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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那位東主早就嚇軟了,慘然道:「不必問了,在下的妻子也落在姓柳的姑娘手中了,事如辦不成,在下的妻子死定了。」

  趙羽飛長歎一聲道:「你兩人回去吧,回去告訴貴號的人,說三江鏢局已經接下了這趟鏢。以後的事,只好聽候上蒼的安排了,當然我會盡力援救被擄去的人質。」

  李鎮送走了客人,回廳向趙羽飛苦笑道:「趙大俠,你怎麼看出是陷阱的?」

  趙羽飛道:「展君實的神情委實令人起疑,貨物的數量也不合情理。再就是那五艘怪船的神秘離去,觸動了我的靈機。」

  李鎮道:「那位姓柳的姑娘,真是水仙宮的人?」

  趙羽飛道:「很可能是。由於有江南群雄相助,我的消息十分靈通,因此他們改用釜底抽薪的毒計,要將鏢局的人手引出鎮江,在途中算計你們,以便孤立在下。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們將全力相拼了,江湖上將有重大的變故發生,他們已失去耐性了。」

  談說間,蒲毒農匆匆入廳,神色不安,眉梢眼角似有重優。

  趙羽飛一驚,急問:「前輩心事重重,碰上棘手之事I?」

  蒲毒農坐下苦笑道:「查三姑娘三個人,恐怕已經遭到不幸了。」

  趙羽飛道:「他們已將辟邪燈弄到手,恐怕已經遠離鎮江,去無極島找地骨去了。」

  蒲毒農搖頭道:「我碰上一位朋友,早些天他親見查三姑娘三個人,被一個老人和一位少女,押至一艘小舟便失去蹤跡。你借給他們的辟邪燈,便在那位少女手中。」

  趙羽飛驚道:「難道說,她們三人已落在水仙宮的人手中了?」

  蒲毒農道:「可能,難怪這幾天始終查不出他們的下落。再就是今天我在運河西岸窺探,被一個高年老道無緣無故打了一掌,右肩骨至今仍然感到隱痛,要不是我機警脫身,恐怕屍骨早寒了。」

  趙羽飛道:「前輩知道那老道的來歷嗎?」

  蒲毒農搖頭道:「我從沒見過這個人,武功似乎比我高得多。哦,你的消息怎樣了?」

  趙羽飛道:「已經有了些頭緒,可惜仍嫌消息不夠。」

  蒲毒農問道:「陶森可有消息?」

  趙羽飛道:「他已離開了荷香池,目前行蹤不明。晚輩猜測,明天他會前來踐約,也許會與文公柏一同前來壯膽。」

  蒲毒農苦笑道:「我看靠不住,這傢伙初出道便挨了你一掌,臉上無光,怎肯受你擺佈?哦,今後你有何打算?」

  趙羽飛道:「老前輩今晚有事嗎?」

  蒲毒農問道:「有事用得著我?查三姑娘三個人已經失蹤,不易追查,反正無事可為,我打算和你在走在一起,有事彼此或許可以商量商量對策。」

  趙羽飛道:「今晚希望前輩相助,同至雷府一探究竟。」

  蒲毒農拍拍胸膛道:「趙老弟,算我一份好了。」

  二更天,兩個戴頭罩的人,接近了雷府的側門外,青灰色的夜行衣走動時聲息俱無。

  雷府燈火全無,似乎已無人跡。

  兩人飛越院牆,閃在院子的暗影處凝神傾聽,花木叢中蟲聲卿卿,而黑暗的房舍中鬼影俱無,毫無動靜。

  蒲毒農疑雲大起,附耳低聲道:「老弟,我們來晚了,人都撤走啦!」

  趙羽飛卻提高了警覺,道:「前輩,恐怕我們已陷入重圍。」

  對面一株月掛下,突然傳來一聲棲厲的鬼嘯。

  蒲毒農一驚,本能地伸手握住了劍柄。

  雷府的宅院甚大,房舍甚多,平時不論晝夜皆有人走動,但今晚全宅燈火全無,像是一座空宅,各處毫無聲息傳出,益顯得陰森可怖。

  鬼嘯聲傳自丹桂樹下,不見有人影出現。

  趙羽飛拉住了蒲毒農,低聲道:「不可亂動,我們已身入遁甲奇陣。」

  蒲毒農打了一冷戰,焦灼地注視著四周,問道:「看不出異處呢,雷府找來了兩次,目前的景物,與上兩次並無不同。如果是遁甲奇陣,大事不妙,我不懂這鬼玩意。」

  趙羽飛道:「不要緊,晚輩懂得陣法,這些小玩意無奈我何。」

  蒲毒農問道:「是些什麼人?你知道他們的來路?」

  趙羽飛道:「是文公柏的人,可能是他主子老師父來了,這件事晚輩大感意外。」

  蒲毒農道:「為何感到意外?他們的主子老師父又是誰?」

  趙羽飛道:「依往昔的情勢變化估計,文公柏與陶森絕不是同路人,只是互相利用各懷心機的臨時夥伴而已。這裡是陶森的老巢,文公柏為何鳩占鵲巢佔據了雷府?陶森與他的主子怎肯將花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據為己有的老巢,恭手奉送給文公伯?可知這期間,情勢已有了重大變化。」

  他低頭沉思片刻,又道:「文公柏的主子老師父是誰,晚輩還毫無所知,只知這傢伙陰險嚴厲,以船為家,似與水仙宮有牽連,奇門遁甲術頗為高明。」

  蒲毒農心中稍寬,問道:「他們是否已發動襲擊了?」

  趙羽飛道:「不,我們正位於陣邊緣,他們在設法誘我們入陣,在陣外他們知道討不了好。」

  蒲毒農道:「小兄弟,我們該怎辦?」

  趙羽飛附耳道:「黑夜中破陣相當兇險,而且他們派有人主陣,威力倍增,主陣的人武功如何無從得悉,因此,我們必須從右首的門子住處脫身。」

  蒲毒農道:「小兄弟之意是撤走?右首空曠不易隱身呢!」

  趙羽飛道:「不是撤走,而是擺脫陣勢。空曠處也有陣法佈置,而且變化甚大,對手就希望我們往該處闖。但我們以快速的行動突破該地,讓他們空歡喜一場。之後,前輩可如此這般……」

  他面授機宜,蒲毒農欣然道:「放心啦,區區誤不了事。」

  兩人向左並肩躍出兩丈左右,再由右後方斜退十步,進入一處花圃,距走道不足一丈。

  驀地風雲變色,景物一變,似乎四面八方鬼影幢幢,所有的花樹景物皆像是可幻化的鬼物。

  蒲毒農大驚失色,張口歐呼。

  趙羽飛及時抓住了蒲毒農的右肘,附耳低喝道:「定下心神,神意皆集中在運功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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