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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九妹道:「她面貌之美,天下無雙,那是不消說得,最使我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的肉體曲線,如此的優美,肌膚如雪,有如一塊羊脂白玉雕琢成的人像一般,全無理疵,正是我見猶憐。我老是想再去瞧瞧她的肉體呢!」

  二姊笑道:「你若是男子身,不被她迷住才怪、她被天下武林公認為第一美女,果然甚有道理,當真是生平僅見的美人胎子。」

  谷滄海聽到此處,那顆心一陣跳動,忖道:「她們可不正是談論著許靈珠姑姑麼?」

  這時他可就很不願意聽到有關許靈珠肉體之事,不過一方面又希望她們多談幾句,或者可獲得線索,找尋得著她也未可知。

  九抹道:「她也快要修練到這生死大關的時候了吧?」

  二妹道:「大概是吧,她可不能不苦修本教的秘藝奇功,否則那絕世紅顏很快就會衰老難看。」

  九妹道:「或者教主肯送她一朵駐顏花也未可料。」

  二姊道:「我一發告訴你吧,教主移植在天哉圃中的十二盆駐額花,至今雖有數載之久,盆盆都開過花,可以採摘練成養顏駐容的靈丹妙藥,但至今未出現過一朵真的駐額花、這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這十二盆奇花時時一同開放,不下百朵之多,但每盆只能採摘一朵,超過此數就立時枯萎。而在這十二盆過百花朵之中,最多只有一朵是真的,這機會亦極罕有,不是每次開花都會出現。這時還須極好的運氣,才能在百餘朵花之中選摘十二朵,卻恰好有一朵真花在內。」

  九妹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教主每次練了十二爐靈丹之後,總是十分鬱鬱不樂。」

  這時那名叫阿環的裸體美女,發出呻吟之聲,那二姊、九妹便相率離開。

  谷滄海這一回比較容易避過她們的耳目,等她們走遠了,才一徑入室。

  他走到床前,定睛向阿環細看,這一具活色生香的肉體,在他眼中並沒有其他的意義。他只專心研究她是如何被魔火焚心?其間他又曾伸手摸摸她,診查她的脈息。

  最後他微微一笑,忖道:「原來她是練的至柔純明的功夫,當明魔環襲呈現幻象之時,一旦把握不住,就被陰寒攻入心脈之內。這赤身教雖是邪派,但所煉的亦是極上乘的內功,所以才有明魔幻象的生死大關。而此派之人俱是女子,皆是明質之故,所以不能救得她性命。我若以純陽真火助她迫退心脈中的陰寒,還可以保住一條性命。不過她卻練不成赤身教的淫邪功夫了。」

  當下伸掌抵住她胸口,從掌心中沖出一股熱流,透人她經脈中,片刻工夫,阿環已恢復如常,神態恬靜。

  接著睜開雙眼,見到一個少年,坐在面前,伸掌抵住她高聳的胸脯。頓時大為驚駭。

  谷滄海已沉聲道:「你的性命總算撿回來啦!」

  阿環皺眉道:「那麼你為何還不放手?」

  谷滄海移轉目光落在自己掌上,這只手掌眼下正按貼在那名叫阿環的裸體少女的胸脯上。

  由於他的手掌巨大,故此連帶的也就侵犯到兩邊乳峰了。

  自然這等情形在任何人眼中,都會以為谷滄海捨不得移開手掌。

  可是谷滄海自家明白,假使她肯聽話而善為利用目前的機會,對她的好處極大。

  這時他倒不曾深想,此舉如何會對她發生好處的理論,只不過直覺上知道是如此而已。

  他雙眉一皺,道:「你敢是信不過我麼?」

  阿環吃驚地望著這個陌生少年。

  一則是被他奇怪的反問所震驚。

  二則這個少年的面貌與口音自然而然生出一種懾人的尊嚴,使人不敢不信他的話。

  她瞧著他那對濃黑的臥蠶眉,輕輕道:「不是。」

  谷滄海道:「那麼你就仔細聽著,你可借我傳入體內的純陽真火,運功調氣,攝神用功,能用多大的力量就用多大的力量,此舉對你有益無害,雖然已不能修煉赤身教的邪門功夫,卻是通達上乘境界的另一條路徑。」

  之後,他就閉上雙眼,不再開口,阿環心神不安地依言調元運氣,但總不能達到混元返虛的地步。

  這是因為一隻異性的手掌按在她胸口上的原故,而且事情又發生得如此突然,也足以令她心神大大受擾。

  谷滄海心中也自思潮起伏,原來他忽然接觸到理論部分,所以細細尋思這些上乘的奧秘。

  同時從她體中有一縷純陰之氣也被他掌心吸進自己體內,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這使他找尋到一些頭緒脈絡,便趕緊抓住這些靈感加以追究。

