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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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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森眼明手快,運氣全力一個躍射,在埋伏的弓箭手發現他之前,已被他找到一株藏身的大樹。 他藏在樹之旁,放眼一瞧。但見展鵬飛已經又挑掉快劍門的第二個埋伏,正長身撲向第三個埋伏之處。 涂森見狀心情一鬆,心想:快劍門的埋伏一經挑破,那麼脫困就有希望了。 不想他的心意才動,離他二十丈遠的林子,突然鑼聲大作。 涂森怔了一下,忙猱身爬上樹幹,凝目打量那林子的動靜。 他居高遠眺,二十丈外的景物仍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林內有人進進出出,不一會兒已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批快劍門高手。 他們人數少說也有百名左右,一色黑色勁裝,頭上紮著各色布巾,有紅、黃、藍、白等顏色,遠遠望去,醒目之至。 最使涂森注意的是他們手中的兵器,一根長約丈許的竹竿,尾部用鐵鏈繫著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特異已極。 鑼聲戛然而止,展鵬飛也打退了弓箭手,正要回頭尋找涂森。 涂森卻在樹上先看到他,叫道:「展兄!我在這兒!」 展鵬飛快步跑了過來,一見躲在樹上的涂森,笑著說道:「涂兄!敢請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那兒瀏覽風景?」 涂森道:「展兄快上來,看看快劍門在搞些什麼名堂!」 展鵬飛心想涂森在高處一定有所發現,當下提氣縱身,躍上樹幹。 他移身靠近涂森,一面問道:「到底有什麼事?」 涂森指著二十丈外的樹林,道:「你看!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展鵬飛放眼望去,只見百數十名快劍門的高手,正圍在一起,靜靜聽候一名黑衣紅巾的老者調遣。 而林外四周,又有疏疏落落的高手,遙遙將南門廟四處圍了起來。 不久,那百數十名快劍門門下,陸續行動,四人一批,分散在南門廟的周圍。 展鵬飛看得眉頭大皺,道:「事情有點兒不妙,快劍門一下調動了三、四十組的快劍陣對付我們,今天要全身突圍,恐怕很難了!」 涂森一聽這話,依然道:「快劍陣相當厲害是不是?」 展鵬飛道:「你一定也聽說過,他們那特製竿刀,經過特別手法舞動起來,委實令人頭痛之至!」 涂森想了一下,道:「快劍門的竿刀我也聽人提到過,據說舞動起來,變化萬端,詭異難防,對也不對?」 展鵬飛道:「嗯!尤其他們有獨門手法,配上快劍陣式,威勢就更驚人!」 涂森道:「有沒有破陣之法?」 展鵬飛聳聳肩,道:「憑良心說,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這快劍大陣……」 他們說話之間,快劍門的高手,已佔住攻外的位置,看情形甫一停當,他們就會發動攻勢。 涂森見狀心裏蠻不是滋味,指著散落在四方的快劍門高手,道:「展兄!他們陣法嚴密,人手眾多,那種威勢,瞧在眼內就足使人心驚肉跳的!」 展鵬飛道:「快劍陣以十二快劍大陣最具威力,幸虧他們今天所擺出來的只是四人陣……」 涂森道:「四人以四竿刀,也夠人瞧的了!」 展鵬飛道:「但總比六、八、十、十二人為好,對也不對?」 