呢……」 何仲容好奇之心大起,等不及問高棄,便道:「郁姑娘,那廝是怎麼一回事呀?」 郁雅道:「那廝作惡多端,被人用一種體積極細的暗器打磨了一隻眼睛。 哼,如果那暗器的主兒一露面,準得有場熱鬧。」 何仲容聽得更關心了,趕快問道:「那發暗器的主兒是什麼來歷?會有什麼熱鬧呢?」 女羅剎郁雅道:「現在我還不能十分肯定,等會兒看到那暗器,如與我猜想的不錯,準保有場熱鬧可瞧,你們等著瞧吧。」 那粉金剛任逵已有幾個人來扶他,把他擁入室內療治,許多聞聲而來的人,都遠遠偷看女羅剎郁雅。何仲容暗忖道:「像她長得這麼標緻的女人,自然容易出名些……哎,不好,人家連我也看啦!」當下趕快道:「咱們進廳子裏再談吧,好麼?」 女羅剎郁雅微微一笑。這時眉宇間的殺氣已消失不見,倍覺嫵媚動人。她道:「不,我還有點別的事,等會兒本堡定會派人查詢此事經過,真煩死人。對了,今晚席上你多加小心,那人魔丘獨的徒孫們一定想法子教你下不了台。」何仲容情不自禁地掠過憂愁之色。 女羅剎郁雅忽然冷漠地道:「你可以和黃山的人親近親近呀!」說完回頭就走。 高棄在一旁大搖其頭,道:「這個可愛可怕的女魔頭,其實真可憐。」 「為什麼呢?」何仲容隨口問一句,但心頭十分沉重,並沒有真個追問。 兩人走回大廳,高棄沉思片刻,忽然呀了一聲,道:「老兄不好了。」 何仲容嚇一跳,瞪眼道:「我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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