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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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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飛環顧四周一匝,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這裡是虎穴龍潭。」 他轉向階上冷然而立的雷民,又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閣下根本不是雷民,連令妹也是冒充的。」 雷民冷笑問道:「你是怎樣知道的?」 趙羽飛道:「閣下,你的破綻太多了。」 雷民咬牙道:「原來你也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可惜你已經沒有向人揭發真象的機會了。」 趙羽飛一抄,奇快地掣刀在手,豪笑道:「哈哈,你認為在下怕你們這幾個人?如果在下沒有把握,怎敢獨自前來闖虎穴龍潭。」 他寶刀一拂,強大的殺氣隨刀而起,又道:「平時在下訪友,是不會帶刀的,你該明白今天在下來此,乃是有備而來吧?」 雷民取出墨綠色的摺扇,剛一聲抖開向下走,冷笑道:「本來,咱們並不想過早殺你,留著你有大用。可是,你見識超人,在下費盡心機仍被看出破綻,情勢迫人,不殺你,咱們的計謀就會落空。」 秦道先叫道:「最好能活擒他,留著他有大用。」 趙羽飛冷然一笑,沉聲道:「說出你們的陰謀詭計,在下不為己甚。」 雷民已接近至丈內,拉開馬步作勢進擊。 趙羽飛臉色一沉,虎目炯炯,殺機怒湧,那無形的迫人威勢排山倒海向雷民湧去。 雷民打一冷戰,臉色一變,摺扇突現顫抖之象,只感到毛骨悚然,脊樑發冷。 秦道先一看不對,拔劍舉手一揮。 四名大漢刀劍齊撤,四面合圍,六個人蓄勁待發,殺氣騰騰。 趙羽飛夷然無懼,再次沉聲道:「說出雷府一門老少的下落,在下網開一面。」 雙方皆待機而動,氣勢已控制不住,任何人小有異動,皆可誘發空前猛烈的惡鬥。 一名大漢顯然有點兒心虛,被刀氣逼得心中發慌,不自覺地退了半步。 真不巧,落腳處有一塊底部中空的浮石,著力便向下陷,身軀亦因重心移動而急晃。 這瞬間,雙方僵持的氣勢突然猛烈波動,像是火山爆發,江河決堤。 一聲沉叱,刀光可怖地進發,像是電光一閃。 首當其衝的雷民向側一閃,在千鈞一髮中避過一刀,摺扇在厲叱聲斜削而出,徹骨裂肌的扇風發如山洪,向趙羽飛攻去,這一招反擊極為迅速淩厲。 可是,趙羽飛已閃電似的移位,刀光似電,從右後方飛旋而出,以快速的行動突出重圍。 人似流光,刀似閃電,趙羽飛突然疾沖出丈外,所經處波開浪裂,刀劍四面分飛,兵刃接觸之聲驚心動魄,隨著分開的人體與慘號聲相應和。 這一擊石破天驚,瞬間的接觸生死立判。 趙羽飛抱刀屹立,威風八面,冷然四顧,以深沉淩厲的語音道:「趙某單刀赴會,刀下不會留情,奉勸那些不想橫死的人自愛些,刀一出生死立判,千萬不要以血肉之軀,輕試趙某的寶刀利否。」 有兩名大漢倒在血泊中掙扎。另一名大漢右臂分了家,站在一旁握住斷臂處狂叫救命。 秦道先頂門丟了一層頭皮,髮髻連著頭皮落在花圃內,頂門鮮血淋漓而下,形如厲鬼。 雷民還在丈外,被眼前的慘像驚呆了。 趙羽飛寶刀再舉,向雷民厲聲問道:「你是誰?雷老伯被你們弄到何處去了?把你們的陰謀從實招來。」 雷民驚魂初定,向乃妹雷芙蓉打手式。 雷芙蓉嫣然一笑,向趙羽飛道:「趙爺,你認為妾身不是雷芙蓉?」 趙羽飛冷冷地道:「是與不是,不久自可分曉。」 雷芙蓉笑道:「雷家與楊家幫楊府乃是姻親,楊幫主父子,難道不認識妾身的本來面目?」 趙羽飛道:「大戶人家的閨女,平時甚少抛頭露面,三尺小童不入內院,至親好友也極少相見。楊幫主父子雖與雷府有姻親之誼,但鎮江太湖相距數百里,恐怕一年中也難有一次聚會之期,他們對雷芙蓉陌生,乃是意料中事。」 他的目光轉向雷民,又道:「至於雷民,多年前就遠至西南投師學藝,最近兩、三年不曾返家探親,地方鄉親對他陌生,也是清理中事。」 雷民冷笑道:「閣下又憑什麼指稱在下不是雷民?」 趙羽飛道:「有兩個辦法,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雷民道:「你說說看。」 趙羽飛問道:「你既然知道令尊已經失蹤,而雷府中令尊卻又抱病拒見親朋,你知道那人是誰?」 雷民冷笑道:「在下正在查,不久便可獲得線索。」 趙羽飛道:「雷府中總管袁通仍然健在,府中的長工僕婦不至於全被殺光滅口,在下帶你走一趟雷府,少主人兄妹返家,誰敢攔阻?」 雷民臉色一變,神色有點地緊張。 趙羽飛毫不放鬆,接著道:「而且在下已經有了萬全準備,有十余位雷老爺子的知交一同前往,甚至有官府的人隨伴同行,大家一見面,真偽立判,捉住那位冒充雷老爺子的人,還怕他不拍出佔據雷府的陰謀?」 雷民倒抽一口涼氣,硬著頭皮道:「抱歉,這種打草驚蛇的辦法,不啻將家父推至生死邊緣,對方可能殺父滅口,在下必須暗中查訪,以免誤了家父與舍弟的性命。」 趙羽飛道:「那麼,還有另一個辦法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雷民問道:「哪一個辦法?」 趙羽飛道:「閣下必須說出在下與尊府的淵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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