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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涂森和蒙良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竟是沒有人理睬西儒裴宣。

  這兩人不答理西儒裴宣的原因,主要是不願趟入大偽教和七星教之間的私怨,更何況他們兩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巴不得大偽教和七星教火拼。

  西儒裴宣此時,竟然泛起孤立無助的感覺。

  他的唯一幫手燃犀府的旱魃靳寒,與展鵬飛拼鬥正酣,自顧已然不暇,西儒裴宣自然沒辦法取得他的支援。

  裴宣還待設法去打動涂森或蒙良置身度外的心意,血八卦齊空玄卻已捲起他的八角金牌,迎頭朝他的天靈蓋砸了下來。

  裴宣迅即放棄其他雜念,將摺扇開合,「噹」一聲點中對方的金牌,人也如猿猴般地輕快地避開齊空玄的硬砸。

  齊空玄一招出手之後,並沒有奢望能夠憑這一招便得手,因此勁勢才發,隨即收勁蓄勢,運起七星教絕技大北斗玄功,將內力發揮至極致!

  他這應勢運力,也只不過眨眼工夫,因此第二招也就能很快的緊接在第一招之後,連綿攻向西儒裴宣!

  齊空玄的第二招,帶動八角金牌,呼嘯而至,威勢確是相當驚人。

  西儒裴宣不敢輕攖其鋒,他深知以自己的輕巧兵器,拿來與齊空玄的笨重金牌硬拼硬碰的話,無異自尋死路。

  因此之故,裴宣手中摺扇使的是「柔」字訣,腳步方位的移動,也完全採取輕靈小巧的輕功路線。

  如此一來,雙方竟然戰成了一個旗鼓相當。

  追魂客涂森心中巴不得裴宣和齊空玄兩人,趕快分出勝負,最好能造成傷亡。

  因此如此一來,大偽教和七星教之間,必然會因此種下仇恨,這兩大邪教一結仇,對涂森所屬的三陰教,只有好處,卻沒有什麼壞處。

  大屠夫蒙良當然也有同樣的希望。

  是以他和涂森兩人,均全神貫注的凝視裴宣及齊空玄這邊的火拼,展鵬飛和靳寒的纏鬥,他倆連看也不看。

  殊不知展鵬飛這邊的局面已經大有變化。

  靳寒越打越是寒心,他還是想不透何以展鵬飛的功力,居然越施越有勁。

  換句話說,旱魃靳寒只覺得展鵬飛寶刀所湧出的森嚴殺氣及強勁力道,已比先前倍增,而且有增無減。

  旱魃靳寒自此失去先前的兇悍之氣,在展鵬飛寶刀圈掃直磕之下,變得只堪自保,而已無力採取攻勢。

  展鵬飛心志無堅不摧,他一心一意只想將靳寒殺退,甚至殺死他也不覺得太過分。

  這是因為展鵬飛這幾日之間,實在被屠龍小組纏得已夠心煩,因之對屬於屠龍小組的旱魃靳寒,自然不會有憐憫饒他之心。

  其次,旱魃靳寒是燃犀府中的兇人,要誅除此等詭惡多端的兇人,展鵬飛確不會留有半點兒餘地給對方。

  更何況,六大邪派自從組成屠龍小組,專門對付展鵬飛以來,已逼使展鵬飛豁出性命,多殺一個靳寒,或不殺靳寒,已經是沒有什麼分別的了。

  就是因為如此,展鵬飛一專心對敵的結果,手中的紫府奇珍藍電寶刀,就更加將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旱魃靳寒苦無機會脫出戰團,否則他真想一溜煙逃之大吉。

  他此刻已然心竭力絀,心理上已面臨死亡的威脅,因之拆招動手的動作,已沒有絲毫銳氣。

  展鵬飛抓住氣勢上佔盡優勢的機會,倏地改採猛攻硬拼的刀法,這一來,旱魃靳寒就落於險象環生的局面。

  但聽展鵬飛春雷般地猛喝一聲「殺」,這一聲喝得靳寒心膽皆裂。

  他下意識之下,抽身疾退,但面前卻已暴出一條刺眼藍光,冷冰冰的疾捲過來。

  旱魃靳寒暗呼一聲「我命休矣」,只覺得半邊腦袋一陣劇痛,慘叫一聲,就栽倒在塵埃之上,斷氣死亡!