他一拍涂森的肩膀,道:「趁機調息一下,養養神準備廝殺!」 涂森依言閉目調息,展鵬飛則目注快劍門的調兵遣將,嚴密戒備著。 半個時辰很快的過去,快劍門早已待命而動。 驀地,林中鑼聲喧鬧,彩旗招展。 涂森睜開眼道:「展兄!咱們預備從哪一方向突圍?」 展鵬飛道:「應該盡力朝東北方而去!」 涂森打量東北方向的敵陣,只見他們散佈在一處斜坡之前,看來以這一個方向人數最多。 他詫然指著那斜坡,道:「敵人顯然將主力佈置在那裏,我們往那邊衝,豈不更加費力。」 展鵬飛點點頭道:「我知道!快劍門就是怕我們往東北方向搶過去,所以才將主力佈置在那裏!」 他望著大惑不解的涂森,又道:「那斜坡對我們太有利了,只要我們拼全力搶上了坡,就不怕那快劍陣法!」 涂森道:「這是什麼道理?」 展鵬飛道:「因為那斜坡地形崎嶇,快劍陣不好施展,威力必然減弱,我們這一衝,就有突圍成功的可能!」 涂森道:「我還是覺得由別的方向突圍較妥當!」 展鵬飛道:「你別以為別的方向他們人手少較好對付,其實我們擔心的是陣法的威力,而不是人數多寡的問題,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東北方向妥當!」 他不待涂森插嘴,又道:「我們只要全力趕到斜坡,他們人多,陣式拉不開來又何懼之有?」 涂森想了一想,終於改變心意,道:「好吧!咱們就往東北方向衝!」 展鵬飛指著東北方向,道:「他們佔住了斜坡之前,大約還有三、五十丈的活動距離,因此我們需衝刺三、五十丈才能抵達斜坡……」 涂森插言道:「嗯!換句話說,衝不過三、五十丈,就沒法脫困,是也不是?」 展鵬飛道:「對!所以這段距離千萬不可戀戰,要一心一意往坡上衝,懂吧?」 涂森道:「兄弟曉得,咱們走吧!」 展鵬飛道:「此去我自顧不暇,涂兄千萬要小心!」 展鵬飛語中透出關切,使勾魂客涂森心裏一動,默然若有感觸。 展鵬飛長吸一口氣,一時顯得豪情萬千,氣沖干雲,那副威武凜然的神情,使涂森暗讚不已。 涂森深受感染,不覺精神一振,勇氣增長不少。 兩人一先一後的由樹上落了實地,展鵬飛提著藍電寶刀在前,涂森立運功透掌在後,迅速往東北方向突圍。 他們這一行動,顯然有點兒出乎快劍門的意料之外。 因此守在東北角的快劍門高手,一看到展鵬飛和涂森撲向他們的陣地,不免微微騷動。 但他們久經訓練,等展鵬飛和涂森抵達他們的陣前,他們早已恢復鎮定,嚴陣以待。 東北面的快劍門高手共有四十餘人之多,組成十個快劍陣,陣法嚴密。 那展鵬飛一馬當先,連句門面話也不招呼,有如惡虎撲羊般的殺入重圍。 另一面,快劍門佈置在其他方位的高手,亦在東北方惡戰初起之時,迅速移兵增援。 展鵬飛刀勢如風,砍一個進一步;涂森雙掌如飛,也見面就打,毫不留情。才一個照面,快劍門的陣式,居然有點兒動搖。 等快劍門穩住陣腳,展鵬飛和涂森業已推進了二十餘丈,眼看只有一、二十丈的距離,就可趕到斜坡之上。 那負責指揮的快劍門高手一陣風孟森,見狀大驚,揚聲喝道:「阻住他們的去路!快將陣式拉開,不要擠在一堆!」 可是要他的手下不要擠在一堆談何容易,只見他們提著竿刀,圍著展鵬飛和涂森團團轉。 原來展鵬飛和涂森不但採取近身肉搏的攻敵手段,而且頻頻施出三陰教的絕技移花接木,使快劍門的高手根本沒法拉開陣式。 陣式既然拉不開,又失去了攻敵的主動,展鵬飛和涂森兩人又銳不可擋,那些快劍門的高手,豈有不擠來擠去,施展不開劍法之理。 尤其那些竿刀其長無比,竿尾的利刃連著三尺鐵鏈,要施展開來,也非有兩丈方圓不可。 可是展鵬飛和涂森哪會容他們拉開距離,幾乎是緊緊盯迫敵人,出手猛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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