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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金同連連搖頭:「等我到新鄭見了小關之後,一定儘快回來見他們。」

  「那又是為什麼?」

  「金某必須拿到小關抄錄的石室內壁上的武功圖解和文字,才好向他們做個交代。」

  朱伯駒也想到金同的尷尬身份,也就不便勉強,不過他還是要提醒他:「朱某在新鄭見著那位小關,已是八九天以前的事了,而且那裡只是一處茅屋,他絕不可能久住,金兄又如何找得著他?」

  金同頗有自信:「朱莊主放心,我一定找得到他。」

  他說著向三人拱一拱手,轉身大步而去。誰知他剛走出幾步,卻又回頭高聲道:「三位待會兒見了蓋松山他們,千萬不要提起在這裡遇到過我,拜託拜託!」

  朱伯駒望著金同漸漸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老兒還死要面子。」

  房謙跟著一拱手道:「兩位前輩就請隨晚輩去見他們吧!」

  小關和竺忍、阿敢、珍珠等在許昌住了五天,這五天中小關真是度日如年,數著手指過日子,原因是有很多最近發生的問題,他需要小傢伙靈光的頭腦解答,好不容易等到阿敢傷勢已無大礙,才開始南下,兩三天後,便到達上蔡。小關在客棧裡住下之後,立刻就往城內各處客棧打聽,希望能找到李百靈。誰知整個一座城幾乎走遍,始終毫無所獲。不過,他竟意外的有了一種收獲,那便是在到處找人時,無意中邂逅了小曼。他們是在街頭相遇,小曼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包裹裡像包著一隻瓷罐,不消說,又是作法要提煉丹藥用的。「鰻魚精,我找你找得好苦!」

  小關一見面就趕緊拉開嗓門送上一貼清涼劑。小曼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大吵大叫的,有話等離開城再慢慢談。」

  小關放低聲音:「你不住在城裡?」

  「我要提煉丹藥,怎可住在客棧,必須在山野找處僻靜所在,不受任何打擾才成。」

  「你好像已經變成野人。」

  小關笑了笑:「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住在山腰的茅屋裡?」

  「去到那裡就知道了,咱們在路上盡量少講話,免得惹人注目。」

  兩人不再言語,而且保持著一段距離。直到出了城,才又會合在一起。出城十幾里外,便進入一處起伏連綿的山地。轉過山頭,下面便是一道不大的溝澗,澗底已呈乾涸,澗床上全是一些又青又黑的卵石。溝澗的一邊,是一大片高可五六丈的絕壁,正好在離地丈餘高處有個洞口,若非身具上乘輕功的人,絕難進入,否則,只有攀搭梯具。小曼向洞口望了一眼說:「我就住在裡面,比上次那茅屋隱秘多了,也安全多了。而且上面放著一塊現成的大石板,只要把石板往洞口一蓋,外面很難看出絕壁上有個洞口。」

  「你怎麼找到這種地方?」

  「是我偶爾發現的,找是找了一整天,才找到這個好地方。」

  「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你當然要進去,只是不知你有沒有這樣好的輕功。」

  小關笑道:「我武功雖然不濟,輕功還可以。你請先吧!」

  小曼攜著瓷罐,單腳微一點地,騰身而起,輕輕飄落洞口,小關卻故意裝做有些膽怯的模樣,似乎猶豫了半晌,才雙腳猛力一跺,還沒到達洞口,便尖聲大叫:「不好!鰻魚精。快拉我一把!」

  小曼及時探臂抓住他一隻手,總算拉了上去。

  進入洞口不到五尺。左邊豁然開朗,竟是一間甚為寬敞的石室。小關啊了一聲:「這石室不知是什麼人開鑿的,當年一定花了不少工夫。」

  小關頭腦轉了好幾圈,會不會是小曼師門留下的秘室,小曼不經意地笑笑:「那就別管他了。」

  石室內有現成的石桌石凳,靠裡並行一張石床,床上舖著簡單的被褥。另一邊用三塊青石架成一個爐座,炭火依然未熄,上面是一個沙罐。小關順口問道:「又熬煮的什麼東西?」

  「還是上次那些百毒精血,本來這些東西要煎燉三天三夜。上次在茅屋裡時間未到就搬了家,所以不得不從頭來過。」

  「為什麼大功未成便要搬家,累得我到處找你?」

  小曼氣咻咻的吁了一口氣:「在那樣緊要關頭,我怎會隨便搬家:實不相瞞,我是被逼的」「像你這樣又有法術又有武功的人,誰有那麼大的本領敢逼你?」

  「他們的武功比我高,打不過人家,又有什麼辦法?」

  小關大感驚愕:「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叫什麼?叫什麼?」

  「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在你和墨魚走後的第二天。經過那山腰的茅屋前,雙方一言不合,就衝突起來,我起先利用法術制她,誰知法術竟然對她失效,最後只好以武功對拼,」小關聽得連呼吸有也些急促:「怎麼樣,你的武功也比不上她?」

  小曼狠狠的摔一下頭:「那姑娘並未親自動手。卻上來一個年輕小伙子和我拼鬥。」

  「他的武功也很高麼?」

  「那小伙子身手實在高得出奇,我和他交手不到十合,便難以招架。」

  「後來呢?」

  「那小隊子還算不錯。見好就收,不過他限我馬上離開那裡,否則還要再來。」

  「既然打不過人家,就只好走了,所以才來到這裡!」

  小曼又悲又恨。

  小關想了一想,問道:「那年輕姑娘長得什麼模樣?」

  小曼搖搖頭:「其實她長得怎樣,我也沒看消楚。不過可以猜想到,一定很美。」

  「這就怪了,和人家鬥法鬥了半天,竟還沒看到她長的什麼樣子。」

  「她騎著一頭小白驢。頭戴淡黃色的寬邊笠帽。帽沿下垂著一圈輕紗,根本看不到面貌;」小關本來早就料到可能是李百靈,聽對方這麼一說,此刻使他最感吃驚的,是那小伙子是誰?正所謂床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但他卻依然極力裝做出鎮定模樣,希望不讓小曼看出可疑。他借著一次深深呼吸,以便保持語氣平和:「那男的長得如何,你必定看清了?」

  現在臨到小關呷醋了。「他出手和我對打,當然看清了。」

  小關緊緊逼問:「是什麼模樣?」

  小曼邊回想著那天的情景邊講:「那小伙子模樣好俊,眉清目秀,英氣勃勃,看起來好個一表人才,如果他肯和我好。即使讓我服侍他一輩子也值得。」

  小關只聽得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心中暗想:「這會是誰:我非宰掉這小子不可!難道李百靈竟是個水性楊花,三天不見,就另找上了別的男人……」

  小曼只道他是因為剛才把對方形容得太過分,才引起他的不滿,只得斜拋過一個媚眼,笑瞇瞇地說:「你好像生氣了?其實你照樣也是個翩翩美男子,比起他來,也不算差,他雖然長得好看,總是咱們的敵人,喝的什麼乾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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