  靳寒臨死之前的那一聲慘叫,淒厲已極,不但引起追魂客涂森和大屠夫蒙良兩人的注目,連正在纏鬥中的齊空玄和裴宣,也被這一聲厲叫,叫得不約而同地停手查看。

  西儒裴宣雖然並不因為旱魃靳寒之死,而感到痛心,可是他卻不能不說句話,將責任推卸出去。

  裴宣自忖自己與解大元和靳寒同在一組,如今這兩人均因「屠龍」而命喪在展鵬飛之手,若不設詞推卸出責任,將來很難保險不會引起老狼谷和燃犀府的忌恨。

  於是西儒裴宣故意皺起眉道:「涂兄、蒙兄,你們兩個人居然見死不救,讓靳兄命喪在姓展的之手,當真令人費解之至!」

  裴宣這句話委實又狠又毒,很明顯地他想將靳寒喪命的責任,推給涂森和蒙良兩人。

  涂森他們當然不會接下這燙手的熱芋。

  涂森反應較快,只聽他冷冷說道:「我和蒙兄又不與靳寒兄同在一組,若是沒有徵得裴先生你同意的話,貿然出手,豈不要被你誤會想趁機搶功?」

  他這話自是有根據而發,因為屠龍小組每一分組之間,有一項約定,便就是不論哪一分組先向展鵬飛動手,別組就不能插手搶功。

  這當然是設計屠龍小組的六大邪派負責之人,深信以每一個分組之力,來應付展鵬飛必然綽綽有餘之故。

  當然,他們另有個約定是:萬一以一個分組三人之力,猶是對付不了展鵬飛之時,只要提出要求,其他分組的人手,自必要全力出手。

  涂森是根據這些約定,提出他的反駁的。

  裴宣卻連連冷笑道:「涂兄之言雖是不差,可是兄弟被齊空玄纏住不放,而靳寒兄又已陷入危局,涂兄和蒙兄依然袖手不管,就大沒有道理了!」

  西儒裴宣的話鋒銳利之至,心智更是高人一等。

  他拿著涂森的話,只輕輕一轉,一句話便把在場諸人一網打盡。

  裴宣的這句話,仍然沒有放過將責任推給涂森和蒙良的企圖,同時也將血八卦齊空玄拖了下來。

  換言之,他這話一出,已經將旱魃靳寒喪命的責任,整個推給齊空玄、涂森和蒙良。

  他適才那句話的意思,很顯然是說:假使齊空玄沒有纏他,他便有機會幫靳寒顫展鵬飛,那麼靳寒就不至於因為沒有援手而喪命。

  這一來,血八卦齊空玄的責任不就更大了嗎?

  裴宣同時指責涂森和蒙良,知他沒法相助,自己又不出手,那不是叫靳寒送命嗎?

  血八卦齊空玄沒頭沒腦地惹了這一身腥臭,自然不甘心。

  他怒吼一聲,戟指罵裴宣道:「姓裴的,你想拿燃犀府來壓我,你是做夢!」

  到底西儒裴宣比他厲害,他不慍不怒,徐徐道:「燃犀府損失一名旱魃靳寒,將來追究死因,少不了要牽涉到咱們這幾個人,到時咱們實話實說,讓燃犀府的人去判定好了,你根本無須亂吼亂叫的!」

  血八卦齊空玄原就講不過西儒裴宣,哇哇又叫道:「姓裴的,不必等燃犀府調查死因,本真人就送你上西天,也好向燃犀府做個交代!」

  裴宣道:「你想殺我滅口?好叫燃犀府無法查出靳寒喪命的真相,對也不對?」

  這些人自然不是怕燃犀府怕成那個樣子,而是他們不願也犯不著被燃犀府忌恨,而平空樹敵。

  血八卦齊空玄實在無法在口舌上與裴宣逞能,因此唯有付之一戰了。

  他揚起八角金牌,連一聲招呼也不打,「唰,唰,唰」一連就朝裴宣攻了三招之多。

  西儒裴宣也不是易與之輩,他連躲帶閃,一下便搶在齊空玄的背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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