  過了不久,谷滄海的手掌撤了回去,搖頭道:「你不聽我的話專心用功,白白錯過了這個好機會了。」

  他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又道:「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阿環很柔順地聽話披上衣服,但那衣服只是那麼一大件罩在身上,前襟和下擺都能令人隱約窺見胸部和玉腿。

  這一來雖然沒有赤裸著時那種熾熱的挑逗力,卻另有一種暗示性的誘惑。

  此地真是女色的煉獄,所有的女子不論是否裸露,都能使男人溶化失陷。而每個女子都長得如此美貌和擁有極佳的身材,更使人感到難以抗拒。

  谷滄海迅快地回瞧一眼,道:「很快有人來替你辦理後事了,我得找個地方躲一躲才好。」

  阿環訝道:「誰來料理我的後事呀?你到底是誰?」

  谷滄海道:「我姓谷,名滄海,乃是潛入此地,這刻尚未被人發覺。至於來料理你後事的人,是叫做二姊和九妹兩個女子,她們當你不妥之時曾經進來瞧過。談論了一陣,認定你走火入魔,兩炷香之久就會被魔火焚心而死,其時她們再來查視,並報告教主。我其時是如此這般地躲過她們耳目的。」

  他指指那屏風的木門,說出如何借木門彈回之勢,而閃了人去,避過了她們耳目。

  最後又說道:「但我查看之後,曉得你被陰寒之氣侵入心脈,這是由於陰魔環攻,心中幻象紛呈所致。而你們的人全是陰質之體,所以無法救治。當下我便以本身的純陽真火助你逃過死劫。不過這一來,你經脈已發出變化,再也不能修練赤身教的許多淫邪功夫了。」

  阿環直到這刻才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她雖是曉得袒護這個少年設法收藏起他乃是十分嚴重的事。

  但她又曉得這少年若然被教主擒住,定須送了性命。

  她的目光向當中那面鏡子望去,心中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幫助他。

  谷滄海突然伸手向那面鑲嵌在牆上的巨鏡摸去,道:「難道鏡後有地方麼?」

  要知他為人機警之極,早就考慮到此處既是阿環的居室,怎會沒有箱櫃等處所收藏衣物。

  所以當他的目光移向鏡上,頓時醒悟。

  他迅即摸到櫃邊一枚鋼環,捏住一拉,那面大鏡就像門板一般打開了。

  鏡後是個大壁櫃,不過卻分為四格,雖然他可以勉強塞入其中的任何一格,可是勢必要搬開許多物事,如衣物、被褥、箱子以及許多化裝用品等等。

  若是取空一格,則其餘三格似是又容納不下這一格的東西。

  阿環道:「這鏡櫥裡的地方伯不夠呢!」

  谷滄海即取出一大疊衣服分別放在其他三格中,如此,這下面的一格便有一半騰出空間。

  他回頭向她微笑一下,道:「地方盡夠了,但你到時必須十分鎮靜,只說正當在幻境中異景紛現之時,突然一縷熱氣起自丹田,透行過任督兩脈,便慢慢又清醒了。這樣說法,就算是花蕊夫人也只以為你天賦異票,自生抗力保存了一命,決計瞧不出破綻。」

  阿環道:「我記住啦,但這一點地方你如何夠用?」

  谷滄海吸一口真氣,渾身骨骼發出一陣極低微的連珠脆響。緊接著他縮入那一格的空間,居然整個人縮了進去,毫不逼厭。

  他使的是純陽之體才練得成功的縮骨神通,阿環驚異得睜大雙眼。還是谷滄海提醒她,才趕快關掩起來,然後在室中走動。

  不久,谷滄海便聽到十二金釵中的二姊和九妹的驚訝聲音。又過了一聲,室內多出另外一個嬌柔悅耳的聲音。

  他一聽而知,乃是赤身教教主花蕊夫人的口音,連忙閉住呼吸。

  花蕊夫人果然被阿環的話瞞過,略略問過,便道:「阿環幸而逃過死劫,乃是一大奇跡。可惜以後已不能進窺本門上乘秘藝,本應除名逐出。但我還想瞧瞧你以後有何變化,姑准留在本教充任侍女。你待一會兒就搬離此地,讓別人搬入來。」

  阿環連連謝恩,不久,鏡門打開。

  谷滄海瞥見房中只有她一人,便低聲問道:「你們教主說的除名逐出是不是處死之意?」

  她面上泛起恐怖之色,連連點頭。

  谷滄海歎道:「怪不得你聽得被派為侍女之後,連連謝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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